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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毛安這回真是後悔死了,被沈奶奶那裡徹底堵了個閉門羹後,出來又看到姚爺原來在尤二姐檔口裡。

  姚爺見到她時,還衝她笑笑。

  她本來見姚爺一笑,心情樂得開花。

  姚爺接下來一句:“你嗓門可以比得上莎拉布萊曼了。”

  莎拉布萊曼是誰?沈毛安從電視裡看過北京奧運會,知道莎拉布萊曼是誰。所以,姚爺說的這一句諷刺絕對不會刁難到她。她聽出什麼含義後,直接落入了冰窖。

  沈毛安的老公見著她失魂落魄的回來,問她是不是撞鬼了?

  她點著頭:撞到姚爺和沈奶奶兩隻鬼。

  算盤全部落空。

  她枕著頭,正琢磨著怎麼挽回這場敗局時,接到消息稱姚爺的人跑火車站去買票,好像明天要走。

  這無疑是斷了她的後路。

  不能確定能拿到福利的人,都著急了,急到像熱鍋上的螞蟻。

  好在姚爺聰明,知道肯定有人會來找。晚上,他讓高大帥找來輛小麵包車,拉了沈奶奶和尤二姐一家,履行和沈冬冬約定,跑到了任沈毛安她們找都找不到的地方吃飯。

  只是姚爺再聰明,有個人,仍舊探知到了他們的行蹤。

  走進唐向東的辦公室,秘書匯報說:“唐總,都打聽清楚了,他們預備坐明天早上的火車回去。至於今晚上,他們在樂福居吃飯。”

  樂福居,這可不是對外開放的場所,據說那裡開店的老闆只招待自家朋友。因此,就是他唐向東想進去樂福居裡面吃頓飯,都夠嗆。

  儼然這個叫姚爺的男人,來歷很不簡單。

  唐向東考慮著,是不是要上北京那裡查查姚爺是什麼來頭。而且,她要走了,離開這地方。這一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說不定,如果把她奶奶接到京城的話,是不回來了。

  一想到姚爺完全有可能實現她這個願望,唐向東心頭,莫名地起了些焦躁。

  如果他猜的是真,他媽對她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他想找機會和她說說話,可能,未來都沒有了。

  “唐總?”

  秘書見他在辦公室里來回徘徊,都全然失去了以往的風度。

  旁人,是很難理解他心裡此時此刻的心情,那種複雜,那種矛盾。

  “你給我訂明天晚上到北京的機票。”一頓腳,他指示道。

  秘書一愣:他這不是剛回來了嗎?

  “快打電話,訂不到票的話,治你的罪。”唐向東見他不動,啪一拍桌子。

  秘書飛也似地跑出去幫他訂票。

  唐向東轉了轉表後,走到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份與北京文化局的合作計劃。剛好,本來他想拒絕的,現在去北京一趟的話,算是一箭雙鵰。

  晚上,麵包車送吃完飯的大伙兒回來。先到了小賣部將尤二姐一家人送下車。沈二哥吃的太飽了,一路不停打嗝。尤二姐只好向請客的姚爺抱以歉意。

  姚爺看著她尾隨沈二哥進屋,想:能攤到這樣的好媳婦,沈二哥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當然,尤二姐再好,也沒有他的女人好。

  麵包車開到巷口,進不去,停下。沈佳音扶著沈奶奶下車。

  沈奶奶今晚上,因高興,和姚爺一塊喝了杯白酒,臉蛋有點紅,拉著孫女說:“你走,也好。首長說了,要看你的話,他讓人來帶我,坐飛機,半天時間,就到你那裡了。我要住多久都行。這邊有什麼麻煩他給我解決。”

  沈佳音原先想,他在飯桌上那會兒貼著她奶奶都說了些什麼悄悄話呢,能把老人家給樂著。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給老人家樂的。

  “首長是個好人,你要好好待他,知道嗎?”沈奶奶語重心長地拍著孫女的手說。

  沈佳音忽然起了頑皮的心思,道:“他有爺爺好嗎?”

  沈奶奶的嘴巴噎住了。

  這傻丫頭,愈變愈伶俐了。

  一群人走到門口,沈佳音拿了鑰匙打開院子的門鎖。姚爺扶著沈奶奶。姚子寶和高大帥在旁溜達。手電筒照來照去,看著一隻貓趴在牆上沖他們打呵欠。姚子寶扶了扶眼鏡:好大牌的貓,不怕生的。順著貓趴的牆角照下來,見門檻的台階邊角,擱了個麻布袋子。

  “奶奶,這麻布袋是你的嗎?”高大帥也瞧見了,問老人家。

  沈奶奶啪打開眼皮,吹一吹瞌睡蟲,看了看袋子外面,搖搖頭:“我從不會把袋子放那裡。”

  “打開看看是什麼?”姚爺囑咐。

  高大帥果斷把袋口的繩子解了。姚子寶拿手電筒照了照後,伸進手去摸,摸出了個水晶梨。

  大個的飽滿的水晶梨,瞧著都很讓人流口水。

  眾人都知道,絕不可能是尤二姐送來的,因為他們一家才跟著他們回來。

  沈奶奶的老眼眯一眯,猜到可能是誰了,嘆口氣:“搬進去吧,我家老三送來的,可能是記起了佳音小時候愛吃梨。”

  是沈老三送來的。幾個人不知道怎麼說。尤其想到懦弱的沈老三後面有一個許秀琴。

  高大帥把麻袋扛到肩上,隨大家進了院子。沈佳音服侍了老人家睡床上後,走出來時,正好看見高大帥將袋子裡塞的一張紙條交給姚爺。

  字條上寫著的字跡,像是小孩子寫的,沈曉貴寫著:我爸像尤二姐送你送禮物了。你不能偏心。

  姚爺等一眾人,見著都無語了。

  尤二姐在家裡,拿了幾片消化的便藥讓打嗝的老公吃了。沈二哥吞了藥片後乖乖去睡覺。

  “媽。”沈冬冬把頭探進來,今天他太興奮了,有點睡不著。

  尤二姐招招手,讓他今晚睡她床上。給他們父子倆蓋完被子,她拉上屋門,走到樓下,關檔口,再找到了電話機。不敢拿手機打是怕留下蛛絲馬跡。

  打之前,她坐著,是認真地做了一番思考。

  沈毛安下午來,罵是罵,但是,有一句話未免真是不對。比如說,佳音她媽,作為佳音的母親,是有權利該知道佳音要結婚的。這畢竟是大事。只是如果沈奶奶知道她和沒死的大嫂有聯繫的話,恐怕她這媳婦在婆婆心裡好不容易漲起來的好感,立馬又會掉下去了。

  這通電話打下去,是好是壞,結局如何,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可是,想到昨晚上,佳音避著老人家偷偷問她那些話,或許,這孩子真的不是什麼都不知情的。

  握起電話筒的手,遲疑,不確定,終究,顫抖的指頭按下了一串號碼。

  對面,嘀了好幾聲後,傳出一個女聲,問:“誰?”

  “大嫂,是我。”

  “原來是你。是不是生意出什麼問題了?”

  “沒有,沒有出問題。大嫂介紹的人很好。我現在都不用擔心生計上的事了。”

  “那就好。”

  “大嫂——”

  “嗯?”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有關佳音的。”

  【082】回去

  早上,高大帥讓人買的車票送來了,早上十點的火車。

  孫女要走了。沈奶奶拿了個袋子往袋子裡塞東西。主要塞吃的。農村里,相比城市,能為傲的,只有綠色無公害食品。尤二姐很早過來,在她身後跟著沈二哥。沈二哥肩上扛了個大麻袋,裡面裝滿了一袋玉米。

  “佳音喜歡吃玉米,這些是最好的,留著自家吃的,都捨不得賣。”沈二哥說。昨晚被姚爺請了一頓後,對侄女整個觀念和態度都變了。

  對沈二哥這種人,姚爺以為和許秀琴沈毛安那一類,是有區別的。沈二哥是好吃懶做,可昨天對待沈毛安的時候維護尤二姐那一套,算是個男人。因此不是討厭到家。只是這一袋玉米,怎麼扛回北京都是個問題。

  沈佳音上前,想和二叔說不用了。剛走一步,被姚家兩兄弟的眼神留住。

  這玉米是難運,但是,想到是無公害食品,誘惑力太強了。姚家兩兄弟看著那袋玉米都想流口水。

  “二叔盛情難卻,高大帥,聯繫人弄鐵路託運。”姚爺在心裡抹了把口水後,說。

  高大帥一樣流口水,想分一勺,樂得做這個事。

  沈奶奶出來了,大袋子小袋子兩個手拎了個滿。

  “媽,你拿這麼多,佳音怎麼帶?”尤二姐都感到震驚。

  “哎,沒事,你沒聽她老公說嗎?託運!”老人家現學現賣,而且直接稱姚爺為孫女婿了。

  姚爺聽得嘴巴都笑開成一線,趕忙走上前幫老人家拎東西。老人家讓他拎完這些還有,打開自家小倉庫的門,裡面放的,有各家送的,自己吃不完的,比如自己曬的臘肉,做的鹹菜。老人家這個陣勢,真有點像預備將家當都移到北京去了。

  沈毛安清早跑過來,見裡面院子已有人,不敢進去,把頭伸在門口探望,看到老人家這姿態,心裡益發焦急。不久,她後面肩頭被人推了一把,差點踉蹌進去,回頭,看到了許秀琴,兩個妹妹,一排龍跟在她後頭伸長脖子好像鵝一樣。

  “怎麼辦?”她大妹沈毛慶問她,“媽不會跟佳音走吧?”

  “難說。”沈奶奶最小的女兒沈毛穎皺著老大的眉頭。

  “怎麼會這樣?”沈毛慶沖姐姐質問,“佳音不是才來兩天。還有,她以前來都沒有準備帶她奶奶去北京住!”

  許秀琴是想不明白她們幾個了,老人家跟了沈佳音走不是更好嗎,不用她們贍養了。

  “哎呀,三嫂,你懂什麼?媽在這裡,能在村里村外都說得上話,和村長關係又好。將來村裡有什麼福利,如果媽不在,我們能分到嗎?”沈毛慶火燎火急地說,自己和小妹是嫁外村的,這個問題對她們來說太嚴重了。俗話說,女兒嫁出去是潑出去的水,她們嫁到了外村,如果村里到時候搞改建分房分錢什麼的,沒有沈奶奶在這裡主持大局,她們就完了。

  許秀琴聽著她們的話,心裡是幸災樂禍:原來是這樣,那更好了。老人家應該走。走了的話,沈家有什麼福利分,不就都只落在本村沈家人頭上了。最好,尤二姐一家和沈毛安一家都走,那麼沈奶奶留下的這些祖業全歸她三房了。丈夫又只聽她的,她豈不是馬上脫貧致富了。

  於是,許秀琴心安了,這事她不用攪合,免得助長了沈毛慶她們,給了她們好處,轉身就走。

  “她這是怎麼了,不是來阻止媽的嗎?”沈毛慶見她走,吃驚地問。

  “她傻的。三嫂偶爾傻的,你不是不知道。”沈毛穎不在意地接上二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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