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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展廳的中間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幻影。“什麼人?”格魯阿爾大喝道,又極度緊張起來。

  “PTS。”那個女人鎮靜地回答,晃動著紫光燈,掃視著地面。

  科技警察(PoliceTechniqueetScientifique)。格魯阿爾冒出了冷汗。

  “你叫什麼名字?”直覺告訴格魯阿爾,此事蹊蹺。“快說!”

  “我叫索菲·奈芙。”那人用法語平靜地回答。索菲·奈芙?這不是索尼埃孫女的名字嗎?就算她是索菲·奈芙,也不能信任她,因為格魯阿爾已經聽說索尼埃和孫女的關係決裂了。

  “你知道我是誰,”那個女人大聲說道,“羅伯特不是兇手。請相信我。”

  克勞德·格魯阿爾可沒打算把她的話當真。我需要支援!他又聽了聽對講機,裡面還是靜電干擾聲。他離出口還足有二十碼,他仍用槍指著趴在地上的蘭登,向後退去。

  索菲站在展廳的那頭,額角直冒冷汗。她特意用紫外線燈掃視達·芬奇的另一幅作品。她掃視了畫前的地板,畫周圍的牆壁以及油畫本身,但什麼也沒有發現。

  她正在審視的這幅油畫有五英尺高,上面畫的是坐在那裡抱著嬰兒耶穌的聖母瑪麗婭、施洗者約翰和站在峭壁上的烏列天使。

  索菲聽見格魯阿爾又在通過對講機請求支援了。

  快點想!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蒙娜麗莎》防護玻璃上的潦糙字跡:男人的欺騙是多麼黑暗。眼前的這幅畫前卻沒有可供寫信息的防護玻璃,而索菲知道祖父絕不會直接在畫上寫字而損壞藝術品的。她愣了一下。至少不會在正面。

  可能在畫後面嗎?

  很快,索菲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油畫背後一片空白。

  等一等。索菲突然看見在靠近油畫底部的木框上,有一個金屬物發出耀眼的光。那個東西很小,嵌在木框與畫布的空隙中,還拖著一條閃光的金鍊。

  索菲極為震驚,那正是掛在那把金鑰匙上的鏈子。鑰匙柄呈十字形,上面還刻著法國百合的圖案和首字母縮寫P.S.,這是索菲九歲以後第一次重見它。那一刻,索菲仿佛聽見祖父的鬼魂在她耳邊低語:有一天,我會將它給你。索菲的喉頭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祖父死了,還不忘履行他的諾言。她聽見祖父在說,它是用來開一個盒子的,在那盒子裡藏著我的許多秘密。

  索菲這才明白過來,今晚的那些文字遊戲都是為這把鑰匙而設的。祖父被害時,還帶著那把鑰匙。他不想讓鑰匙落入警方手中,所以將它藏到了這裡,並精心設計了“尋寶”的密碼,以確保索菲——也只有索菲——可以發現它。

  “請求支援!”格魯阿爾喊道。

  索菲從油畫背後拿起鑰匙,將它連同紫外線燈一起放入口袋的深處。

  “請求支援!”格魯阿爾再次大喊道。只有靜電的干擾聲。

  他無法與別人取得聯繫,索菲可以肯定。格魯阿爾快步走出了展廳大門,這時索菲意識到她應該立即採取行動。

  再走幾米,格魯阿爾暗暗告誡自己,要把槍端穩。

  “別動!否則,我就毀了它!”那個女人的聲音在展廳中迴響。

  格魯阿爾循聲望去,停住了腳步。“我的上帝呀,不!”

  透過那霧蒙蒙的紅色燈光,他看見那個女人已經將大幅油畫從吊繩上取下,支在她面前。那五英尺高的畫幾乎把她整個人都擋住了。起先,格魯阿爾感到驚異——為什麼吊繩上的電線沒有接通警報呢?接著,他想起來今晚藝術展廳的警報系統還沒有重新啟動過。她在幹什麼!

  格魯阿爾看著眼前的一切,驚訝得血液都要凝固了。

  畫布中間開始鼓了起來,那勾勒聖母瑪麗婭、嬰兒耶穌和施洗者約翰的細緻線條開始扭曲了。

  “不!”格魯阿爾看著達·芬奇的無價畫作被這樣折騰,驚恐地叫道。他可不能對著達·芬奇的作品打一槍!

  “把你的槍和對講機都放下,”索菲用法語平靜地說道,“否則我將用膝蓋頂破這幅畫。”

  格魯阿爾不知所措。“求你……不要。那是《岩間聖母》!”他把槍和對講機扔在了地上,把手舉過頭頂。

  “謝謝,”索菲說道,“現在照我說的做,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幾分鐘後,當蘭登和索菲逃到緊急樓梯通道里時,蘭登的心還在狂跳。

  桑德琳嬤嬤撥通了前三個號碼,得到的結果卻非常可怕———三個聯繫人都死了。現在,她又撥通了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的電話號碼。只有在她找不到其他三個聯繫人時,才可以撥打那個號碼。電話接通的是對方的留言機,留言機並沒有說機主的姓名,只是讓對方留言。

  “地磚已經被打碎了!”她又補充解釋道,“其他三個人都死了!”

  桑德琳嬤嬤並不知道她要保護的那四個人是誰,但她知道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能打開藏在床底下的那個信封。

  那個沒有露面的人捎信給她說,地磚一旦被打破,就說明上層組織遭到了破壞。我們其中的一個人受到了生命威脅,並被迫說了一個謊。你就撥打這些電話,提醒其他人。千萬要幫我們辦成。

  “把電話掛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桑德琳嬤嬤驚恐地轉過頭,看見了那個身材魁梧的僧侶正手握著燭台站在門口。她顫抖著掛上了電話。“告訴我楔石藏在哪裡。”

  “我不知道。”桑德琳嬤嬤一臉坦誠,“他們保守著那個秘密。”

  那人上前幾步,手裡緊緊地握著鐵燭台。“你是這個教堂的修女,為什麼要為他們服務?”

  “耶穌只傳達了一個旨意,”桑德琳嬤嬤大膽地說,“天主事工會沒有傳達那個旨意。”

  僧侶的眼中突然燃起了熊熊怒火,他衝上前去,以燭台當棍棒,猛抽桑德琳嬤嬤。桑德琳嬤嬤倒下了。

  索菲和蘭登逃出羅浮宮,跑進巴黎的夜色中。

  索菲一邊駕車,一邊惦記著口袋裡的那把鑰匙。

  這麼多年來,她很少想起這把鑰匙,頗具諷刺意義的是,向她揭示出祖父本性的是另一把鑰匙——比眼下的這把要普通得多的鑰匙。

  她到達戴高樂機場的那天下午,天氣暖洋洋的。她從英國的研究生院提前幾天回家度春假,正迫不及待地想告訴祖父她新學到的加密方法。

  當她趕到巴黎的家中時,卻發現祖父不在家。他的車被開走了。現在是周末。雅克·索尼埃不喜歡在城市中開車,他駕車只會去一個地方,那就是他那位於巴黎北面的諾曼第的度假別墅——那是一座用古老的石塊搭建成的大房子,坐落在山腰上的樹叢中。

  當她到達別墅時,剛剛十點多鐘,看到屋裡還閃爍著燈光時非常興奮。隨即,她的興奮之情又被驚異所取代,因為她看見車道上停滿了汽車——奔馳、寶馬、奧迪,還有羅爾斯·羅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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