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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種種猜測,雲傾傾倒覺得正牌皇后娘娘索要的承諾無非是讓自己的兒女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若非如此,五年前對面這九重天仙拒受太子之位時,他那皇帝老爹盛怒之餘又怎會答應得如此無奈?依那些傳言,安沐辰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曠世奇才,一不小心就得成千古明君,若非有逼不得已的原因,那皇帝老兒又怎捨得放棄?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這正牌皇后娘娘十八年前就包袱款款地離宮而去,如今王府那對年方十六的活寶貝又是打哪冒出來的?這之中……著實耐人尋味啊。

  “公子讓你抬頭說話你抬頭便是,怎麼婆婆媽媽的像個小姑娘似的。”

  無非粗聲粗氣的不耐將她從那段皇室秘辛中帶回,雲傾傾猶豫著是該抬頭將這氣焰囂張的小正太狠狠剮上一眼還是繼續垂著頭將卑微可憐詮釋到極致時,安沐辰已抬頭輕飄飄掃了眼一臉不滿的無非,聲線有些拉長:“無非。”扣著杯沿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

  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像敲在他心尖上般冷汗直冒,無非訕訕地閉嘴不敢再語,自家主子平日倒沒什麼別的不良嗜好,只是這長指無意識地輕叩著桌面或杯子時,只能說明一件事,主子心底不悅。

  005.

  “背上的傷好多了嗎?”安沐辰也不再強逼她抬頭,只是語氣平淡地問道。

  “回大公子,已經好了七八成了,謝大公子關心。”雲傾傾唯唯諾諾應道。

  “表少爺醫術倒是了得,那麼重的傷半個月竟能好了七八成。”

  無波無瀾的語氣叫人聽不出是褒是貶,雲傾傾不敢妄加猜想,順著他的話尾應道:“大公子所言極是,表少爺醫術過人,當日若非表少爺出手相助,傾雲怕早已命喪黃泉。”

  當日那傷口雖長,從左肩綿延至右下腰,加之那染紅了整個外衫的血水,看著著實嚇人,但傷口實際並不深,只是刺破些皮肉,並未傷及筋骨。

  照理說被風子寒從樹上扔下去當人肉箭牌,那麼凌厲的劍鋒劈下,她即便不被劈成兩半也已深及見骨,斷不可能只是刺破些皮肉那般幸運。這中間,有貓膩。

  但,這似乎與她關係不大,風子寒的目的是什麼,她實在沒有探究的必要,這年頭,保護好自己才是王道。

  “抱歉,小妹不懂事,連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輕抿著薄酒,安沐辰淡淡客套。

  雲傾傾順著話尾客套道:“大公子您別這麼說,能為主子們效勞是奴才的榮幸,只要四小姐沒事就好。”

  “她倒是沒什麼事,只是受了點小驚嚇而已,也好,當買個教訓。大大小小總也是個公主,有多少敵手在暗處虎視眈眈,老是這麼不懂事遲早要出事。”

  安沐辰漫不經心道,平靜語氣下隱含的關心讓雲傾傾不自覺地抬頭望向他,安沐倩有這麼個關心自己的哥哥,倒也是一件幸福至極的事。

  突然覺得自己對“哥哥”這個稱呼已覺遙遠得陌生了,一年多的時間,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了。

  從那個世界裡消失那麼久,也不知自家老哥有沒有急白一頭黑髮,還有那美麗羞澀的小嫂子,也不知道嫁給了老哥沒,獨自一人在這個世界待久了,每天晚上看著燈影下孤單的身影,還真懷念那個世界的溫暖來了。回家……多溫馨的字眼……與心底那點糾結的良心相較,雲傾傾想她還是更貪戀她那個世界的溫暖的。

  “四小姐年紀尚輕,單純善良,尚不懂這人世間的嫌惡,不小心吃了虧也在所難免,還望大公子莫要責怪四小姐才是。”

  心底有了主意,雲傾傾小心翼翼拿捏得當地為安沐倩說好話。

  安沐辰望向他:“說到這事,本公子有一事甚是好奇,不知當問不當問?”

  “公子您請說。”雲傾傾惶恐應道。

  “當日小妹是在前往龍隱廟的中途遇刺,傾雲身在府里,是怎麼知道小妹遇刺還恰好飛身相救?又是什麼原因讓傾雲不惜以命相救?”

  雲淡風輕的語氣,卻犀利無比的問題,聽得雲傾傾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

  “回……回大公子,奴……奴才可以不說嗎?”

  抬起憋氣憋紅的臉,雲傾傾一臉羞澀有口難言地結巴道。

  俊雅眉峰輕輕一挑,安沐辰只是望著她,不語。\

  雲傾傾顫抖著手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憋著紅臉吞吞吐吐地說道:

  “奴……奴才自半年前在府中後院偶遇四小姐後,便對四小姐……傾……傾心不已,始終無法……無法忘懷,,所以經常借著給馬兒拿飼料繞道路過四小姐庭院,只盼著每天能多看四小姐幾眼便也知足了。

  半個月前我去給馬兒拿飼料時路過四……小姐庭院,恰好聽到侍候四小姐的眉藍正在焦急地和青竹說四小姐又瞞著莫護衛偷偷溜去龍隱廟趕廟會的事,那晚奴才正好也沒什麼事做,奴才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去偷偷多看四小姐幾眼,也可以順道暗地裡保護四小姐,有個什麼事也能幫上點小忙,這麼想著於是奴才就跑……跑了……過去。

  奴才知道四小姐出行素來喜歡挑人少的小徑走,所以就在府里通往龍隱廟的深幽小徑等,但害怕被四小姐察覺繼而對奴才心生不滿,所以……就……就爬到了樹上。後來小姐趕廟會回來果然途徑奴才棲息的樹,奴才本想等四小姐走了之後再……再悄悄在小姐後頭跟著,沒想到小姐剛到樹下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一大群陌生人。

  當時莫護衛不在小姐身邊,小姐隨身帶的幾個護衛也敵不過那些黑衣人,可無奈我自小沒學過功夫,也幫不上忙,只能在樹上看著干著急,本想覷著機會便跳下去帶著小姐逃離,但沒成想還沒等到機會一個黑衣人便舉著長劍朝小姐門面直直劈了下去,奴才當時嚇壞了,便想也不想地跳下去為小姐擋住那砍下來的劍,只盼能以奴才這條賤命換小姐一命。”

  小說看多了,掰起故事來倒是連眼睛也不用眨一下,若非記恨著風子寒當日將她扔下樹去擋那一劍之仇,一番話下來差點連自己都相信對安府那四小姐情真意切了。

  趕廟會也是真,卻不是專程去看大安王朝的小公主是如何將那廟會攪得雞飛狗跳,她只是被那叫風子寒的瘋子給擄到街上逛廟會去的。

  廟會本是為那些未定情或已定情的未婚男女提供幽會的好去處,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地在街上晃了一圈後受盡白眼無數,瘋子寒終於懂得適可而止,將憋了一肚子火的她給送回,不料中途遇上被黑衣人包圍的大安王朝小公主,本以為風流倜儻的浮雲公子會來個英雄救美,卻不想他腳尖一點,直接拉著她坐枝椏上看戲,緊急關頭卻冷不丁一把將她推到了大安王朝小公主的劍鋒前,替她擋下致命的一劍,而後才翩翩而至,轉眼便成了她應該感恩戴德的大恩人。

  “你對四小姐倒是情深意切得很哪,四小姐現在可是也認定了非你不嫁。”

  聽完她一番真情告白,安沐辰卻只是輕呷一口茶,睨著她,不冷不熱地道。

  雲傾傾拿著杯子的手一抖,顫著嗓子連聲請罪:“大公子恕罪,大公子恕罪,奴才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四小姐的金枝玉葉,對四小姐不敢存任何非分之想,那天救四小姐只是情急之舉,奴才絕不敢因此而對四小姐抱半點妄想,還望大公子明鑑。”

  “對本小姐有非分之想又怎麼了?本小姐就允了你對本小姐有非分之想。”

  一道嬌蠻的清悅女聲突兀地從亭外插入,話音剛落時,一身紫衣騎裝長靴腰裹著長鞭的安沐倩已掠至桌前,清亮的美眸不滿地瞪著一臉卑微地低垂著頭的雲傾傾。

  006.

  “四……四小姐……”雲傾傾一臉羞愧靦腆地望了安沐倩一眼,手不安地絞搓著,主角都來了,唱戲就要唱全的。

  安沐辰淡淡掃了她一眼,轉而望向安沐倩,也不說話。

  安沐倩被自家兄長這麼輕輕地一瞥後,氣勢弱了一半,習慣性地上前拉住自家兄長的衣袖撒嬌。

  安沐辰不動聲色地將衣袖從安沐倩手中抽出,輕撣了下。

  雲傾傾偷掀起的眼皮顫了顫,這九重天仙敢情還有潔癖?自家妹子都不讓碰。

  安沐倩不滿地撅了撅嘴,復又扯著安沐辰的衣袖柔聲撒嬌:“大哥,您做主把傾雲許給我做駙馬吧。”

  “咳……咳咳……”雲傾傾一口氣卡在喉嚨,嗆了起來,這天朝小公主果真女中豪傑,好歹她現在也是男兒身,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要自家兄長把她許配給她了,以後娶了她的男人有得受的。

  心思百轉千回,雲傾傾卻也顧不得此時尚未順氣的喉嚨,顫著嗓子連聲開口:“四……四小姐,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奴才身份卑微,配不上四小姐金枝玉葉,還望四小姐莫要拿自個婚事開玩笑。”

  安沐倩回頭瞪她一眼:“閉嘴,本小姐沒有開玩笑,我說了要你做我駙馬你就乖乖地做我駙馬,”

  雲傾傾乖乖把自個嘴巴閉上,公主最大,她一餵馬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搞不定的公主自會擔下來。

  但這語氣,哪像是在挑駙馬的,倒像是在挑一餵馬的。

  安沐辰垂眸淡掃了自家妹子一眼,衣衫下的手微微一動,衣袖已從安沐倩爪子中脫離:“你的婚事我做不了主。”

  安沐倩不依:“誰說做不了主,只要你點頭了還有誰敢反對。大哥……”

  安沐倩聲音柔了下來,糯軟的嬌柔嗓音聽得雲傾傾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為了小妹的終身幸福,您就做個主把傾雲許給我吧。”

  “你怎不問問人家傾雲願不願意娶你?”

  望也不望自家妹子,安沐辰淡淡說道,清峻的臉上淡淡然。

  “他當然願意。”安沐辰話尾剛落,安沐倩已搶著說道。

  安沐辰抬眸,平靜的視線落往雲傾傾微垂的小臉,似是等待她的答案。

  雲傾傾咽了咽口水,語氣無措:“小姐貴為金枝玉葉……”

  “我金枝玉葉都願意下嫁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不等雲傾傾將心底那番大道理念完,安沐倩已嗆聲道,復而轉向安沐辰,“大哥,你這樣問他他就是願意也不敢說願意啊。”

  安沐辰望向她:“哦?那依你說該怎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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