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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助地接受原本靈活的身體一天天衰老,這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

  原先拎著兩桶水都可以健步如飛,現在端著一碗飯都覺得手腕累,原先扛著鋤頭在地頭做一天農活都不會累到大喘氣,現在走兩步就開始喘。

  除去身體上的衰老之外, 看著自己的親戚朋友一個個老去, 一個個撒手人寰,那更是無奈。

  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孩子也變成垂垂老朽, 自己當成心肝寶貝兒疼過的孫子孫女也相繼成婚,為人父、為人母, 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的折磨比身體上的折磨更痛。、

  原先那些公立醫院的醫生同她說只有數月可活的時候,這老太太經歷了短暫的恐慌與不舍,如今已經想開了,人生在世,誰不會死?不過是或遲或早罷了。

  如今顧玄芝突然同她說,配合治療的話能讓她多活十年,這老太太感覺是老天爺丟了一顆蟠桃給她吃,純屬祖上積德。

  顧玄芝見這看病的老夫妻衣著樸素,猜測夫妻倆可能負擔不起招待所的開銷,就把夫妻倆介紹去朱春草改造過的那個公寓去,那邊的收費便宜,二十塊就可以租一間房子住一個月,平時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在村子裡的菜攤上找找,一個月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

  ……

  送走那老夫妻倆,金陵藥科大學來的教授領著倆學生進來了,好奇地東瞅瞅西瞅瞅,然後問顧玄芝,“你就是顧醫生吧……”

  顧玄芝方才坐了太久,感覺腰有點酸,站起來活動活動,指著自個兒的白大褂問,“除了我穿著白大褂之外,還有別人穿著嗎?”

  金陵藥科大學來的教授被噎了一下,生硬地將這個話題給岔了過去,他從手提包里拎出幾份文件來,放到顧玄芝面前的桌子上,道:“顧醫生,我們是金陵藥科大學藥理學院的,現在做的就是糖尿病藥物的研究,從醫療系統中看到,你已經治癒了好幾例糖尿病患者,想來找你取取經,你看方便不?”

  顧玄芝瞅了瞅那文件,上面扣著鮮紅的印章,她犯了難。

  天底下的病人那麼多,不談別的病人,只說糖尿病患者,沒有一千萬也有八百萬,憑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救不過來,如果能有別人同她一起研發治療糖尿病患者的藥物,那自然是極好的,可問題是她手裡也沒有確定的治療糖尿病的藥方啊!

  就在顧玄芝犯難的這個時間段里,金陵藥科大學來的教授又開始勸了,“顧醫生,你方便讓我看看你治癒那些病人時開的藥方嗎?”

  顧玄芝本想說‘可以’的,但是她想到自個兒寫的那病歷,連忙搖頭,斬釘截鐵地拒絕,“不方便。”

  不是她敝帚自珍,捨不得給這金陵藥科大學來的教授看,而是她寫的那病歷不符合規範啊!

  一般的中醫寫病歷時,寫的都是診斷除了什麼什麼樣的症狀,決定給開什麼什麼樣的藥方,具體的藥物配伍是怎麼怎麼樣的;而一般的西醫寫病歷時,則是寫檢查結果是什麼,確診結果是什麼,準備開什麼樣的藥,病人需要服用多長時間……

  可顧玄芝呢?

  顧玄芝的病歷很簡單,一般都是直接寫個確診結果,然後再填個自個兒準備用什麼藥方來治,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諸如之前給糖尿病患者治病時寫的病歷,顧玄芝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中度消渴,建議服用消渴丸兩月,一日三粒。”

  這些病例顧玄芝能看懂,可別人能看懂嗎?

  ‘消渴’這兩字是中醫對糖尿病的古稱,一般人或許會懂,‘消渴丸’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意思,顧名思義,就是治消渴病的藥丸,後面的兩個量詞更是不難理解,可問題是別人無法從這病歷中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啊!

  都不用金陵藥科大學的這教授說,顧玄芝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東西,無非就是她開的西醫處方或者是中醫藥方,可她有這些東西嗎?

  顧玄芝皺著眉頭想,“‘消渴丸’是用心爐煉製出來的,煉丹的方法本身就是一個去蕪存菁的過程,將那些藥物成分先都提取出來,然後在用一定的方法化合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用化學手段來製藥?”

  她確實學過藥理學,可涉及到藥物成分,尤其是中藥成分的東西,顧玄芝完全就是一抹黑。

  她拿出筆來,撕了一張處方,把‘消渴丸’的藥方寫下後,遞給金陵藥科大學來的那教授,道:“這是一張從古籍上面摘抄出來的方子,對於治療糖尿病有奇效。不過需要針對病人身上的具體情況來調整藥物配伍,你們可以拿去研究。”

  那金陵藥科大學來的教授如獲至寶,將顧玄芝寫下來的藥方捧在手中,仔細看了幾遍之後,又從包里拿出自個兒的筆記本來,嚴謹地摘抄了上去,又問顧玄芝,“顧醫生,那我們能從你這兒買一些成品藥丸子嗎?或者說,你能不能講講,你是用什麼方法將藥製成藥丸子的。”

  顧玄芝想了想,嘴裡說出四個字——“古法中醫”。

  至於其他的,顧玄芝就沒有多說,實在是她想再說也沒啥可說的了,總不能現場教這金陵藥科大學來的教授和學生煉丹吧!

  那教授也是一個識趣的妙人,聽到顧玄芝提起‘古法中醫’,立馬就不再問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將藥方夾在本子裡,然後才問顧玄芝,“那能不能買幾粒你制好的藥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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