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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終於停下來了。

  林可歡慢慢轉頭,把視線重新投向窗外。只見一座將非洲傳統建築風格與少許現代化建築風格完美融為一體的高大宮殿矗立眼前。石築圍牆足有數米高,牆體光滑平整,頂端外嵌金色鋁合金板,氣派非凡。

  卡扎因嘴角含著冷笑,略帶嘲弄的說:“歡迎來到‘哈雷諾’家族。”

  林可歡一時沒聽清,什麼?什麼家族?她還想再問清楚點。這時,一位頭纏白頭巾、身著白色長袍,年齡大約在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態度恭敬的迎出來,殷勤的為卡扎因打開了車門。卡扎因沖對方微微點了下頭,雖然勾起了唇角,但是笑容並沒有到達眼睛裡。卡扎因把手遞給了那個男人,對方馬上雙手捧住,低頭彎腰親吻了一下,然後以扶持的姿勢,把卡扎因請下車。卡扎因雙腳一落地,門口的四個守衛同時將長槍垂直立於地上,身板挺的筆直,以極其莊嚴的姿勢向卡扎因舉手行禮。卡扎因傲然的將目光逐個停留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掃視他們一遍,才輕輕頷首。

  林可歡從始至終,就那麼傻呆呆的盯著卡扎因的一舉一動。此刻的劊子手就象個真正的王子,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尊貴、冷傲和霸氣。她被震動了,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哪部古老電影裡的場景。

  可惜現實就是現實。那個白袍子男人下一刻就看見了仍然坐在後排里座上的她,臉上的神色馬上就變了,冷淡而嚴厲。林可歡情不自禁的瑟縮起來,幸好,達羅這個時候從她這邊替她打開了車門,她趕緊扭頭跳下車,順便也避開了對方咄咄逼人的視線。

  一行人往宮殿裡面走。卡扎因走在最前面,白袍子男人緊隨其後,然後是威爾和達羅,林可歡膽怯的跟在最後。全然陌生的環境,對方不友好的態度,都更加重了林可歡的畏懼情緒。她緊緊跟著,眼睛只敢看著前面。

  占地面積遼闊的碩大宮殿裡又分成了前後兩個院落。前院兒為工作區。在綠樹濃蔭之中,非洲傳統建築屋群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的排列著。淘洗聲、拍打聲、拉鋸聲、小型馬達的嗡嗡聲以及各種林可歡並不熟悉的微弱噪音分別從所經過的每一排土屋裡傳出來。

  他們速度並不很快的走著,間或會有一、兩個女人從屋子裡出來,她們一見到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馬上跪倒在地上,並以額頭抵地。由於天氣炎熱,她們穿的很少,甚至有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女,僅僅是在下身圍了一小塊遮羞布。黝黑豐滿的身體上,密布的汗珠在陽光下閃動,幾乎耀花林可歡的眼睛。

  在前後院兒之間,有一道兩米多高的石頭圍牆從中分隔,圍牆正中又有一扇超大厚重的圓形木門連通著兩個院落。門口有多名武士把守。穿過木門,就是後院,也是生活區,俗稱的“內宮”。哈雷諾家族的所有重要成員以及他們的妻室、子女都居住在這裡。

  外人是絕對不允許越過這道門的。武士們如同前面的士兵所做的那樣,鄭重的向卡扎因行禮,並且立刻讓開了門口。威爾、達羅在距離木門三米處就停下了腳步。就連白袍子男人也停在了一米開外的地方,絲毫沒有跟進去的意思。

  林可歡也只好早早停下來,心裡一陣發慌。她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如此依戀卡扎因,生怕他把自己拋下。她實在沒有勇氣和信心獨立面對其他人。

  卡扎因也終於沒讓林可歡失望,他邁進木門後,馬上就回頭跟白袍子男人說:“讓那個女人跟我進來。”

  白袍子男人輕輕搖頭:“這不符合規矩,卡扎因少爺。我想老爺回來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

  卡扎因點點頭:“不錯,的確不合規矩。但是我需要這個女人,她可以滿足我的欲望。難道你能有更好的辦法幫我解決嗎?”

  白袍子男人神色如常的說:“您當然可以隨時的享用她,只要您願意。但是,她低賤的身子只能在奴隸屋裡恭受您的恩寵。實在不能讓她玷污您和家族尊貴的內室。”

  卡扎因往前兩步踏出了木門外,冷冷的說:“那麼,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骯髒的奴隸屋只會讓我完全喪失‘性”興致的。威爾,去開車,我們立刻回基地去。”

  白袍子男人大吃一驚,這才有點著急了。雖然卡扎因少爺實在是任性妄為,破壞了這裡的規矩,但他也是這裡的主人,是德里斯老爺最疼愛的兒子。在過去的很多年中,他呆在家族的時間並不多,可是只要他一回來,德里斯老爺就會格外的高興,對他的疼愛更是溢於言表。他難得回來一次,如果又馬上氣沖沖離開,不知情的人一定會認為是自己衝撞氣走了少爺,那自己還怎麼在這裡呆下去?

  白袍子男人馬上上前彎腰捧住卡扎因的右手,單膝跪在了地上,語氣極為謙恭的說:“對不起,少爺。請您千萬不要生氣。我聽從您的安排就是了。”

  卡扎因反手將白袍子男人拉起來,語氣也緩和了很多:“巴拉叔叔,我知道讓你為難了。等我父親回來,我會跟他解釋的。”

  巴拉鬆了口氣,退到了一邊。

  卡扎因看向林可歡:“小貓,跟我來。”

  林可歡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中,她完全聽不懂卡扎因與白袍子男人之間阿拉伯語的交談。但是,她能從兩個人的舉動上準確的猜測出他們是在為自己而爭執。當看到卡扎因從門內走出來,而白袍子男人跪地的時候,她更是緊張到了極點。她想起了中國古代的忠臣跪在皇帝面前以死諫言的舉動,她真怕劊子手就此放棄她。現在聽到了熟悉的英語,而且是她最熱切盼望聽到的話,她差點紅了眼圈兒,當場掉淚。她幾步跑到卡扎因的身邊,把他當作了救命的稻糙。

  卡扎因很想現在就抱抱小貓,安撫一下她。看得出來,可憐的小東西緊張的有點發顫。但是卡扎因還是忍住了,這只是剛剛開始,以後小貓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過多的溫柔現在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卡扎因扭身再次邁進門檻,林可歡也有點哆嗦著在兇猛武士們的視線下跟了進去。當他們的背影徹底離開視線後,威爾和達羅轉身離開,宮殿前院兒有專門配給他們的侍從室,他們可以在那裡休息居住。白袍子巴拉則仍站在原地深思了一下,才慢慢離開。

  後院兒的面積更為廣闊,而且整齊排列的一幢幢非洲傳統建築是難得的兩至三層石磚樓,與前院兒的土屋形成巨大反差。哈雷諾家族還保留著一個男人可以娶四個妻子的傳統。每一個妻子和她所生下的兒女則分別單獨住在一幢小樓里。這樣避免了妻妾間的互相影響和爭執。

  卡扎因並不急於詳細解釋給林可歡聽,反正以後她都會慢慢清楚的。他帶著林可歡沿著最旁邊的小路直接走到最後一排小樓的第一個門洞兒前,卡扎因推開大門走進去。

  很久都未住人的內室仍然潔淨、整齊,看得出來,一直都有奴僕負責打掃。小小的玄關處有一級台階,卡扎因在那裡脫掉了鞋子。林可歡也學著他的樣子把鞋留在那裡,然後赤足踏進屋子。

  林可歡四處看著一樓如同神話故事裡描述的那樣的房間:所有地面都鋪著薄薄一層深紅色帶有民族花飾的波斯地毯;低矮的櫥櫃以及地桌都說明了這裡的人們更習慣於席地而坐的生活方式;地桌上擺放著銀光閃閃的茶具和兩個古老的燭台;四壁石牆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品,只有兩件壁毯和一幅畫像。的

  林可歡不由自主的先走到畫像前,那是一個美麗高雅的女人,栗色的捲髮、白皙的皮膚,溫柔如水的眼神,楚楚動人的神態。林可歡轉向卡扎因,她忽然明白了他與眾不同的容貌和皮膚是怎麼來的了,他是混血。果然,下一刻,卡扎因也深深凝望著那幅畫像說:“她是我的母親。”

  林可歡由衷的說:“她真漂亮。”

  卡扎因不打算深談下去。他走到門旁拉了幾下門後的掛鈴,然後走到地桌邊盤腿坐下來。他示意林可歡也過來,同時說道:“我們先吃飯。後面還有很多事情。”

  很快,兩個負責膳食的年輕女僕把兩個大餐盤端進來,她們也同樣赤裸上身,下身圍著布裙。兩個少女恭敬的跪下身子,然後將餐盤穩穩的擺上桌子,隨後就退出了房間。

  飯菜口味與基地的截然不同,食物本身帶有的原始香氣更多的代替了香辛料的作用,可是林可歡卻食不知味,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她在擔心,害怕在這裡要入鄉隨俗。一想到她今後有可能也要終日赤裸上身,就覺得毛骨悚然。

  簡單的吃過加餐,卡扎因再次拉鈴讓人把餐盤撤走。僕人也把他的皮箱放在了門口。卡扎因提著皮箱帶著林可歡上到了二樓。

  臥室和浴室都很大,家具華麗而實用,更類似於現代住家風格。這主要得益於卡扎因的母親是地道的法國人,當年在條件很有限的情況下仍然極力追求高質量生活。雖然這和阿拉伯家族的傳統生活相比太過奢侈,可是哈雷諾家族並不缺錢,德里斯幾乎全部滿足了當時最年輕也是最美麗的小妻子的諸多要求。

  三樓是書房和儲物間。卡扎因只是簡單的帶林可歡看了一圈兒就又回到了二樓。卡扎因吩咐林可歡將皮箱裡的衣物分別放到他剛剛介紹過的櫥櫃和浴室里,自己則脫下軍裝換上了家族式的服裝:月牙白的麻絲質地的圓領兒肥袖兒白長袍,同樣顏色質地的燈籠褲,最後松松的繫上了一個白色斜紋紗披風。頭巾是純白的絲綢布,駝毛黑色頭箍壓在上面,額外的,還有根淡黃色絲帶做裝飾。

  林可歡放好東西後,回頭看見卡扎因的這身打扮,不由暗嘆造物主的偏心。同樣是阿拉伯的傳統服裝,劊子手是她見過的穿出來最好看的人。

  對上林可歡的眼神,卡扎因笑著說:“不用羨慕,明天你也會有一身穿的。”林可歡立刻睜大了眼睛,羨慕?她才不羨慕。那麼熱還穿那麼多,瘋了?她才不要穿。卡扎因笑著搖頭,小笨貓,穿上你就知道它的好處了。

  卡扎因估算了一下時間,他收起笑容,最後審視了一下鏡子裡自己的服裝說:“你今天還可以再休息一天,明天開始,你會有很多的活兒要干。我馬上就要出去,大概睡覺前才回來。這段時間你可以補眠,也可以干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當然,只限於在這個房子裡。下一頓飯應該到傍晚了,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我的建議是,你最好抓緊時間休息,好好恢復體力。懂嗎?”林可歡輕輕點頭。

  卡扎因最後看了她一眼,然後下樓開門離開。父親和大哥應該很快就到了,他打算到家族議事廳去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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