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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什麼啊想,我再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啊,你的墜子又不是我的墜子,你丟了找我幹什麼?我又沒拿你的。”柳大夫激動地紅了臉,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

  內心忍不住慶幸,幸好今天早上自己把墜子給扔了,否則被他從身上摸出來,自己一定死定了。

  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偷拿了他的墜子,否則這條小命就不保了。柳大夫在心裡如此想到。

  墨無看著明明心虛到不行卻仍在嘴硬的柳大夫,心頭的耐心已經耗盡,眼睛盯著他的脖子,右手的拇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劍鞘。

  突然偏頭朝院門看去,空無一人,墨無轉身進了柳大夫的房間,在柳大夫的驚愕眼神中關上了門。

  “柳大夫,”江月站在院門口望著他,走進來攤開手心,掌上赫然躺著他今早丟到的墜子,“這個墜子可是你的?”

  柳大夫擦了擦頭上的細汗,努力穩住聲音:“不是。”

  柳大夫的神色太過異常,江月垂眸看了幾秒手中的墜子,抬眼神色溫和地道:“既然不是你的,那你可知道是誰的?”

  “不、不知道。”柳大夫後背已經被汗沁濕,他仿佛已經看到懸在頭上的劍欻地落下。

  江月思索了會兒,凝眉瞅著他的脖子,眼裡浮上驚訝:“柳大夫,你脖子怎麼了?”

  “不礙……”柳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著指尖的鮮血消了聲,先前太過緊張忽略了疼意,如今像是解除了封印,傷口刺辣辣得疼。

  墨無的劍乃是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好劍,柳大夫只破了一層皮還是輕的。

  柳大夫正想著該怎麼跟江月解釋,江月是個聰慧之人,欺瞞她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可是叫他全盤托出,臉上隱隱發燙,那是違背諾言後的羞恥感,畢竟他答應過她不再偷的。

  “柳大夫你快去上藥吧,”江月內心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也有些無奈,這個柳大夫真是什麼都敢偷。

  江月望了眼緊閉的門,晃了晃手中的墜子,金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聲音清脆悅耳:“那這個東西我先保管好了,如若有人來找你詢問,你讓他來找我便可。”

  “是。”柳大夫忍著心頭的懼意,有些話轉到口邊又轉了回去,他想她應該已經明白,畢竟她那麼聰明。

  江月走到花園的小徑上,她著一身嫩黃衣裙,身上並無太多裝飾,圓圓的小臉就跟頭上的雲櫻花一樣粉白,一雙眼睛像被極了他在山裡見過的小鹿,清澈而無害。

  “你的速度真快!”江月偏頭笑盈盈地望著樹下的人,提著裙子走到他身前,眼神溫柔如月光:“給你。”

  墨無伸出手掌攤開,江月神色自然地將墜子放進他的掌心,大掌將墜子包裹在掌心,溫熱的墜子還帶著她手心的溫度。

  “你可不可以放過柳大夫,”江月眼神祈求地望著他,“他偷你墜子只是習慣養成,並無惡意。”

  墨無瞧著她,剛剛她朝房門看了一眼,她早就知道他在房裡,他是否可以推斷她後面對柳大夫的那一番話都是故意的。

  江月直直地望著他,眼中絲毫的膽怯,像對朋友一樣地解釋道:“柳大夫以前在市井以偷竊為生,一直有竊人愛物的習慣,如今他已經被我約束在府中,一直都沒有再犯,卻不成想冒犯了你。”

  江月退開兩步,雙手揮袖與肩平齊合掌於胸前,彎腰行禮,“江月代他像你賠禮道歉。”

  墨無錯開身,心緒亂了幾分,眼神從她嬌小的身上移到粉白的雲櫻花上,聽到園外的腳步聲飛身離去。

  紫香望著對雲櫻樹出神的江月,腳步放輕生怕驚嚇到她,輕聲喚道:“小姐,該去用膳了。”

  江月收回視線,朝她微微一笑:“讓人折些雲櫻花擱到我房裡。”

  紫香疑惑地啊了一聲,不太懂她家小姐為何突然要擱雲櫻花在房中,平日不是嫌棄雲櫻花香味太過濃膩嗎?

  墨無抱劍坐在青瓦上,仰望著空中的皎月,眼前的月亮漸漸幻化成了一雙眼睛。

  他活的這二十年裡,所見之人下到街邊乞丐上到九霄天子,沒有一位會像她那樣鄭重地對他行禮。

  作為掌權者手中的一把利刃,他早已習慣將尊嚴丟在地上被他人踐踏,因而她的尊重,讓他感到惶恐。

  惶恐的同時雜糅著幾絲莫名的情緒,她是宰相的掌上明珠,猶如天山上的雪蓮一樣聖潔;他卻猶如臭水溝里的爛泥,從裡到外都散發著腐臭。

  若不是這次任務出了意外,兩人根本就不會產生交集。

  飯後一家人坐在涼亭閒談家常。

  江夫人瞧著院裡檢查兒子文課的丈夫,對身邊坐得端正的江月說:“月兒,明日你可想與我去國安寺上香祈福?”

  江月微怔:“母親往日從不去禮佛,怎麼今日突然想去上香祈福?”

  江夫人輕嘆,臉上多了幾分憂愁:“你父親近日總做噩夢,柳大夫瞧也沒瞧出個名堂,我就想著去拜拜佛,興許管用呢!”

  江月望著院中神色嚴肅正批評弟弟功課的江安,心下沉吟,父親,他還在因刺客闖入府中的事而煩憂嗎?

  月亮掛墜在天空之中,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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