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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管事早收到消息,笑容滿面地迎出來,“我早說沈歌兒你必成大器,瞧,果然被我說中。”

  沈歌忙搖手,直道不敢當。

  無論外人怎麼說,沈歌自己心中清楚,若沒有他荀哥教他這一年,打死他也中不了舉人。

  這一年來,他作文全奔著科考去,縱使硬練,他都練出來了,能中舉絲毫不奇怪,不能中舉方要多找找哪兒不對。

  現如今已到冬天,天氣極冷,沈歌在荀家莊呆了幾日,待著不大慣。

  這一日,沈歌在房間內清點自己的銀錢,他原本攢下三十二兩,去道寧府秋闈及後頭的去乾東府看病都未成花他一文錢,故而他這三十二兩原封不動。

  考上舉人後,各方送了不少禮,沈歌已盡力推拒,然還是隨大流收了些。其中最多的便是石廈送的一百兩,接著是幾家富戶送的三十兩。

  中舉後,光是銀錢,沈歌就收到兩百四十二兩,加上其餘物資,一共有兩百七十兩。兩百七十兩加之前的三十二兩,共三百零二兩,足夠供他上京。

  綠枝見他清點銀錢,笑道:“可要拿箱子幫你攢起來?”

  “不必,我過幾日便上京。”

  綠枝大驚,“還有月余便春節,這時候上京?”

  沈歌“嗯”了一聲。

  綠枝急道:“明年三月方春闈,過了春節,再上京亦不遲,何必如此趕。”

  沈歌放下銀子搖頭,“並不是趕春闈,綠枝,我想去京都看看。”他不好說,他想他家荀哥了。

  第39章 出發

  沈歌選這時候去京倒也不完全為去看他家荀哥。

  明年三月初一便春闈, 沈歌這一年來雖跟著荀飛光學, 學識已大有長進, 但礙於底子,考進士還差了些。

  沈歌若想金榜題名, 接下來的時日必要懸樑刺股,再搏一搏。

  沈歌這世唯有兩位夫子。吳夫子是沈歌授業恩師, 教書二十餘年,卻抵不過他自身只是一秀才, 能教出舉人已要贊他一聲好本事, 要他教個進士出來,著實有些不現實。

  現如今荀飛光有事回京, 沈歌在坤究縣, 一時竟沒夫子能教他。

  沈歌自己也不是不能看書,不過自己看總覺得難以得法。再者, 一個人看書做文章, 做出的文章是好是壞自己難以判斷,到時若偏得太遠, 去京都內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把文風修正過來。

  至於去縣城內找同窗, 沈歌兩位同窗,魯昊英鄉試乃三十七名,蕭思遠鄉試十三名,皆比沈歌自己差一截,三人湊起來,怕也看不出彼此文章有何問題。

  沈歌隱隱知曉他家荀哥位高權重, 他總覺自己除有一番容貌外,其餘皆不大配得上他家荀哥。他錢沒荀哥多,地位不如荀哥高,權勢無荀哥重,連武藝才華也遠不及荀哥多矣。

  沈歌心中常感羞愧,唯一值得高興的便是他年歲還小,未來還有許多時間可努力往上追。

  心裡抱有這種念頭,沈歌對明春春闈看得極重,自然不便在坤究縣安宜地待到明春再進京。別的不說,去京都不必應付諸多雜事,起碼能靜下心來讀書。

  如今天下四大名書院,每年不知有多少進士出自那裡。京都的國子監亦是,在那讀書的都是各府頂尖學子,還有天時地利人和之便宜,每次春闈亦有不少人能中。

  官員子弟亦是極有優勢的一批人,他們能延請名師,深受指點,指不定還能收到一些特別的消息。往年,這批人當中亦有許多人能中進士。

  一次春闈能中進士之人不過三百,書院派分一部分,監生分一部分,官員子弟再分一部分,能落到他們寒門子弟的名額少得可憐。

  這倒不是說就有人作弊,不過寒門子弟綜合起來確實拼不過這些人,能中進士的極少。

  沈歌想著早日入今,再不濟也能找吳師兄幫忙瞧瞧自己的文章到底如何,再拼幾月,多少能多幾分把握。

  說是想去京都,沈歌亦不能一拍腦門,收拾好包袱就走。馬車要雇,乾糧要準備,其餘事宜亦要一一打點好。還有親朋好友那邊也要有所交代。

  下定決心後,沈歌拿出銀錢,在縣城裡備齊禮,照例先去看吳先生。

  吳秋出嫁後,家裡就剩吳夫子吳師娘兩個,好在吳夫子學堂內還有學堂在,兩人不至寂寞。

  吳師娘見著沈歌,拉著他看了一圈,皺眉道:“歌兒,你這幾日不見,怎麼又瘦了?”

  “沒事,考科舉的人都瘦,你瞧遠兄不也一樣瘦。”

  “胡說,”吳師娘輕輕拍了一下沈歌的背,嗔道:“你遠哥最近可滋潤,整個人都圓一圈了。你若有你遠哥一大半,我也就不擔心。”

  沈歌十幾日未見蕭思遠,著實不知道他居然胖了。

  也不怪蕭思遠,他如今雙喜臨門,一整個冬天沒少被人請去吃酒,加之又不動,想不胖實在不容易。

  吳師娘見沈歌這模樣,什麼話也不說了,當場拉他進屋,塞給他一大堆吃食,先令他吃著。

  吳師娘道:“你明春還要春闈,那個更折磨人,你這瘦法,恐怕到時頂不住。”

  沈歌乖乖地塞滿兩個腮幫子,邊吃邊聽吳師娘訓話。吳師娘說了幾句,越說越心疼,連連道:“不成不成,我得去買只雞給你補補。你先在這坐著,若是無趣,便去書房看看你夫子收集的那些書,我去去便來。”

  沈歌阻攔不住,只好看吳師娘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快到中午時,吳夫子那頭下學回來,見到沈歌亦十分高興,專門去廚房內拿了乾果干肉,燙好酒,端出來與沈歌一起喝。

  沈歌見夫子師娘忙裡忙外,知曉他們兒女不在膝下,到底有些不是滋味,對他這小輩便不免格外熱情。

  沈歌不推拒,只是隨時注意幫把手。

  酒還是沈歌帶來的,他去老酒鋪里特地買的黃酒,酒不烈,冬天溫來喝再合適不過。

  沈歌送來的年禮中有一大塊新鮮羊肉,吳師娘一早洗淨斬塊上鍋里悶著,現如今他們要吃酒,正好夾幾塊出來與他倆下酒。

  師徒倆先慢慢喝著酒,沈歌將他想在年前便趕去京都的想法說出來,吳夫子幾乎沒有考慮便點頭,道:“坤究縣諸多牽扯,你先去京都里住著也好,起碼能熟悉一些。”

  “我亦是這般想的,先找個地方住著,安下心好好溫書。京都不比我們這小地方,那裡能買到的書籍冊子必是精品,我正好先去見識一番。”

  “這話在理。不過也不必找什麼地方住,你師兄不是在京都里住著麼?你去他哪裡住一段時間便是,正好你二人都要應考,住一起還能有個照應。”

  “師兄那裡恐怕不大方便,我自己一個人住也頂好,還能清淨一些。”

  沈歌不同意,他師兄與嫂子都是普通人家,本身在京都里討生活便不容易,他去少不得要拖累這個小家。

  吳夫子卻道:“有何好不方便?京都米貴,久居不易,你住他那還能省幾個銀錢。

  沈歌笑:“照您這般說,我是省下銀錢了,師兄卻難免要多出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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