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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個八歲的兒子,自從出事以來,我也沒給他買過什麼。現在有錢了,想給他買些好玩好吃的,但一時間又沒想到該買什麼,就隨手塞了張一百塊給他,讓他自己去買。他接過錢的時候,表情很呆滯,一點高興的表現也沒有,也沒說什麼,拿著錢就往外走。

  當時我也沒怎麼留意,心裡只想著該怎樣花這些錢,是不是該再玩幾次私彩,讓錢多翻幾十倍。然而,當兒子回來的時候,我的興奮就一掃而空。因為他買回來的,不是玩具和零食,而是幾大袋香燭冥鏹。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兒子,半晌才反應過來,問他買這些東西幹嘛。他沒有回答我,雙眼有點痴呆,只看著前方,就像沒看見我一樣。我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再問他幹嘛買這些東西。他說不知道,接過錢後,就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直至我叫醒他,他才知道自己買了一堆冥幣回來。

  我女人知道後,叫我馬上把錢退回去,一分不少地退回去。雖然我好賭,但是我更怕死,而且還關係到家人,再多的錢我也不敢要。所以,當晚我就把錢退給寫單的小華。小華是個機靈的人,知道事情的經過後,也不敢私自把錢扣下,連夜把錢送到莊家手中。

  很多人知道這事後,都笑我傻,笑小華笨,但莊家跳樓之後,他們誰也笑不出來了。現在我對賭博已經提不起半點興趣,就算贏到的錢再多,把命給輸了,還有什麼意義呢?朋友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過幾天就正式上班了,雖然不是什麼好差事,但能夠餬口就已經足夠了……

  吳先生離開後,我問天書對此事的看法,她說:“其實賭本身就是罪,贏更加是一種孽。別以為贏錢是運氣來了,贏得小錢的人,必定會輸掉大錢。贏得大錢的人,早晚會輸掉性命。正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命中注定大富大貴的人,當乞丐也能發財,註定窮困的人,若妄想以賭博翻身,輸掉還好,贏了必定會折壽。

  “錢財本身就是萬惡之源,就算命中帶有富貴之氣,如果不多做善事,也會招來天譴。但凡富商巨賈,不管他們的財富是否來自正途,沒那個不是散財積德的,先不論他們是否心存善念,起碼他們已經做了善事。至於那些為富不仁的,要麼就是壯年遭受橫禍,要麼就是老來不得善終。

  “吳先生的錢是賭私彩贏來的,換句話說,是從私彩莊家手中得來,而莊家的錢自然是來自賭徒手中。十賭九輸,賭徒輸錢必然心生怨恨,賭徒家人甚至朋友亦會對賭博生怨,而這些怨念全部通過錢財匯集於莊家手中。所以他贏到的不是錢,而是那些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產,甚至家破人亡的人的怨念。即使命格過硬的人也不一定能法消受這些不義之財,更何況他那副倒霉相。”

  我說:“那莊家的真正死因,是因為作孽太深,而招來橫禍嗎?”

  天書說:“十不離八九了,這種靠偏財吃飯的人,大多都死於非命。”

  莊家的案子最後以自殺案處理,雖然案子還有一些疑點,但這種人死掉,除了家屬會為其落淚之外,還有誰會在意呢?

  檔案二十孟章秘寶

  (有不少讀者對本檔案的真實性表示懷疑,但為了全文的連貫性,我決定將其收錄,若讀者認為檔案中的內容不可信,就當作玄幻小說看待吧!)

  《一》

  詩雅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幫她一個忙。我問她是向警察求助,還是請朋友幫忙。她思考了片刻才幽幽地說:“是向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求助。”

  我和詩雅約好在一間咖啡廳見面,她以一身素色打扮出現在我面前,臉上沒有化妝,身上也沒佩戴任何飾物,飄逸的長髮無風搖曳,給人一種清麗脫俗的感覺。

  詩雅沒要飲料,只讓服務員給她一杯清水。我突然覺得周圍的人都在注視著我們,這時我才意識到,若單看外表,我們似乎相差近十年,雖然我實際上只比她大四歲。也許周圍的人都像鬼瞳那樣,認為我是那種連小妹妹也不放過的大色狼吧!

  “有能為你效勞的嗎?”我說。

  詩雅緩緩點頭,輕撫懷中玉笛,溫柔道:“我知道他在那裡了。”

  “你是說憂笛嗎?他遇到了麻煩?”我說。

  詩雅再次點頭,說:“他被困住了,需要我幫他找一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方便說嗎?”

  “他需要的是‘孟章秘寶’。”

  “孟章秘寶?”我不解問道,等待對方解說。

  “是一顆雞蛋大小的青色寶珠,只要能夠得到它,憂笛就能回到我身邊了。”話語間,詩雅流露出一臉憧憬之色。

  “知道這顆寶珠的下落嗎?”

  “嗯!”詩雅點點頭,猶豫了一會才說:“在一個活人不該去的地方。”

  “你怕我會有危險嗎?”

  詩雅幽幽說:“其實,你可以拒絕,畢竟這不是一個合理的請求。”

  我笑道:“要拒絕你這樣的美女,大概沒那個男人能做到。”

  詩雅露出淡淡的笑容,說了聲謝謝。

  《二》

  我以工作為名,把靈犬拉來幫忙,而實際上他是自願跟來的。他也見過詩雅,知道她與憂笛之間的故事,而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說從詩雅身上能聞到貞烈女子的氣味,如果不讓憂笛回到她身邊,世間上肯定又會再添一個老處女,一個容顏不老的美麗老處女。

  出發時,詩雅穿著一條淡藍色連衣裙,印象中每次見到她都是穿著連衣裙,不知道是她喜歡穿,還是為了她喜歡的憂笛而穿。

  跋山涉水老半天后,我們來到了目的地,是一遍小小的槐樹林,大概只有三四百棵槐樹,可是每一棵都生長得非常茂盛,詁計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樹。此時太陽已下山,天色開始陰暗,我提議先休息一會,再繼續前行,但詩雅卻不贊成:“不用擔心我,我能支持住。我們要去的是一個活人不該去的地方,只能子時進丑時出,並且必須在日出之前離開這遍槐樹林,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老實說,我和靈犬都經常要接受警隊的訓練,體能比常人要好一些,但走了大半天路,還是覺得挺累的。而詩雅卻一點疲憊的跡象也沒有,甚至連身上的衣物也沒弄髒。反觀我和靈犬,此時的造型不比流浪漢好多少。

  人家女生也不說累,我們也不好意思休息,啃了幾片餅乾巧克力,再灌幾口功能飲料就繼續前進。而詩雅卻只喝了一點礦泉水,什麼東西也沒吃,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卻說不餓。

  這遍槐樹林很奇怪,除槐林之外什麼也不長,連根糙也沒看到。也不見雀鳥昆蟲,走進林里就只能聽見鞋子踩在乾燥的枯枝敗葉上發出的聲音。

  從外面看,槐樹林並不大,但走進裡面卻像怎麼走也走不完以的,走了半個小時,似乎還在林中打轉。我就問詩雅,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她說:“我們不是迷路,而是進入了迷陣。你們一定要跟著我,不然走散了可麻煩了。”

  我和靈犬跟詩雅走,雖然像是在小小的槐樹林中轉來轉去,但卻沒走過回頭路。因為一路上,我並沒發現地上有人行走的過的痕跡,也沒看見我故意掉在地上的餅乾包裝紙及空飲料瓶。

  天色越來越昏暗,因為這裡是荒山野嶺,所以沒什麼光源。我從背包中取出強力電筒,詩雅卻說:“沒用的,待會會升起濃霧,手電筒在這裡不起作用。”

  詩雅的話很快就得到證實,槐樹林突然被濃霧包圍,而且來勢非常快,沒幾秒鐘霧就濃得讓人覺得處身雲海之中,雙眼只能看見一遍灰濛濛。至於強力電筒,我懷疑它是否已經壞了,因為我把它放到面前也看不見光。

  一隻冰冷嫩滑的縴手牽著我,前方傳來詩雅的聲音:“握住我的手,千萬別放開,在迷陣中走散可麻煩了。”

  我猛然一拉,把手的主人拽過來,急促的動作使濃霧稍微散開,但已足夠讓我看清楚身前的並不是詩雅,而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腐爛臉孔。對方突然張開淌血的大口,想借勢撲到我身上,一股腐臭氣味撲面而來。我身形輕轉,手臂再添三分力,腳略往前伸,把這具活屍絆倒往後方甩去。

  甩開活屍後,我立刻蹲下屏息閉氣,取出半點信號也沒有的手機,播放了一段只有二十五歲以下的人才能聽見的鈴聲。片刻之後,我就看見前方濃霧中有一朦朧的光點向我靠近。

  《三》

  光點靠近,我先看見一盞油燈,然後看見詩雅的臉龐,我一言不發地牽她的手,她嬌軀輕移不讓我得逞。我笑道:“你才是真正的詩雅。”

  詩雅臉頰略紅:“你剛才看見幻覺了嗎?”

  “嗯,是一具假扮你的活屍。”

  “快找靈犬先生吧,被幻覺迷惑了,會出意外的。”

  我笑道:“沒關係,他是以鼻子認人的,一般幻覺迷惑不了他。我們在這裡等他好了,雖然霧很濃,但他能靠氣味找到我們。”

  果然,靈犬很快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但他一面疑惑之色,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我說:“有什麼想問就問吧,我想詩雅不會有所隱瞞的。”

  詩雅略為尷尬地點頭,靈犬說:“這裡本來很乾燥,隨便掉個菸頭也能引起大火,為什麼突然會起大霧?霧升起後我就聞到很濃烈的屍臭味,附近應該至少有三百具屍體。還有,剛才有一具活屍襲擊我,我能肯定那絕對不是幻覺,因為它身上的屍臭味實在是太真實了。”

  詩雅面露歉意,說:“對不起,我之前沒有說清楚是我不對,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其實,我們現在正處身於‘八死八悲隱龍陣’之中,這個槐樹林一共有三百八十四棵槐樹,以五行八卦方位排列,每棵槐樹下都埋有一具屍體。此陣只能在日落之後進入,日出之前必須離開,否則將會永遠困在陣中。

  “當天色全黑的時候,陣法就會啟動,我們看見的濃霧,其實是被埋在樹下的亡靈所生的怨氣。怨氣形成了結界,使這些被埋葬了上百年,腐而不化的屍體能以幻象的形態在結界中自由活動,襲擊闖入陣中的任何生物。雖然它們只是幻象,但在怨氣結界裡卻與實體沒有什麼區別,受到它們襲擊一樣會受傷,甚至死亡。”

  我說:“怪不得你說這是個活人不該來的地方,其它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困在這裡與活屍作伴。”

  我剛說完,又有一具活屍向我們撲來。在詩雅油燈照耀下,我能看見五步之內的事物,所以有充足的時間作出反應,而靈犬憑藉靈敏的嗅覺,老遠就能知道有活屍靠近。活屍的外表雖然腐爛不堪,非常嚇人,力氣也大得出奇,但行動卻非常緩慢,以借力打力的方式,對付起來並不困難。但是,如果普通人闖進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發現活屍時,已是眼對眼面貼面,不被活活嚇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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