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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嬤嬤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也“刷”地蒼白了,也顧不得沒上完的粉,急急忙忙地一把將小廝推開,便扭著肥碩的身子趕緊往雲傾傾的房間而去。

  “砰砰”地捶門聲自門邊響起時,雲傾傾猶蜷縮在暖和的被窩中,睡得安然,冷不丁被那擂門聲給吵醒,睜著惺忪的睡眼望向門口,咕噥道:“誰啊?”

  在一旁伺候著的喜兒也被這擂門聲驚擾到,望向雲傾傾,徵求她的意見:“小姐?”

  門外楊嬤嬤的的大嗓門此時已響起:“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趕緊開開門啊,這都出大事了你還睡……”

  雲傾傾朝喜兒使了個顏色,讓喜兒去開門,而後慢悠悠地拿了件白色斗篷披上,掩住裡邊穿著的中衣,望向隨著喜兒拉開的門滾進來的楊嬤嬤,憋著笑,端起桌上的茶,佯裝出芊芊式的淡漠,漫不經心地睨她一眼:“嬤嬤,有事嗎?”

  邊說著邊輕吹著杯中的熱茶。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芊芊啊,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面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人嚷嚷著要見你?還說要來買你的初夜,這外面的人都擠滿了整條長安大街了,來的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可如何是好呦?”

  楊嬤嬤邊擦著額角冒出的汗邊急聲說道。

  這麼快?雲傾傾掀開茶蓋的手頓了頓,垂下眼瞼將眼底的驚詫掩飾而去,雲傾傾聲調不急不緩,聲音卻微冷,先發制人:“是誰將我回來的消息給傳了出去的?”

  “……”楊嬤嬤也被問住了,利眸往服侍雲傾傾的幾個丫鬟掃了圈。

  丫鬟們趕緊顫抖著嗓子撇清責任。

  “嬤嬤,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人都在外邊擠著了,這事兒你看怎麼辦吧。”雲傾傾“咚”地一聲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冷眸望向楊嬤嬤。

  楊嬤嬤已急得一頭是汗:“這事兒我要是知道怎麼處理也不會來找你了,現在外頭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聽說連二皇子都來了,我們這醉倚軒便是有玄冥樓在背後撐著,現在上邊沒發話,也還不是時候與朝廷對著幹啊。”

  雲傾傾懶洋洋地睨她一眼:“哦?那依嬤嬤的說法,這事兒我們不能硬著來,只能吃悶虧,讓我就這麼出去見那些人,順道標個價把自己賣了?”

  “這……”楊嬤嬤望著雲傾傾,猶豫了,“也不是說要姑娘把自己給賣了,只是,現在外邊這麼多人,要不姑娘去露個臉,安撫安撫一下也是可以的,大家也都衝著看看姑娘來的而已,若是姑娘能站出來說句話,這事兒或許便能壓下來了。”

  “楊嬤嬤,”雲傾傾利眸一掃,“你顯然沒搞清楚外面那些人來這裡的目的,他們是來買醉倚軒花魁的初夜的,不是來聽花魁糊弄的,要是我真如你說的出去安撫兩句便回來歇著了,你道我這花魁的頭銜還保得住?再說了,那麼多人千里迢迢地來,便是衝著將花魁的初夜給標下的,你道他們發現被耍了會甘願吃這悶虧?”

  “這……”楊嬤嬤也沒了主意,“那姑娘說這如何是好?”

  雲傾傾睨她一眼:“我也不知。”

  “姑娘天資聰慧,心中定有法兒將這事兒擺平,姑娘,算嬤嬤求您,您想想法兒吧,這事兒不能拖啊,這大廳都要打起來了,這樓里的弟兄撐不了多久啊。”

  楊嬤嬤疾病亂投醫,也辦法了,只能央求著雲傾傾道。

  雲傾傾望著她,似是在思考。

  “姑娘,算嬤嬤求您了,現在蕭公子也不在,您是這樓里的半個管事的,這事兒也就只有你能處理了。”楊嬤嬤哀求道。

  “好吧,我去試試,”雲傾傾面無表情地點頭,“嬤嬤,您去外面讓那些人稍等片刻吧,我梳洗一下換個妝容過會兒便出去。”

  “是是是,麻煩姑娘了。”楊嬤嬤頓時鬆了口氣,感激連連地退了出去。

  “姑娘?”喜兒皺著眉頭望向雲傾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外面怎麼會這麼多人爭著搶著要來買姑娘的初夜?”

  雲傾傾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沒什麼笑意,慢悠悠地坐下,抬眸淡淡往屋裡低垂著臉的丫鬟掃了眼,而後漫不經心望向喜兒:

  “喜兒,這事兒我倒想問你了,這屋裡出得了這個門檻的便是你們幾個人,到底是誰將這謠言給散播了出去的?我不過想要趁著成親前過幾天安生日子,玄冥樓里都是男人,待著實在悶才想著到這外邊走走,住住,現在倒好,先是來了個二皇子,然後就全城男人都跑來我這兒鬧和來了。喜兒,莫不是你將我那日與蕭公子說的那番話當了真,真給我製造些桃花出來?”

  “姑娘,絕對不是奴婢放出去的消息。”喜兒聽聞雲傾傾這麼一番話,嚇得連連擺手,“姑娘能安安生生地待在這屋裡喜兒求之不得又怎麼會出去生事招惹這麼多麻煩回來呢。”

  “不是你,這事兒倒是玄乎了。”

  雲傾傾漫不經心地掃了眼眾人,直到看到眾人哆嗦著跪下以示清白才滿意地淡淡道,“都起來吧,這事兒是誰幹的我日後自會查清楚。喜兒,你過來幫我梳下妝吧,現下也只能先出去看看再另想對策。”

  “是。”喜兒輕應,正欲上前給雲傾傾梳頭,卻見半掩著的窗戶抖了抖,然後緩緩開啟,屋內的燭火被冷風吹得搖搖曳曳隨時會熄掉,心下疑惑,便要走過去將窗門掩上,正在這時,一陣風穿堂而過,屋裡瞬間陷入黑暗中,心一緊,驚覺有異,卻已來不及反應,人已失去了意識,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周圍也跟著相繼傳來細微的倒地聲。

  “誰!”

  屋裡莫名陷入黑暗中,雲傾傾倏然站起,冷聲問道,突覺腰間一緊,人已被緊緊摟入一個溫熱的懷抱中,下巴被抬起,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悍然撬開她唇瓣侵入口中的唇舌,將她的氣息悉數納入輾轉吸吮的口中。

  068.

  雲傾傾在片刻的怔愣後開始用力掙扎,來人卻越箍越緊,一手按著她的背將她緊緊地壓貼在他胸前,另一手也托著她後腦勺牢牢將她的臉固定住,長指揉入她發中,將她整個揉入懷內,唇舌含著她的舌重重吸吮,清淺的氣息隨著她的掙扎而逐漸凌亂……

  雲傾傾氣不過,張嘴便要咬住他在唇內肆虐的舌,他卻似早有所料般在她的齒關合上時舌尖已從她的唇內退出,然後懲罰死地輕輕咬了咬她的下唇瓣,她吃痛地想要狠力將他推開,抬起被怒氣薰染得晶亮的美眸狠狠盯著黑暗中深亮的眸瞳,那雙本無波瀾的黑眸掠過淺淺的笑意,而後低頭,唇舌再次含住她的舌,輾轉吸吮。

  雲傾傾掙扎著不願讓他得逞,扭動著脖子想要避開,卻不料用力過猛,扯到脖子上的傷口,疼得“嘶”地倒抽了口冷氣,原本欲繼續深吻下去的安沐辰頓住,指尖往後一彈,屋內頓時恢復光亮。

  安沐辰那張多日不見的俊臉一如既往地清雅疏離,深邃的輪廓在燈火暈染下多了股魅惑人心的魔力,雲傾傾抬眸望了他一眼努了努嘴,有些不自在地將視線移開,望向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的丫鬟,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安沐辰已抬起她的下巴,黑眸落向她脖子那圈白紗布上,脖子上的傷口因方才的掙扎而裂開,殷紅的血跡從白紗布上滲出,將雪白的布料染上了刺目的紅。

  “誰幹的?”

  望著白布上那一圈細細的紅,黑眸凜然眯起,凌厲的眸光夾雜著深沉的怒意在如清泉般冷冽的眸底掀起滔天駭浪,周身也若有似無地籠罩著凜冽之氣。

  雲傾傾無懼地抬眸迎向他:“我乾的!”

  而後再加了句:“大公子有意見?”

  幽深的眸底驚怒交加,輕扣著下巴的長指滑向那圈刺目的殷紅,聲音冷沉: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這是什麼地方你竟也隨便拿刀子劃,要是一個力道沒把握住你道你還活得成?”

  “活不成就活不成唄。”心底莫名地有氣,雲傾傾氣鼓鼓地嗆聲道,“反正人都落在別人手中了,也不指望有誰為了這條命怎麼著,只能自己想辦法自救,怎麼說,這條命也算值點錢的,不能任人糟蹋了。”

  “你這是在怪我沒早點來救你?”黑眸逡巡著她的臉,安沐辰冷沉的聲音稍稍緩了緩。

  “豈敢!”雲傾傾冷哼。

  “你那日落水後我……”

  “誒,打住打住!”未等安沐辰說完,雲傾傾已悠悠地喊停,抬起頭,朝他眨了眨眼睛,“大公子,我還得出去見客,這會兒實在沒時間聽你在這講故事。”

  外邊都已經吵吵嚷嚷地鬧開了。

  “你這女人!”安沐辰狠狠瞪她一眼,手掐了掐她的腰,咬牙道,“一記起仇來比誰都要狠心,一狠起來連自己的命都可以全然不顧!”

  雲傾傾不滿地努了努嘴:“你冤枉人吶,我要是不要這條命我就不會這麼作踐自己了,你還當利刃劃開那層皮肉時是當假的呢。”

  安沐辰望她一眼,眼底掠過絲心疼,手指輕輕撫過那層血跡,望著那圈殷紅,語氣柔了下來:“還疼嗎?”

  針鋒相對雲傾傾還能強撐著心底那口氣與他頂嘴,他的態度一軟下來雲傾傾就沒轍,鼻子一酸,有些彆扭地瞥開目光:“還好啦,一點點疼。”

  “傷口有多深?”安沐辰繼續輕撫著,問道。

  癟了癟嘴,雲傾傾抬指朝他比了個大致的手勢:“也沒多深啦,大概就這麼深而已。”

  原本風平浪靜的黑眸又開始風雲變色,安沐辰聲音沉了下來:

  “就這麼深而已?你還想有多深?刀刃再進去一點你這小命早玩完了。既是做戲你也不懂劃輕一點嗎,沒見過這麼喜歡折騰自己的女人。”

  “我要劃輕了依周瑞濤的精明他會看不出我在做戲嗎?”雲傾傾冷哼,“到時挨了疼不說還啥也撈不著。”

  “你啊!”滿腔怒意卻不得發泄,安沐辰發狠俯身在她唇上輕咬了口,無奈嘆道,“以後別再做這種鋌而走險的事。”

  雲傾傾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推了推他:“別拿你碰過別的女人的嘴碰我。”

  說著嫌惡地伸手用力擦了擦唇。

  安沐辰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周瑞濤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什麼?他可是在我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

  雲傾傾昂頭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多了,比如說,你與你那未過門的娘子怎麼出雙入對啊,怎麼親昵啦,你怎麼寵她啊,怎麼餵她吃藥啊,怎麼親她啊,怎麼滾床單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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