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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原諒你……”我手足無措,嘴上的反應卻不慢。心裡的反應更快:難怪靳靜說她喜歡看《悲劇的誕生》,原來竟然是這樣!我趕緊補上一句,“你以後就不要再看《悲劇的誕生》了。”
“因為……我的出生就是……一個悲劇啊……”靳靜說,我看到她的眼眶紅得很明顯。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她臉上讀到悲傷了,我忍不住心一疼,握住了她的手,說:“你還有弟弟呢!”
靳靜靜靜地說:“我弟弟……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說著兩行淚水滑了下來。我這才明白為什麼她非要我叫她姐姐。
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我只是吶吶地喊了她一句:“姐姐……”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個……”靳靜擦去眼淚,說, “可能是太想我弟弟了。”
“我就是你弟弟。”我堅定地說。
靳靜點點頭,看著我,目光似乎也與之前有了些許不同。
沉默了一會,靳靜對我說:“我到了。”
“嗯。”我對她點點頭,說,“我走了。”
靳靜既沒有讓我進來坐,也沒有讓我明天再來接她,只是說了兩個字:“……好的。”
我目送著她掏出鑰匙打開門,又關上。
傾聽著她走路的聲音,想著她的心情,我一時竟亂得無法形容。等我回過神來,時間已過去半個多小時。
在窗外,我看到靳靜拉開了窗簾,朝我揮了揮手,於是我也朝她揮手,儘管我心裡明白,靳靜只是把我當成弟弟,可心裡還是一陣難言的歡喜。我知道我完了——我早戀了!
第十七章 第二次賭約
回到家,時間還早,老爹老娘都不在,我舒了口氣,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解釋我怎麼這麼早回來。我心情愉快,哼著歌正準備關門,冷不防眼角看到門旁站著一個人,他一動也不動,一張青色的臉像死了好幾天似的,眼睛直直地望著我,雙目流出了一串串的血淚……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我,朝我張開了血盆大口,把我給嚇壞了!這是樂極生悲啊!我死定了!早知道我才十五歲就要英年早逝,今天就應該先跟靳靜牽一下手再說,現在……說什麼都已是太遲……我想等會別人發現我遺體的時候,我縱然不是死得蹊蹺,起碼也是死不瞑目……
“你幹嘛抖得跟蝌蚪似的?”他說,聲音是如此熟悉。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周威!我說:“怎麼是你?”
周威說:“怎麼就不能是我?”
我把他讓進來,說:“你幹嘛大白天就跑出來嚇人?”
“你這什麼眼神?我這麼帥的哥會嚇人?”周威說,“你是不是被伍兵追了一回,嚇成驚弓之鳥了?”
我覺得有可能,嘴上卻說:“伍兵那賤人要追我我能答應?肯定是一口拒絕啊!”
“那是,伍兵追著要打你,換我我也一口拒絕。”
“你別急著拒絕呀。”我說,“你周威搭上他伍兵,正好一‘威武’組合,就等包青天升堂了啊!”
“升青天還差不多。” 周威說著不客氣地打開我家冰箱,取了瓶飲料喝。
我朝他勾了勾手:“給我也來一瓶。”
周威給我扔了一瓶,同時咕嘟嘟一口把手上的飲料喝了個底朝天,然後習慣性地拿起空飲料瓶又喝了一口,發現什麼都沒喝到,於是起身,又從我家冰箱裡拿了一瓶飲料。
我說:“喂喂!打住!打住!我家的冰箱都讓你給清空了,你就不能積點德,給我留下一口水?”
“我呸!”周威說,“我老人家給你留下一口水了,請盡情享用!”
“滾蛋!別來我家討人嫌!”
“得了吧你!你還不是去我家把飲料一箱一箱地往回搬?咱倆是半斤八兩,說多了看誰丟臉!”
“你臉皮厚,丟個十八層都不怕。”我說,“行了,飲料都喝完了,該說正事了吧?”
周威打開瓶蓋,又喝了一口飲料,才悠悠地說:“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周威搭上他伍兵,就只能是‘周五’,明天就連學都沒得上。”
我斜睨著他,笑笑:“那不好嗎?”
“不好,我爸分分鐘打死我。”
“打死了才好,可以申請再生一個。”我說著敲敲桌面,說,“你跑題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打死了才好,可以申請再生一個’?”
“都說了你跑題了!”我笑著轉移了話題:“剛才被你張牙舞爪的樣子嚇了一跳。說吧,急著找我什麼事?”
“還真的有事。”周威說著,又喝了一口飲料,“你今天跟靳靜跑哪去了?我才往前跑了兩步,一回頭就不見了你們倆人,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我看你連開車掛檔都不會,還敢說你是將?就你那小身板,伍兵一來你保准犟都沒得犟。”周威鄙視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