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262】被下藥的衛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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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回京,你勢必要做好應對的準備了……,」

  靈鳶撇了撇嘴,「從我嫁給你之後,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放心,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我心裡有數。」

  衛玠如此明顯的提醒,看來是要有大動作了,其實想想,溯光這個人,還真不值得他如此大費周折的跑到燕國來,她就不相信這幾天他會安安靜靜的待著。

  這個男人,看起來什麼也沒做,事實上,卻早已運籌帷幄之中了吧?

  「你說,這玉痕找公子衍做什麼?還下這麼大的功夫?」

  衛玠舒服的往後一躺,笑的人毛骨悚然,不知其意。

  「你就等著看好了。」那模樣,分明就是知道了什麼,可無論靈鳶怎麼旁敲側擊,他就是不答。

  兩天後,衛玠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信,看完之後,他的臉色倏然間一變,靈鳶眼神微瞥,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青辰,速速回府!」衛玠一聲令下,青辰馬鞭一揚,馬車的速度陡然提升,慣性之下,靈鳶被顛的七葷八素,不得已之下,牢牢的抓住衛玠的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她本能的反應,衛玠不但沒有任何的厭惡,反而反手把她握得更緊,目光中滿含緊張與不安:「幫我救一個人。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也要把他救活。」

  很難想像,她會在衛玠的臉上,看到這樣緊張的表情,原來,所謂的戰王也不是所向披靡的,他也有緊張,也有懼怕,更有擔心的人。

  不用看信上的內容也猜得到,定然是又有要緊的病人給她看了,而且,所料不錯的話,這個人對於衛玠的意義,只怕非常人能比擬。

  「是什麼樣的病人?」

  「一個孩子。」衛玠抿了抿唇,眼光凝起,「剛剛滿十五歲的孩子。」

  靈鳶費解的看著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才十八吧?稱人家十五歲的為孩子,那你算什麼?我又算什麼?」

  衛玠目光深幽的看著她,淡淡道:「你不懂,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孩子,一個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

  「啊?他的父母都不在了?」

  這麼可憐?

  靈鳶微微蹙眉,下意識的想起自己,話說這世上命運多舛的倒霉孩子怎麼這麼多啊?

  「那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三歲那年中箭,被火燒,整個背部被燒的焦黑,潰爛……」

  「什麼?」靈鳶心頭驀地一驚,心抑制不住的揪在一起,「怎會如此嚴重?」

  他深深的看了眼靈鳶:「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幾乎等同於我的生命,他活著,我亦活著,他若死了,我便沒了再活下去的必要,所以,請你一定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讓他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孩子般正常行走,正常跑步,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你若是能治好他的病,我衛玠此生,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靈鳶眼底滿是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這樣,會讓我有壓力的,畢竟,我到現在還未曾見過那個孩子,萬一……。」

  「沒有萬一,你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男人的霸道,讓靈鳶微微蹙了眉:「王爺,這個世界上,可沒有所謂的絕對,就算我醫術高明,卻也擔當不起你這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責任。」

  衛玠看著她,清眸之中滿是冷意:「你必須要成功。」

  靈鳶冷冷的扯動嘴角:「威脅我?」

  「如果威脅對你有用的話,本王不介意這麼做。」

  聽著某人越來越強勢的話,靈鳶突然覺得自己貌似無意間登上了一條讓她悔恨終身的賊船。

  「所以,你費盡心思娶了我,其實,也是為了這個人?」

  「這麼說的話,似乎也沒錯。」

  他的承認,讓靈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雖然明知道雙方是互相利用,他這麼說,也無可厚非。

  可,為什麼她的心會驟然間一疼呢?

  落寞被她很要的遮掩在眼底,再抬頭時,目光已淡漠如水。

  「聽你這意思,我要救不活還要為他陪葬?殿下,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分了?我是人,不是神,做不到你所謂的絕對!」

  「他不能死,靈鳶,你必須要救活他。」

  靈鳶越發冷寒的看著他,「我只能對你說,我會盡力而為,但卻不能保證一定會救活他。畢竟,他已經病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你都沒辦法將他治好,憑什麼我一出手,你就給我如此大的壓力?」

  「別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壓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大夫,也絕對沒有絕對的壞大夫,任何人,都是以所謂的價值來衡量一切的。」

  「我靈鳶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接觸過的病人,並不比你殺的人少。人性之貪婪,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越演越烈,這些不是有據可依的。」

  「不管你曾經何等的風光,可若是病了,還不是掌控在我們醫者的手掌心?而作為醫者的我,也不過是盡我所能好心幫他們一把,讓他們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真正意識到親情、愛情、友情的重要性,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靈鳶這話,不知怎的,卻讓衛玠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只不過讓那些能活兩三年的人,壽命一下子縮短到兩三個月或者……嗯,幾天罷了。」

  靈鳶漫不經心的話,讓衛玠頭頂直冒寒氣:「你這是反過來威脅我?」

  靈鳶嗤笑出聲:「我說了,我不是被威脅到大的,救活最好,救不活,你還想讓我陪葬不成?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告訴你,我拒絕。」

  她眼底的堅決與不可一世的較真風格,竟讓他莫名的皺緊眉頭。

  「本王不問過程,只問結果。」

  靈鳶冷笑一聲,「世界上沒有哪個大夫敢在沒有看過病人的前提下,下任何篤定的答案!」

  當即側過身子,拿起桌案上的書,隨手翻了起來。

  衛玠目光幽暗的看向窗外,靈鳶所言,他又何嘗不知?

  只不過,因為她不是一般的大夫,而他,亦需要在她這裡得到些許的精神安慰罷了。

  可她卻如此的謹小慎微,不留一絲希望給他,衛玠直覺大腦此時一片空白,心心念念的,也只有那個孩子的安危。

  連夜不停的趕路,人和馬都有些承受不住,當馬車好不容易停下的時候,已經到了兩天後的未時。

  靈鳶捂著乾癟的肚子,臉色極差的走下馬車,腦袋發懵的看著路對面的食錦樓。

  「沒想到吃頓飯也這麼不容易,我可是從今個早上餓到現在!」

  衛玠眼皮也不帶抬一下:「時間緊迫,不想吃就繼續走。」

  「你!」靈鳶正要上前理論,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小乞丐,『嘭』的一聲就撞到了她的身上,靈鳶微微一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小乞丐已然跑遠。

  她一摸自己的身上,面色刷的一變:「不好,錢袋掉了,好你個小賊,居然敢偷姑奶奶我的錢袋?趕緊給我回來,站住!」

  青夜、青玄神色一動,正要追出去,衛玠的聲音卻不遠不近的傳來:「不用,她應付的過來。」

  想到靈鳶的身手,還有滿滿身的毒物,區區一個小毛賊,似乎,還真的不再話下。

  沒想到這一口氣,竟然追了近三公里,當繞了大半個城鎮的靈鳶氣喘吁吁地的坐在鎮子外的大石頭上,朝小乞丐擺手的時候,那小乞丐不但沒有跑,反而一蹦一跳的朝她跑了過去。

  單膝下跪,一臉恭敬:「屬下石蕊,參見莊主。」聲音清脆,宛然是個女娃娃。

  「起來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石蕊抬起頭來,稻草窩似的頭髮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向靈鳶。

  「回莊主的話,屬下本就在附近執行任務,接到五少的信,就順便跑了這一趟。」

  靈鳶接過信,朝她擺擺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得嘞,那屬下就不多留了,主子,您多保重。」

  靈鳶捏了捏石蕊的臉:「你這幅打扮,我差點認不出來,回去吧,萬事小心。」

  小乞丐朝靈鳶點了點頭,直接出了鎮子。

  直到她走遠,靈鳶才打開那封來自華貿的信,細看之下,不由心驚,吶吶摩挲著手裡的紙張:「紫凰宮?居然是紫凰宮?」

  回到食錦樓時,衛玠已經開吃,不等靈鳶落座,他淡瞥了她一眼,看向她身後。

  靈鳶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登時惱了:「你,你別太過分了。」

  青辰他們四人一桌剛剛好,八菜兩湯,吃的正嗨,看到他們看過去,咀嚼食物的動作一僵,連忙站了起來。

  「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們。」

  靈鳶朝他們擺擺手,回頭看向衛玠,眼底意思很是明顯。

  她身為他們的王妃,怎麼也不能和他們去用一桌吧?

  可是身為她夫君的他做了什麼?

  放著一桌美酒好菜獨享也就罷了,竟然讓他的王妃去跟他的屬下擠一桌?

  「你真讓我跟他們擠?」

  靈鳶立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著他。

  不料,衛玠卻眉梢一挑,「你的晚膳在那邊。」

  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靈鳶再度愕然。

  老天,她這位王爺夫君對她還真是夠意思啊!

  旁邊的桌子上剛巧端上來兩菜一湯一飯,看起來似乎是不錯,可關鍵是,比起他自己的四熱四涼兩湯,那簡直就是……

  就連青辰他們四個的伙食,也和衛玠不相上下,憑什麼到了她這裡,就如此的不公?

  「你打發叫花子呢?」

  靈鳶可以委屈旁的,可在飯菜的規制上,從來都不含糊。

  本想著出門在外不容易,能忍就忍了,可餓了一天竟然獲得落差如此大的待遇。

  那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廝是因為她先前威脅他,覺得她不能盡心為她救治病人,是以想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你怎滴這么小氣?」

  衛玠沒什麼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個女的,是不是也該在乎一下自己的形象?」

  「現在來嫌棄我了?我早就告訴過你,我這身肥肉,不是吃起來的,你這分明就是雞蛋裡挑骨頭。」

  「你不是有錢袋?」自己加好了。

  見她毫不領情,衛玠也不多說。

  「你還讓我自己花錢?」

  靈鳶聲音陡然拔高,立時引來周遭人的注意。

  她憤怒磨牙,他卻不以為意,繼續優雅用膳。

  只是,當她看到衛玠意味深長的朝她挑眉時,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的本意,似乎是……

  「算你狠!」靈鳶憤憤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筷子,看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炒青菜與煎豆腐時,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停的告訴自己,要穩住,要穩住。

  千萬不能和這個眥睚必報的男人一般見識,她認真就輸了。

  好在不是沒飯吃,再不濟,不是還有雞蛋湯?

  就算要滾蛋,也要先把這菜和湯吃完再走不是?

  可當她艱難的咽著這乾巴巴的青菜,望著青辰口中肥肥的紅繞肉時,不忘淚牛滿面的數落石蕊那丫頭不厚道。

  拿了她的錢袋怎麼就不知道還給她呢?

  但凡她有一毛錢,也不至於讓這個男人這般囂張啊,他娘的,他就是故意的,絕對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石蕊是她的人,所以不派人跟上去。

  明知道她就那一個錢袋,丟了就沒有了,尤其那裡面還有她從玉痕手裡訛來的一萬兩金票啊!

  一想到那一萬兩金票,她就氣的肉疼。

  憤憤的嚼著嘴裡的青菜杆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囂張拿捏她的男人,這個男人屬鬼的嗎?

  怎麼事事都料准了?她可是要和他過一輩子啊,豈不是永遠要被他吃的死死?

  越想越憋屈的靈鳶,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即端著自己的菜盤子,朝衛玠走了過去。

  「爺,你這麼多菜,吃得完嗎?不然,賞我點兒?」

  衛玠漠然的掃過她的臉,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一筷子敲掉她的手:「不、行!」

  靈鳶磨了磨牙,「你確定?」

  「你可以試試看!」擦,這廝的威脅越來越明顯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吃肉啊,沒有肉,哪裡有力氣嗎?

  想到這裡,她也顧不了那麼多,瞅准機會,立即下筷,飛快的將每一個盤子裡的菜都撈了一些。

  因為動作太過粗魯和誇張,衛玠臉色極差的看著她,半天沒說話,也根本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盤子裡下筷攪動撈走,動作一氣呵成,想不佩服都難。

  得到食物的靈鳶也不看他,端著盤子就走,一個人吃的嗨皮無比,滿足的不得了。

  果然,這搶來的食物吃起來就是帶勁!

  她的攻勢,反倒讓一旁的青辰四人目瞪口呆。

  老天,他們的王妃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居然還敢從他家爺的嘴裡搶食吃?

  尤其誇張的是,他們家王爺只是臉色稍難看,居然沒有發怒?

  自來潔癖的他,在王妃動用過他的飯菜之後,也沒露出任何厭惡嫌棄的表情,竟然就這麼的,吃了?

  天啊嚕,今個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吧?

  美美的飽餐之後,隊伍再度出發,先一步上了馬車的某人心情無比愉悅,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揚起。

  這讓後上車的衛玠眉心輕蹙,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

  惹得他即使上了馬車,精神也是高度集中,感官大開。

  靈鳶心情極好的哼著歌,一邊翻看她拜託青辰給她買來打發時間的古代版小說,一邊磕著從青玄那裡勒索過來的瓜子和點心,心情美美噠!

  隊伍出發半個時辰後,衛玠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對勁,咕嚕嚕的叫個不停不說,還特麼想放屁,一個接一個的,鬧得他在馬車中,那是坐立不安,憋紅一張俊臉,死死的盯著靈鳶,咬牙切齒:「你做的?」

  他的反應,讓靈鳶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瞪大眼睛,拼命的搖頭:「冤枉。」

  只是心裏面,卻要笑岔了氣兒。

  可憐的衛玠現在也沒空搭理他,朝著車窗外的青辰喊道:「停,停車!」

  等青辰他們打開車門,看到面色慘白,額上不斷滲透出細密汗珠的衛玠時,唬然嚇了一大跳:「爺,您這是怎麼了?」

  「快,快扶我下來,我要,我要,出,出……。」

  青辰一聽,立即背起衛玠就往附近的林子裡跑,看到這情形,青玄也是急的團團轉:「怎麼回事啊,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

  話到這裡,他聲音突然一窒,轉眸看向至始至終都緊閉著的馬車車門,平時屬她最熱鬧,怎麼這會子,這麼安靜?

  事實上,不是安靜,而是她已經樂的笑趴在地上了,當青玄的聲音在車窗那兒響起的時候,靈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止住了笑。

  當即打開窗戶通風換氣,艾瑪,可把她熏死了。

  「夫人,王爺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肚子疼起來,一會兒您給王爺看看?」

  「好啊,沒問題,這點小事,輕鬆的。」

  青玄立即感激的朝她道謝:「那就勞煩夫人了。」

  沒想到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刻鐘,當青辰扶著走路略顯狼狽的衛玠走過來的時候,青玄立即上前對他道。

  「爺,您是不是吃壞東西了?要不然,讓夫人給您看看吧?」

  他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衛玠的目光倏然一狠,一腳朝他踹了過去:「滾!」

  青玄捂著自己的PP,不明所以的看向青辰,青辰黑著臉朝他揮了揮手,意思是哪兒涼快去哪兒。

  青玄這下更委屈了,他這是得罪誰了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賴好給他個理由吧?

  這什麼都不說,還不讓問,不是要憋死人嗎?

  「爺,您這情況,只怕是不能騎馬,不如……。」

  「閉嘴,扶我上馬!」

  讓他和那個黑心肝的黑胖子共處一室?那還不如殺了他!

  可憐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以為那女人在馬車裡動了手腳,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光明正大的在他的飯菜里下毒。

  靈鳶挑他的菜,可不是隨意挑的,那是有預謀的。

  等了半天的靈鳶沒想到衛玠還挺有骨氣,不由讚賞的朝他挑了挑眉。

  你能堅持一次,難不成還能堅持一路?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何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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