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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銘道,“保護山莊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倒是韓堂主您,作為莊主的關門弟子,莊主平日待您不薄,為何對祁家生出如此陰狠歹毒的念頭?”

  “哦?話可不能亂說,我怎得就對祁家歹毒了?”韓白江說著,拿起最後一個瓷瓶對著他心口的傷,並在傷口旁用力按了按,加快血流。

  青銘身上的肌肉抽搐起來,喉嚨中壓抑了一聲低喘,他緩了口氣,才接著道,“指使林開典當青玉,讓祁家找到小少爺;聯合無雙樓行刺大少爺,這些算嗎?”

  “呵,原來最後還是在那個小偷身上出了紕漏,當初還是應該早點除掉他的。”韓白江微微皺了皺眉。

  青銘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沉,知道林開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你到底想對祁家做什麼?”青銘問。

  韓白江道,“你這麼聰明,就自己猜呀。”他裝好最後一個瓷瓶,自懷中掏出一瓶傷藥,抬手將藥粉撒於青銘的傷口之上。

  青銘猛地攥起雙手,臂上青筋凸起,頭向牆上抵去。

  韓白江拿起托盤,轉身便向門邊走去。

  “你的妻子和孩子……”這時,青銘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韓白江停下腳步。

  “是被你用天鴻拳打死的……”

  青銘話音未落,便聽到“哐當”一聲,繼而眼前一黑,韓白江竟突然扔了托盤,欺身上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頭往牆上壓去,一手按在他肋下的傷上,指甲一寸寸摳入那個傷口。

  “我告訴你,我的妻兒是祁天鴻那個老賊殺的!”韓白江失控的嘶吼道,他眼圈泛紅,斯文的面容變得扭曲猙獰,“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青銘被他這樣鉗制,胸膛痛苦的起伏著,冷汗自臉上不斷低落,正欲張嘴再說些什麼,突然門外傳來聲音:“韓先生何故如此激動,這是要殺了你的試驗品嗎?”

  韓白江被這麼一喊,算是回過神來,他鬆開青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轉身對門外道,“歐陽樓主稍等。”

  他撿起地上的托盤,見有兩個瓶子已被摔碎,血從瓶中流失,皺了皺眉,半側著臉對身後道,“不想這麼快死的話,就不要再觸怒我,不然吃苦的還是你。”

  韓白江出了密室,關上室門。

  無雙樓主等在門外,兩人往外走了幾步,站在通道上小聲議起了事情。

  通道上點著幾個昏黃的火把,一束光線正好從側面照亮兩人,透過密室門上的氣窗,將兩人的側臉投於密室的牆壁之上。

  青銘內力被封,眼力卻仍在,他看著密室牆上的投影,盡力解讀著兩人的唇語。因為韓白江和無雙樓主說話時所站的角度微微在變,青銘努力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

  “西北……賑災糧食……近日多雨……‘無雙’在雨中無法傳播……此行人手……”

  不一會兒,那牆上的投影便開始移動,直至完全消失。

  寒風帶雨,烏雲遮月,幾個身影在黑夜中冒雨快速前行,向著蒼雲山腳下的小鎮逼近。

  一個半時辰前,李朗一陣風似的衝到他爹面前,因為沒有打傘,從頭到腳淋得濕透。

  祁天鴻嚇了一跳,剛想喚人來幫他收拾,就被李朗一把抓住胳膊。

  “是韓師兄……是韓師兄!”李朗邊喘邊對他爹道。

  背後操控自己被找到這件事,必然是熟悉山莊隱秘內情的人,那麼很可能是山莊內部具有一定地位的人;能夠下藥威脅,是可以接觸藥物或者精通藥理的人;今年二月身在錫城還能去而復返,則應該是可以經常外出之人;面如書生,長相溫和,這些條件結合起來,李朗最終也是首當其衝想到了韓白江。他曾聽青銘說過,韓白江自從夫人去世,每年會抽出一段時間外出行醫積德,於是便跑去藥堂,向藥堂弟子打聽韓白江今年二月的行蹤,弟子們告訴他,韓堂主今年二月確實南下行醫,具體去到哪些地方,大家不太清楚,而至於中途有沒有回莊,也無人注意,只是大少爺三月初遇刺之後,韓堂主又隔了幾日才趕回山莊參與醫治。

  總的來說,時間與朱聰兒提到的“失主”在錫城出現的時間是吻合的。而韓堂主自從確認李朗的蛇毒傷勢無礙後,便於前天下午又外出散心了,此時正巧不在山莊。

  李朗還打聽到,韓白江的老家就在蒼雲山腳下的悉雲鎮,腳程快些的話,半天時間可以趕到,順著查探的思路,青銘此次請假很可能便是去悉雲鎮查找線索證據,也很可能是身陷韓白江之手了。

  雖然不知道青銘為何會懷疑林開,韓白江的行為似乎也有矛盾之處,而且動機不明,但李朗已經等不了了,他衝到他爹面前,把青玉典當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對韓白江的懷疑說了出來,而青銘的部分,為了避免麻煩,李朗說成是自己讓青銘做的查探。

  “所以現在青銘很可能被韓白江抓住了,我們得趕快派人去救他。”李朗一股腦說完,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祁天鴻雖然幾次想打斷,但最終耐著性子聽李朗說完,他想,還好對李朗身份做了幾重驗證,否則這謎中謎般的故事,真得讓他對認子一事重新審視了。然而他還是皺起了眉,抬手摸了摸李朗的額頭道,“你先前才說是派青銘去穆家送信,現在又說他被韓白江抓了,莫不是著了什麼邪糊塗了?”

  “哎呀,爹,我沒有糊塗,我說的都是有理有據的!”李朗揮開他爹的手,急得要跳腳,“您趕快派人去悉雲鎮查一下,說不定能發現韓白江的什麼大陰謀,現在就派人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哼!我看不是晚了來不及查陰謀,是晚了來不及救那個青銘吧!”祁天鴻甩了下袖子,略帶怒意道,“我看你就是著了青銘那個下奴的道,想一出是一出。白江跟隨我多年,未曾做過一件對不起山莊的事,上次你大哥遇刺,最後也是他和其他幾個大夫合力救回,又怎麼可能對山莊起什麼歹念?你現在無非是想我派人去找青銘,其實你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對吧?我看不用找了,直接讓暗堂按叛逃論處吧!”

  “爹!”李朗拔高了聲音,漲紅了臉道,“你不要把我想的這麼幼稚好不好?我就算想找青銘,也不用想出這麼拙劣的藉口!我是根據證據推斷,覺得韓白江真的有問題。你說他這麼多年來沒做過壞事,那會不會就是二月份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改變了他的想法?當時他在錫城去而復返,中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呢?比如被壞人拉攏了之類的?”

  “不可能!”祁天鴻道,突然,他眼睛轉了轉,問,“你剛才說二月?”

  “是的,二月初的時候,那個人抓住林開買下了青玉,但是大半個月後又回到錫城……”李朗說到時間的部分,發現他爹的眼睛飛快了眨了兩下,他趕忙問,“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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