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老爺?”荀飛光皺眉,“我爹在何處?”

  “……”韶信轉頭,大吼:“大夫快過來看看,老爺這究竟是傷到了何處?!”老老爺已經去了近十年,莫不是真的被砸傻了?

  幾個大夫一擁而上,忙過來給荀飛光把脈。

  “老爺,您還記得今年是哪年麼?”

  “癸丑年。”荀飛光抿抿嘴,目光如電,“問這問題作甚?”

  大夫們掐指一算,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那您今年年歲幾何?”

  “十六!我們不是正出征北蠻?”

  韶信忍不住,“老爺,我們現在不是出征北蠻,而是在南關府,現下要去驅逐洋夷。而且您也不是十六,您現今三十有一,快三十二!”

  大夫們商量半晌,給出解釋:“老爺腦後受了傷,腦袋裡有血,忘記一些事宜,估計要等一段時日方能想起來,不過也可能一直想不起來。”

  “先用藥。”沈歌道,內心中有些疲憊,“剩下的事我們之後再說罷。”

  荀飛光看著他眼下的陰影,遲疑地問韶信,“他真是我的相公?”

  “這種事誰敢騙您?”韶信同荀飛光解釋,“您和沈歌今年六月成的婚,婚還是陛下賜的。”

  荀飛光點頭,接受這個說法,看著自個的小相公,心裡很有幾分滿意,他這個小相公相貌真是俊美至極。

  因荀飛光受了傷,一行人不敢再耽擱,接下來加快速度前往飛羽縣。他們原定就在那駐紮,在海邊建起一道防線,將洋夷擋在外頭。

  飛羽縣十分荒涼,說是縣城,從街頭走到街尾用不了半柱香的時間。這裡人也窮,放眼望去許多人家都住茅棚,連間泥磚房子也沒有。

  清凌衛不去縣城,而是要在靠海的一大塊平地中駐紮下來。這裡頭什麼也沒有,一切都要清凌衛自己動手,連營地都要自己建造。

  荀飛光受傷,精力不濟,每日大部分時間都需要臥床。

  沈歌寫信,將百里宜及從未見過的荀九召過來,讓他們順便帶大夫,並還派斥候四下打聽洋夷的消息,從種種蛛絲馬跡中判斷現今的局勢,小心防備,怕被人鑽空子。

  他雖不是正統的將領,與荀飛光在一起這麼久,兵書看過不少,兵也實際帶過,也不算外行。

  有他在一旁搭把手,韶信鬆了口氣,荀飛光受傷,除沈歌外,最緊張的便是他,若荀飛光有個三長兩短,他萬死不足以謝罪。

  剛安頓下來,雜事極多,韶信一天到晚在外頭跑,短短几日,看著又老了不少。

  這日傍晚,沈歌端著剛煎熬好藥去荀飛光房裡。

  他們現在住的是前任安南將軍的府邸,地方還算大,就是建築粗糙些,該有的基本都沒有。不過現下還能有這麼一個地方住,沈歌很滿意。

  穿過迴廊,沈歌輕輕敲門,只見荀飛光正在房裡看書。

  房間原先有些暗,沈歌覺得光線不好不利於荀飛光養病,特地令人將窗戶開大些,不想現下倒方便荀飛光看書。

  荀飛光見到沈歌來,鎮定自若地將書放到枕頭下,“你來了。”

  “嗯,該喝藥了。荀哥,你快趁熱喝。”沈歌將藥端到床前,瞥了眼那還露在外頭一角的書,當沒有發現,並不說他,只問:“晚間想吃什麼?”

  荀飛光端起藥一飲而盡,眉頭都未皺一下,沈歌卻看見他的手青筋有些暴起,忙將李脯往他嘴裡一塞。

  荀飛光伸舌一卷,將李脯捲入口中,含著問:“你當真是我相公?”

  沈歌俯身親親他的臉頰,看著他的眼睛笑,“你說呢?”

  荀飛光打量他幾眼,“我覺得應當是。”他這模樣正對他胃口。

  沈歌又笑。

  荀飛光問:“你是哪裡人士?今年年歲幾何?”

  “道寧府坤究縣人士,今年已滿十九。”沈歌問無不答,“我先瞧上你,當時專門跑過去跟你說我心悅你。”

  荀飛光目光複雜,“我沒大瞧出來。”

  “我當時也沒瞧出來你會拒絕我,我說心悅你過後,你道讓我好好考慮考慮,然後便進京了,我當時差點沒蒙著被子哭上半宿。”

  “後來如何?我們為何會成婚?”

  “後來我追到京都,還是堅持說想與你在一起,正巧你也心悅我,我們便定下婚期成婚了。”

  沈歌帶著笑將往事說給他聽,荀飛光一直以為自個年方十六,對成婚這事有點不大能接受,好在他這時便知曉自個喜歡男子,倒沒驚訝娶的妻是男妻。

  “我知曉了,日後你好好跟著我。”荀飛光看著沈歌,心中覺得要負起責任來。只不過他總覺得自個還年輕,一轉眼就已娶妻,日後也不好去別處廝混,心裡有些不大爽利。

  沈歌煞有其事地連連點頭,“相公,日後可就靠你了。”

  荀飛光有些羞惱,“笑成這怪模樣作甚?”

  沈歌道:“我也不知曉,不過看了你便忍不住,大概心悅你罷。”

  荀飛光聞言耳根子瞬間有些紅,他左顧右盼不敢看沈歌的眼睛,四下瞧了好一會,他忽然看到沈歌耳後掛出的那一條傷口。

  他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不過黑黑紅紅的還是好大一條在耳後,遠遠看著像一條大蜈蚣趴在那頭是的,被他雪白的皮膚映襯著,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荀飛光伸手輕輕碰了碰,“疼不疼?”

  “已經沒事了。”沈歌坐在他床邊,目光柔和,“多虧你護了一下,要不然現在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記得的就是我。”

  荀飛光心裡頭有些彆扭,道:“誰讓我是你相公?”

  荀飛光身體好,傷口好得極快,兩三日便結了厚厚的血痂,半點沒發炎的跡象。沈歌看到後,懸著的心稍微松下來。

  大夫一日兩次地過來把脈,說無大礙,只是不知道腦子裡的淤血何日能散,散掉後荀飛光方能想起來。現在可以吃藥散淤,不過血在腦子裡,喝藥的用處也不太大,只是喝著,聊勝於無。

  另一個則是請名醫過來施針把淤血逼出來,這裡山高皇帝遠,除一幫窮凶極惡的洋夷與倭寇外,什麼都沒有,名醫更是連根毛都找不著,荀飛光腦海里的淤血得等徐老他們過來後再想辦法。

  沈歌不強求這個,知道只剩淤血問題後,他就不再強硬要求荀飛光一日三餐地喝藥。是藥三分毒,能少喝一些還是情願少喝一些。不過人參丸沈歌沒給荀飛光斷過。

  那株千年人參還剩一小半,這是難得的好東西,要留著救急,沈歌拿匣子裝著隨身帶在身旁。原本想拿出來給荀飛光用,現在情況不緊急,沈歌將人參又放了回去,人參丸他也沒再吃,省著留給荀飛光。

  荀飛光回到少年時期,格外活潑好動,沈歌要是一個沒看住他,他就騎著杜辛帶著人取弓打獵去了。

  這裡人少地大,獵物很有一些,野牛,鹿,老虎,雲豹,應有盡有,沈歌看著他打回來的野物心驚膽戰,就怕出什麼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