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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督/軍/,昨日襲擊車子的人和謝少抓住的都是陸兆的人,他這擺明了就是要給咱們一個下馬威。”有人氣憤道。

  坐在高座上的男人放下茶杯:“陸家是地頭蛇,又掌了雲州財脈這麼多年,我們突然來占了這地方,他們必定要來試探。”他語氣不咸不淡,聽不出喜怒。副將站起身來:“/督/軍/何必給他們面子,您不知道外面傳言有多難聽,說您就是個紙老虎……”他說到這兒氣地將帽子摔在地上:“只要您一句話,我就帶人去端了他們。”

  他話中急躁,卻被謝白淵冷冷看了眼:“坐下!”

  副將還待說什麼,便讓一隻手壓了下去。謝宴回過頭來微微搖頭,男人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謝白淵思索了會兒,抬起頭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陸家事我心裡有數。”他語氣警告,一場會議就這樣結束。

  大家都有些不滿,卻礙於往年積壓已久的威嚴不敢開口,只得各自拿了帽子離開。謝宴送他們到門外。

  車子都停在外面。守衛離地比較遠,見周圍人少了,副官才扔了手套皺眉道:“這些年/督/軍/是越來越不管事了,連被欺負到頭上也不還手,要是早年……”他話里有些怨氣。

  謝宴指尖頓了頓,撿起地上手套:“興許是年紀大了,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他這話說的有些意思。這世上誰都能退,但唯獨謝白淵不行。他是一方/督/軍/,身後代表的是/軍/隊/,他若不進,那大家都沒好處。

  這亂世割據,誰不想分一杯羹,這樣不作為遲早壓不住底下人。

  副官想到這兒看向一旁青年,有了些想法。

  “要是/督/軍/讓位……謝少”他話說到這兒便停了下來,謝宴搖頭將手套遞給他:“戴上吧。”他眼底看不出情緒,卻似乎還有別的含義。

  副官指尖頓了頓,又笑了起來。

  鐵門外的車都已經走光了。謝宴鬆了松扣子,點了支煙,回過頭去便看見二樓房間裡女孩站在窗邊看著他。

  她今日換回了白色的旗袍,盤扣處的水仙很精緻。

  青年眸光深了些,彈掉菸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第43章

  陸兆當夜就收到自己的人被謝宴抓了的消息。

  男人眉目輕斂,放下茶杯。

  “二爺, 要不要我去……”他做了一個滅口的姿勢。落到謝宴手裡有些秘密就守不住, 還是早些了斷的好。

  男人笑了笑, 神色淡淡:“殺不了的。”

  謝宴年紀不大, 手腕卻很狠, 貿然派人只會折更多的人進去。陸兆指節叩在茶杯上一點一點。

  “僅憑一人之詞也不能證明什麼, 這次就當是個教訓。”他不知是給自己說還是其它人。

  客廳里靜靜地, 戲台也安生了下來。陸兆嘆了口氣, 忽然想到謝白淵的九姨太,聽說是個啞巴,記起昨日下車時謝宴看她的眼神,也是有趣兒。

  “有情人終……不能眷屬。”

  摺扇打在桌上,男人唱了兩句,又笑了起來。黑色錦袍下側顏俊美冷異。

  官祗:

  江裊坐在花園裡看著外面。這幾日大家都分外忙些,督軍也是早出晚歸。江裊見不到他, 心底反而鬆了口氣。

  “夫人,起風了, 還是加件衣裳吧。”丫鬟拿來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江裊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 在手中紙上慢慢寫到:“其他人呢?”她不能說話,因此出來時身上總帶著紙筆, 也好方便下人明白。

  良花頓了一下, 道:“今早據說錦繡坊起了火, /督/軍/他們應該都在忙這件事吧。”

  錦繡坊是雲州第一樓, 無數金銀都是自其中而出,更重要的是它是陸家的產業。江裊垂下眸,想起昨日在樓上看見謝宴和那副官的場景,隱約好像觸摸到了什麼。

  她眉頭微皺,良花不由笑了聲:“夫人就別管這些了,反正也自有謝少和/督/軍/處理。”

  江裊點了點頭。

  “說來您還是第一個住在官祗的夫人呢。”良花見她還出神,便打趣道。

  江裊指尖微停:“那其他人呢?”她在紙上寫。

  良花想了想:“其他人都住碧園,連大夫人都住在那兒。”

  “您身上這旗袍是/督/軍/連夜叫了三十個繡娘合著您身趕出來的,可見/督/軍/對您的重視。”她最後一句有意討好。江裊長睫微微閃動,卻聽見了腳步聲。

  /軍/靴踩在枯葉上,謝宴披著大衣向這邊看了眼。青年眸光冷淡看不出情緒,卻叫人心頭頓了頓。江裊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心虛。

  女孩指節蜷縮著,慢慢低下了頭。她跟個受驚的兔子似的,謝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謝少?”副官走在前面。

  青年收回目光:“走吧。”

  錦繡坊起火轟動了整個雲州。陸家產業有不少都在裡面,大家都猜測是新來的那位謝/督/軍/要對陸家動手了。

  書房裡:謝白淵杯子猛然砸在桌子上。

  “今早的事是誰幹的?!”向來儒雅的男人目光陰翳掃過在場眾人。

  “我告訴過你們不要插手陸家的事,才一天就忘了?還是你們成心跟我作對,想要我這個/督/軍/下台?”他語氣陰沉,沒有人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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