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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能讓我們看一看繪里生前住的房間嗎?”香子問道。

  “請跟我來。”繪里的母親起身說道。

  繪里的房間在二樓上,面朝南側,大小約有六疊,屋裡放著書桌和柜子。估計房間裡的擺設應該還是她上學時的樣子。

  “之前回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結果沒多久就發生了這種事。”

  悲傷再次從心底甦醒,繪里的母親擦拭了一下眼角。

  香子看了看牆上貼的海報,又瞟一眼書桌上堆放的書本。芝田則翻開了相簿。

  聽到樓下有人叫自己,繪里的母親下了樓。與此同時,芝田說了聲“你看這裡”,把相簿遞到了香子的面前。照片上是繪里年輕時的模樣,看上去不但比香子印象中的繪里要胖一些,而且化的妝也不大一樣。

  “真可愛。惹得我又想哭了。”

  “要哭過會兒再哭,你先看看這裡。這照片又細又長,感覺挺不自然的吧?這是有人修剪過的照片。”

  聽芝田這麼一說,香子也感覺的確如此。而且這樣的照片還不止一張。

  “你看看最後拍下的這一頁。每一張上都只有繪里一個人。準確地說,是除了繪里之外,照片上的其他人全都被剪掉了。而且照片上的斷口還很新。”

  “這是怎麼回事?”

  “這還用說嗎?照片的另一端上,是繪里的戀人。可是她的父母卻不願看到她的戀人,所以就剪下扔掉了。”

  “他們怨恨繪里的戀人?”

  “或許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聽到樓下響起了腳步聲,芝田把相簿插回到書架上。繪里的母親說了句“茶已經沏好了”,兩個人走下了樓。

  喝過茶,和繪里的父母隨意聊了幾句,二人起身準備告辭。正在這時,長子規之送貨回來了。規之長得人高馬大,滿臉鬍鬚,但笑起來卻又會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規之說要開車送香子和芝田去名古屋車站,兩個人便拜領了對方的一番好意。車子是輛斯巴魯的觀光車。規之笑著說這車也可以用來送貨。芝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香子則坐在后座上。

  “我爸媽他們很開心吧?之前他們就一直在擔心繪里在東京生活得如何。”規之說道。

  “能請你告訴我們繪里小姐她為什麼要到東京去嗎?”

  聽到芝田如此問道,規之沉默了起來。

  “是因為繪里小姐的戀人嗎?”

  過了好一陣,規之才反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們看了繪里小姐的相簿。照片上的另一個人全都被剪掉了。”

  規之輕輕哼了一聲。

  “我說過讓他們別幹這種無聊的事,要是讓別人看到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的。可他們卻就是看不慣那男的......”

  “能請你再說詳細些嗎?”芝田衝著規之的側臉說道。

  規之卻依舊一聲不響地操縱著方向盤。

  半晌,規之終於開口說道:“那傢伙是個無名畫家。也不知道繪里是看中了那傢伙的哪一點,她甚至說過想要嫁給他。可爸媽卻堅決反對這門親事。”

  “那個人後來怎樣了呢?”

  規之再次沉默不語。雖然這次他沉默了很久,但芝田和香子卻一直耐心地等著他開口。良久,規之開口道:“死了。”

  “啊?”芝田和香子同時驚叫起來。

  “那傢伙後來死了。”規之說,“這件事讓繪里受了很大的打擊......為了忘記那傢伙,繪里就上東京去了。別讓我再說下去了,我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了。”

  “怎麼死的?病故嗎?”芝田又問。

  然而這一次規之卻再沒有回答。

  下了規之的車後,芝田向著計程車招呼站走去。

  “你要上哪兒去?”

  “跟我來就會知道的啦。”

  芝田坐上計程車,問司機是否知道“鶴舞公園的進步補習班”。聽司機反問是不是車站北邊的那家,芝田回答說應該是的。

  “那裡就是繪里之前上班的地方?”香子問道。

  “她的書桌上,有張印著‘進步補習班’字樣的墊子。所以我就猜測了一下。”

  “不愧是刑警。”香子欽佩地說。

  計程車停在了一條車流很急的路上。道路兩旁,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其中的一棟大樓上懸掛著一塊偌大的牌子,牌子上寫著“進步補習班”的字樣。

  大樓里安靜得令人感覺窒息。進門右手邊,有一間玻璃圍成的事務所。往裡走是教室,看樣子現在還在上課。

  趁著芝田找事務員詢問的工夫,香子翻了下宣傳手冊。小學課程、初中課程、高中課程、復讀課程,課程內容一應俱全。能在這種地方當講師,估計繪里的英語水平也不一般。既會講英語,相貌也還不錯的話,當個陪酒小姐,自然是不在話下。

  芝田走回香子身旁。

  “之前和繪里關係最親密的人現在正在上課。現在離下課還有半小時,我們就先等一會兒吧。”

  .

  “我們到外頭去散散步吧?”香子提議道,“我想到鶴舞公園裡去轉轉。”

  “還是先吃午飯吧。路對面就有家棋子麵館。”

  “你還看得挺仔細。”

  “今天你可一直在誇我哦。”

  麵館仿造日本的舊式家宅,門外的水車不停地旋轉。因為還不到午飯時間,所以店裡基本上沒什麼人。兩個人在一張四人圍坐的桌邊面對面坐下,點了棋子面和棋子面套餐。套餐里包含了五目飯。

  “你是怎麼看的?”香子問道。

  “什麼怎麼看的?”

  “繪里戀人的事啊。剛才規之也沒說清楚她的父母討厭她戀人的原因。而且他也沒說那人為什麼會死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

  芝田用牙籤在桌上寫寫畫畫。

  “莫非是死於什麼怪病?”香子隨口猜測道。

  芝田抬起頭來說:“怪病?”

  “這種話,你讓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嘛。”香子端起了茶碗。茶水香氣四溢。

  “應該不是病死的。如果那人是病死的,規之完全可以隨口捏造個病名出來。”

  “這麼說倒也是。警方就一直沒有到這裡來調查過有關繪里的情況嗎?”

  “基本上沒做過什麼調查。目前大伙兒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和丸本的關係上,對她在名古屋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既然斷定了是自殺,那就更是如此了。香子心想。

  “哦,終於上來了。我的肚子也餓癟了呢。”

  兩眼盯著桌上的棋子面套餐,芝田喜形於色。

  回到補習班,二人在會客室里見到了一位名叫富井順子的女講師。順子的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與其說是講師,她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位主婦。關於繪里的死,她早已有所耳聞。據說是愛知縣警告知了她這事的。

  “當時警方問我最近有沒有和牧村見過面,我回答說自從她在補習班辭職之後,我不但從沒見過她,甚至都沒有過任何聯繫。”

  “真是這樣的嗎?”芝田問道。

  “是的。”順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聲音異常洪亮。

  “我們想找您詢問一下有關繪里的戀人的情況。她在名古屋這裡的時候,曾經和人交往過吧?”

  聽到芝田的問話,順子略顯困惑地低下頭去,眨了眨眼。

  “對方是個無名畫家,”芝田說,“聽說繪里的父母還很反對繪里和他在一起。”

  順子抬起頭來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聽說她的確和這樣一個人交往過。”

  “那人叫什麼名字?”

  順子稍稍猶豫了片刻,之後她開口說道:“聽說是叫Ise......”

  “Ise?‘伊勢志摩’的‘伊勢’嗎?”

  “不,是‘伊勢’的‘伊’,‘瀨戶’的‘瀨’。”

  伊瀨。芝田用手指在桌上畫下了這兩個字。

  “聽說他已經過世了?”

  “是的......”順子點了點頭,盯著芝田的臉說,“那個......您不記得了嗎?之前報紙上還大肆報導過的......”

  “報紙上?”芝田露出一臉驚異的表情,“他做了什麼嗎?”

  順子深呼吸了一口,目光在芝田和香子的臉上來回遊弋。

  “他自殺了。自殺前,他留下了一封遺書,說他曾經殺過人......”

  “殺過人?”

  說完,芝田立刻驚呼了一聲。

  “對。”富井順子說,“就是高見不動產的社長被殺的那件案子。兇手的名字就叫做伊瀨。”

  .【

  結成共同陣線

  1

  與芝田一同去了趟名古屋之後,第二天,香子她們來到赤坂王后酒店上班。這家酒店與上次發生案件的銀座王后酒店屬於同一級別。

  這天晚上的派對,據說是某超市社長六十大壽的壽宴,聽起來並不是什麼熱鬧的宴會。

  “據主辦方要求,社長的周圍必須時常陪伴有幾名陪酒人員。”

  在準備室里,營業社員米澤對香子等人說道。

  “還有就是從主賓席開始往下,每張桌旁都必須有一名陪酒小姐。而末席還有一些空餘,但這些桌邊坐的都是普通社員和系長之類的,並不需要陪。即便杯里空了,也不需要給他們倒啤酒。此外,“有年輕社員醉酒後糾纏不休的話,請立刻轉告江崎小姐。好了,大伙兒今天也鼓起幹勁來吧。”

  派對的出席者大約有兩百人,而相對地,陪酒小姐就只有二十名。因為其中的幾人還得陪在那個長得就沙皮狗似的社長身旁,所以香子她們每個人都得同時應對十幾位賓客。賓客們全都是些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其中有些人還帶著明顯的不良企圖,跑來和陪酒小姐搭訕。遇到這樣的情況,香子她們就只能面帶笑容,對那些賓客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有時,也會有些年輕社員闖到香子她們所在的地方。一般情況下,這些人都是來詢問一些無聊的事來的。一眼看上去,他們的長相也還算英俊秀氣,而且他們自己似乎也對自已的長相頗有自信,覺得只要自己一出手,香子她們這些陪酒小姐就會輕易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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