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蘇莫行四周望了望,沉吟片刻後,猛然答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前面是一座荒村,兩年前肆nüè過瘟疫。”

  韓平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你是說……齊宣用陳青他們去試瘟疫?”

  蘇莫行點了點頭:“怕是這般了,如果這條是去齊國的必經之路,那他自然要對自家的兵謹慎一點了。”

  “……”韓平開始拍打起了囚車欄杆,吼叫道:“你個王八羔子,給我把人弄回來!”

  沒多久,齊宣騎著馬,咯噔咯噔的過來了,一改往日嬉笑的模樣,居高臨下看著胡鬧的韓平,端的是一派威嚴。

  “你他媽給我把人召回來!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要讓他們去試?”韓平不懼,昂首雄辯。

  齊宣掀了掀刻薄的唇,回道:“他們是他們的父母生的,我們是我們的父母生的,你說憑什麼讓他們去試?”

  他的一句話,讓韓平的一口氣噎在了喉嚨,上不得,下不得,正兩相僵持不下的時候,探路的兵也回來了。

  根據探路兵的回報,村莊是個廢莊,沒有人居住,但是糙木蔥蘢,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地方。

  齊宣再次勾起嘴角,志得意滿的騎馬回到了隊伍前方,還是由那幾個人在前領路,大隊人馬才得以前行。

  進入村莊前一刻,蘇莫行忽然塞了一顆綠色的藥丸到韓平口中,韓平不解的咽下,以眼神問他這是什麼。

  蘇莫行湊近她,耳語道:“有備無患。”

  由於他們入莊時,天色已然不早,他們在廢棄的村莊內挑選了一間看上去還有些像樣的破廟,一行幾十人全部住了進去。

  有人生活,有人添柴,有人燒水,有人煮飯……齊國的將士,素質還行,最起碼一切都看上去井然有序的。

  而真正的災難卻是從後半夜開始的……

  韓平和蘇莫行被安排在破廟的最裡面,因為怕她逃跑,她的手腳上還綁著厚重的鐵鏈,她和蘇莫行並肩而睡,半夜裡是被一股子熱浪驚醒的。

  睜開眼之後,所見所聞皆入人間煉獄那般。

  韓平驚呆了,蘇莫行本著醫者的自覺,驚了一會兒便跳了起來,沖入了在地上哀嚎的人們。

  一同住入破廟的幾十人,除了她、蘇莫行和齊宣三人之外,其餘無一人倖免,皆倒地不起,肆意抓弄著自己的皮膚,短短的兩個時辰之內,有些人已經被自己的手抓得血肉模糊。

  韓平回過神後,趕忙拖著沉重的鐵鏈,去到蘇莫行身旁,問道:

  “我能做什麼?”

  正問著,便覺腳踝處有什麼東西,韓平垂頭一望,只見陳青滿臉是血的爬到她的面前。

  韓平趕忙蹲下想要將陳青扶起來,卻在手快碰上他的那一刻,被一柄寒光四溢的劍給隔開了。

  “他們身上都有毒,沾上你也會死。”

  齊宣一邊扯□上的布條,掩住了口鼻,聲音自布條下嗡嗡的發出,然後,令韓平始料未及的事情,竟然是……齊宣抽出長刀,開始屠殺爬向自己的人。

  不管是誰,不管是不是齊國士兵,只要是靠近他兩尺以內的生物,他一個都不放過,冷血無情的刀就那麼砍下去。

  韓平只覺腦中的神經忽然被崩斷了般,也不顧沉重的鐵鏈,倔強的拖著過去,阻止齊宣大開殺戒。

  “你放開我!讓我殺光他們!”齊宣一刀砍下,被韓平的鐵鏈隔開。

  韓平立刻蹲□子,將人推離他的攻擊範圍。

  “他們對你而言是什麼?只是得了瘟疫的人嗎?他們是你的兵,他們奉你為主,你怎麼可以對這些忠心對你的人痛下殺手呢?”韓平竭力阻擋齊宣殺人,但還是有幾個阻擋不及,喪生在了齊宣刀下,血濺了他滿身。

  忽然,齊宣不動了,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他也開始在手臂上撕抓,韓平心知不妙,立刻上前扣住了他的雙手,不讓他亂抓。

  齊宣被那種萬千蟲蟻啃噬的癢折磨的快瘋了,他不住掙扎想要衝破韓平的禁錮,卻渾身發軟,癢得他怎麼也提不起力氣反抗。

  就在這時,蘇莫行說出了一句鎮定全場的話:

  “韓平,我知道有個方法可以救他們。”

  “快說。”韓平的鼻中被沖入了濃厚的血腥味,正是先前齊宣殺人時,那人濺到他身上血的味道。

  “你的血。可以救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會寫齊宣因何對韓平萌生愛意……炮灰啊……O(∩_∩)O~……

  萌生愛意

  蘇莫行的話讓韓平愣了愣,繼而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我的血?”難道她是唐僧不成,肉還能長生不老了?

  “沒錯。這個村子曾經蔓延過‘月痕’這種瘟疫,唯活人鮮血可救。”

  蘇莫行一改儒雅形象,此刻的他表情冷峻,看起來確實像是一個懸壺濟世的高人,韓平莫名對他產生了無限的敬畏。

  韓平將所有中了瘟疫的人全部點了穴道,而她則小媳婦一般將不算白皙的手臂伸長,坐在小板凳上,任蘇莫行取血。

  蘇莫行在韓平身上劃出的口子很小,所以,雖然割在手腕的動脈,卻不會很刺痛,血順著韓平的小指骨節流下。

  她的血被混入清水之中,大半個時辰過後,蘇莫行終於放韓平站起來,然後,又指使著她去送藥。

  韓平從破敗的院落中找到了一隻殘舊的木桶,呈上好幾缽藥血去到了廟內,先前一群滿面赤紅的人臉此刻已然泛青,由於被韓平點住了周身穴道,宣洩無能,有好幾個人都已經被折磨得口吐白沫了。

  “當年這個村子上千人口,在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就全暴斃而亡。”蘇莫行一邊餵藥,一邊對韓平說道。

  韓平聽得似懂非懂,跟在他身後問道:“這是瘟疫嗎?”

  但凡疫症都會有病原體,有的是野狗野貓,有的是病死家禽,可是這個村子看起來已經荒了有些年頭了,難道瘟疫真的會附在雜物上?

  “說是也是,不是也不是。”蘇莫行答得比較模糊,見韓平越發不解,他這才又解釋道:“‘月痕’是一種由人體引發出來的毒,人是疫症的傳播源,而這種毒,就是能夠通過人與人之間的接觸進行傳染。”

  韓平接過蘇莫行手中的藥碗,按照他的指示,將服下藥的人的穴道解開,遲疑的執起那人的手腕,把了下脈,果真血脈通和了許多。

  “而這種毒最懼怕的便是活人鮮血,以血沖毒之法,古來少有,今日竟真的被我碰上,妙哉。”蘇莫行此刻的神情,興奮中帶著一些嗜血,看得韓平心頭泛涼。

  自己也學著蘇莫行的樣子,拿了一碗藥血去救人。

  陳青他們是第一批被救的人,此刻正疲累不堪的靠在一旁休憩,韓平見他們沒事了,心裡也放心下來,端著藥碗便朝著齊宣走去。

  齊宣是齊國王子,他的生死小則引起戰爭,大則天下動亂,雖然知道他的為人秉性,但看著人在面前死去而不施救,不是她韓平的作風。

  韓平將齊宣的頭托起,剛把碗湊至齊宣口前,她便覺眼前一閃,手中的碗被人掀翻在地,流淌而出。

  回首一望,掀她手中藥碗的人,不是其他,正是先前被齊宣追著砍殺的齊國士兵。

  他髒亂的臉上滿是仇恨,身後站了很多跟他擁有同樣表情的人,一個個都神色不善,對被毒折磨的開始翻白眼的齊宣橫眉怒目。

  韓平放下齊宣,站起來將他們推開,對陳青招了招手:

  “看著他。”簡短交代了一句後,韓平便再次去到蘇莫行那邊,拿了一碗藥,還沒轉身,便聽到身後傳來的騷亂聲。

  那群齊國士兵竟然蜂擁而上,將陳青和齊宣包圍得水泄不通,在人堆中傳來了陳青的怒吼:

  “都他媽的給我滾!一幫忘恩負義的孫子,也不看看是誰救了你們。”

  其中一名齊國士兵說:“我們知道誰救了我們,也知道誰要殺我們,像他這種毫無人性的人,根本不值得救。”

  隨著這聲呼喚,齊國士兵群情激憤,推攘著向前,有的已經抬起了腳,準備踹下去,有的甚至撿來了刀劍,正是先前齊宣用來砍殺的那把……

  “這種毒若不在兩個時辰之內解開,等他白眼翻完了,就死定了。”蘇莫行冷眼瞥了瞥那頭的騷亂,抱著懷中竄出頭來的紫電,對韓平不冷不熱的說道。

  韓平估算了下時間,若是再不解毒,齊宣怕是真的會死在這裡吧。

  趕忙上前,將圍在他周圍的人一個個推開,奈何人太多了,而且不斷有解了毒的人衝上來,韓平端著藥碗,身手自然不靈活,何況先前還被放了那麼多血。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