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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了?”安沐辰突然伸指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的臉色,淡淡問道。

  雲傾傾對安沐辰這樣的問話著實疑惑,她這張臉與他頂多也就只見過兩次面,但這樣的問話聽著倒像相戀幾年的戀人,這話聽在耳里,實在讓人不自在,尤其,此刻她還被他禁錮在懷中。

  而且,她是今晚劫獄的主謀,他追責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但疑惑歸疑惑,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她老老實實點頭:“嗯!”

  “是嗎?方才就這麼衝上去替人擋劍你不是挺勇敢的嗎?”

  安沐辰垂眸望著她,清冷的語氣似是帶了些若有似無的淡諷。

  這算是在責怪她救了他要逮的人還是責怪她不懂得愛惜自己?

  想到後者,雲傾傾自己都覺得惡寒一個只打過兩次照面的人怎麼可能就上了心。

  她微微側開臉避開他扣著下頷的手,垂下眼眸避開他的視線語氣誠懇地認錯:“大公子,奴婢知錯了。”

  邊說著邊打量著自個不知往何處擱的手,纖細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極漂亮,但往往愈漂亮的東西愈是沾不得。獨自一個人在這陌生的時空里闖蕩,總得留那麼一兩手保護自己才是。

  自從那時從雲府搜羅來那麼一堆寶貝後,她省去不少擔驚受怕的功夫,例如,此刻。

  “既是知錯……”她聽著安沐辰慢條斯理地開口,“那你說說,你為何要救他,他與你是什麼關係?”

  “他……曾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偶然聽樓里的人提起他深陷險境,便想著就是拼了命也要將他救出,當做是報答他當日的救命之恩。”雲傾傾低眉答道。

  “那你與周瑞濤是什麼關係?”

  “周瑞濤?”雲傾傾不解地望向他,而後才反應過來該是周老頭的本名,找了個蹩腳的藉口,“奴婢不認識他,只是恰巧遇到而已。”

  “是嗎?”安沐辰再次伸指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一字一頓道,“你放走了本公子如此重要的犯人,要再逮到他怕是已不可能,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本公子的損失?”

  還能怎麼賠,難不成還讓她去將他綁了送到他面前不成?

  心底雖然不以為意地輕哧,雲傾傾抬起望向他的俏顏卻已染上怯怯的羞意,動作卻是全然的大膽無懼。

  她輕輕踮起腳尖,伸手親昵地環住他的脖子,指尖若有似無地輕蹭著他頸間裸%露的肌膚,唇也輕輕湊近他的唇,在他唇邊怯聲道:“那……那公子是要奴婢……以身相許嗎?”

  反正他那日是在青樓撞見的她,她便是裝得再媚再恬不知恥也是情有可原。

  他神色不動地垂眸望向她,不留情地說道:“我卻不以為這是個好交易!蕭靖安,他比你更有價值。”

  雲傾傾磨牙,唇角微微往下彎,語氣委屈:“奴婢自知比不得蕭公子。況且奴婢身份卑賤,公子身份尊貴,又是世上萬人景仰之人,配不上公子,方才是奴婢不知羞了,擾了公子的興致。”

  邊說著邊緩緩放開環著他脖子的手,離開時,指尖似是不慎在他後頸輕輕划過,但還沒來得及劃破肌膚,手陡然被安沐辰一把扣住。

  他動作極輕柔地將她的手拉下,垂眸望向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卻沒有說話。

  雲傾傾屏息望向他,心臟因緊張“突突”直跳,卻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知他瞧出了什麼,只能無助地望著他半垂的眼瞼,揣測他的心思。

  “這手倒是光滑細嫩。”良久,安沐辰似是打量夠了,淡淡說道。

  雲傾傾羞澀笑道:“謝大公子誇獎。”手還被他扣在掌中,心底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這麼漂亮的手,倒不像是丫鬟該有的。”安沐辰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視線依然在她白嫩的手上流轉。

  雲傾傾乾笑:“奴婢平日只是伺候姑娘梳洗而已,不用幹什麼粗活。而且奴婢平日也會花些心思在保養上。”

  “是嗎?”安沐辰的視線終於從扣著的雙手移開,落在她臉上,黑眸緊鎖著她,卻輕笑道,“難怪風公子會對你這麼著迷,那夜還執意非與你一道……共度良宵不可。”

  雲傾傾有些錯愕地望向他,這是在跟他翻那晚的舊帳?

  “你為了蕭公子甘願委身本公子,不怕惹惱了風公子?”

  指尖輕撫上她的臉頰,安沐辰輕柔問道。

  雲傾傾盯著他在臉頰上輕撫的長指,直盯得雙眼酸澀,淚水湧出,才抬眸望向安沐辰,委屈道:“不瞞公子,方才奴婢會這麼提議也是心知公子乃高風亮節之人,不會屑於與奴婢這種出身的人發生……所以才……,而且即便公子應承了奴婢方才的提議,奴婢也無絲毫怨言,若是他日風公子要為今日之事怪罪奴婢,奴婢再以死謝罪便是,反正奴婢生是風公子的人,死便做風公子的鬼也是值得的。”

  “你這番話倒是說的情真意切。”

  安沐辰冷哼,扣著她的手突然一使力,便將她的雙手牢牢反剪在身後,將她的身子迫壓向他,另一隻手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瞪大的雙眸中,他的唇,狠狠印上她的,舌尖硬是撬開她的唇瓣,長驅而入,有些發狠似地糾纏著她不知該作何反應的舌。

  她在他火熱的攻勢下丟盔棄甲,意識漸漸迷亂。

  原本扣著她下巴的手緩緩往下移,似是帶了火焰的指尖挑開她已無腰帶束縛的外衣,緩緩探入衣內,在她胸前的敏感處細細遊走揉弄。

  雲傾傾在意亂情迷中載沉載浮,直至呼吸困難,安沐辰才輕輕放開她。

  相較於她此刻凌亂的呼吸及迷亂的眼神,安沐辰反倒像個沒事人般,平穩的呼吸清明的眼神倒不像前一刻強吻了人的人。\

  低頭望了眼她因方才的激吻略顯凌亂的髮絲,他伸手替她撥了撥,動作溫柔細膩,但出口的話卻讓她瞬間如墜冰窖,渾身冰冷。

  023.

  “當日,在山林里,你給我下的,便是這個?”

  安沐辰替她整理頭髮的動作不減,黑眸卻緊緊鎖著她,語氣漫不經心。

  雲傾傾本有些迷亂的思緒因他這話而慢慢恢復清明,下意識地望向他手中拿著的東西,在看到他掌心中躺著的兩個白色小瓷瓶時臉色驟變,驚得一把推開他,伸手在胸前摸了摸,臉色瞬間慘白,他什麼時候從她身上拿出來的?難道方才將激吻時他那只在胸前肆虐的狼爪找的就是這個?吻她,只是在施展美色讓她意亂情迷他好趁機搜出指認她的證據?

  雲傾傾只覺一股寒意從頭頂直往腳底冒,渾身發寒,連帶著心底都是驅不散的寒意。連自個美色都不惜用上,果真是……心思深沉啊。

  他看著她慘白的臉色,舉起其中一隻瓶子,輕輕擰開瓶塞,輕嗅了下,淡聲道:“鴛鴦醉,又喚銷魂散,中毒者渾身燥熱難耐,兩個時辰內若不與他人交歡,輕者從此不舉,重者七竅流血而亡,此藥,除了女人,無解!我說得對否?表妹?”

  “表妹”二字,安沐辰特意咬重了兩拍。

  雲傾傾的臉色已經灰白,望著他不說話。

  他垂眸望向她,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低頭,輕咬著她的紅腫的下唇,輕聲道:“你道,當日中毒時,我是怎麼想的?”

  “怎……怎麼想的?”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話語。

  “我在想,當時我真該將那下藥的姑娘截下,然後,留做解藥!”

  話音落下時,他的唇已印上她的,帶點懲罰似地啃噬。

  雲傾傾偏頭避開他的吻,低聲道,語氣有些哀求的味道:“別!”

  黑眸閃了閃,安沐辰卻也沒逼迫她,只是將那擰開了蓋子的銷魂散緩緩舉到她面前,瓶身微微往外傾。

  雲傾傾嚇出一身冷汗,繃緊了神經問道:“大……大公子,您……您要幹嘛?我當時只是誤下。”難不成他還要報當日她下藥之仇?

  安沐辰睨向她:“誤下?那你便當我也誤下,讓你做幾日春%夢如何?”

  她不確定他話中有幾分玩笑幾分真的成分,美眸已染上驚懼,雲傾傾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鉗制。

  扣著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反而將她愈加親昵地壓向自己,清雅的黑眸望向她:“怕了?”

  雲傾傾老老實實地點頭:“怕!”

  “既是知道怕,怎還帶這東西在身上?”聲音沉了幾分。

  “防身。”不敢望向他陡然沉下來的臉,她吶聲答道。

  “防身?”安沐辰冷哼,“你以為給人下了藥你還跑得成?到時你就等著給人當解藥,任人糟蹋吧。”

  “那日我不也成功脫身了?”雲傾傾低聲哼道,雖說當時並不知道下錯了藥。

  她聲音雖小,但還是一字不漏地落入安沐辰耳中。

  安沐辰望向她:“若非當日我擔心自己抵不住這鴛鴦醉的毒毀了你的清白,你以為你真走得成?”

  雲傾傾閉嘴不再言語,在這個問題上她確實沒有發言權,雖然她實在好奇他是怎麼解的毒。

  安沐辰望了她一眼,將鴛鴦醉收起,擰緊納入自個袖中:“這種東西,以後你還是別帶在身上!”

  雲傾傾默默點頭,鴛鴦醉也不是僅有一瓶。

  “方才你說誤下藥,難不成當時你本打算用這個?”轉動著手中的另一隻形狀顏色幾乎無異的瓶子,安沐辰淡淡道。

  雲傾傾認命地點頭,她平日隨身帶著的藥就這兩種而已,兩者外形相差無幾,極易混淆。

  安沐辰擰開塞子,放至鼻尖輕嗅了下,皺眉道:“迷蝶香,無色無味,中毒者初始無感,一炷香左右意識開始渙散,直至昏迷,繼而昏睡十二個時辰,醒來時會遺忘昏睡前發生之事,若下藥之人懂得一些攝魂之術,甚至能給中毒者重新編造記憶,我說得可對?”

  雲傾傾望著他,點頭,臉色已慢慢恢復正常,她已見識過他的無所不知,實在不應再有任何驚愕的表現,即便此刻他告訴她,他知悉她是從二十一世紀穿來的未來人,她想她也是覺得這再正常不過。

  他望了她一眼,目光下移至她的雙手,而後慢條斯理地握住,慢慢舉到眼前,細細打量著,緩緩道:“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可惜,太漂亮的東西往往沾不得。”

  他將手中的迷蝶香移至她的手指處,淡淡道:“這指甲里,抹了不少迷蝶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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