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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考完畢業考試,丁逸磨刀霍霍準備殺向德國,第一次出國就單獨乘飛機,想想就覺得刺激。

  丁逸先動身前往北京,李貝貝也在準備高考,這次沒有時間陪她。在北京的兩天就聽伯父伯母叮囑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連萬一遇險都幫她找好了聯絡人,要不是機票由爸爸臨走之前幫她訂好,日期固定,恐怕還要多些時日才放她走。

  然而終究還是出了紕漏,在法蘭克福等待轉機的時候,由於要等上六七個小時,丁逸方向感奇差不敢在陌生地方到處亂跑,只得坐在候機室傻等,實在無聊就掏出隨身聽聽音樂,小小的耳機壞了大事,她沒聽到廣播裡通知飛機改了登機通道,直到排隊進入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票無法刷過,丁逸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以為是機器出了問題,向服務人員諮詢,憑著跛腳的英語口語,費上半天力氣丁逸才明白原來登機通道早就改了。

  她這才著急起來,天,為什麼這裡機場如此之大,法蘭克福地皮很便宜嗎?!一路狂奔,丁逸找到正確的登機口時,對方很抱歉地告訴她飛機已經起飛,還說大家都等了她好久。本著不給中國人丟臉的原則,丁逸還強自說了聲“對不起,謝謝”,心中卻頓感世界一片黑暗:就這麼把她丟下了,他們為什麼不多等她一會兒!

  “丁逸!”標準的男中音,說的竟然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丁逸懷疑自己絕望過度出現幻聽了,木然的扭頭看向發聲源,發現一個眉目疏朗的少年正看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少年看起來似乎有些面熟。

  “丁逸,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一個人嗎?”結合聲音和面容再觀察一陣,丁逸終於想起來了,這是李貝貝表哥魏華靖的朋友,那個小日本鬼子,叫什麼和田英松的。

  儘管丁逸十分不願意告訴他自己聽音樂錯過通知進而錯過飛機的溴事,但她也沒辦法當著他的面馬上走開去諮詢台詢問。它鄉遇故知,儘管是個討厭的小日本,不過現在的她也正需要這麼一個看起來經常出門的“故知”。

  吞吞吐吐說明了情況,沒想到和田並沒有嘲笑她,只是回頭和身邊跟著的中年人用日語說上幾句話,然後就和丁逸一起辦理改票手續。

  總之事情並沒有她想像的那般複雜,機場的服務非常之好,沒有花任何費用她就更改了飛機的班次,正好和田也要去柏林,就將丁逸改成和他同一航班,只不過丁逸的行禮沒辦法隨機託運了,要晚上幾天,好在父母早已經在那裡等候,行禮晚到影響不大。

  如果說上次比武讓丁逸對和田懷有的芥蒂減輕一些,這次則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如果不是個小日本,丁逸簡直會有些崇拜他,因為丁逸發現他竟然同時還能說很流利的英語和德語,加上漢語和日語,目前可以肯定他至少能通四國語言。丁逸向來崇拜外語說的好的人,此時見到這麼個“牛人”,要不是還考慮著不忘國恥,她兩眼都會冒出小星星。

  隨和田一起登機後丁逸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她買的機票明明是經濟倉,怎麼會忽然變成頭等倉?即使是頭一次出遠門,丁逸也不信會有這等好事,她可沒有另外加錢。

  “跟我一起來的井上君,他臨時還有些事情要辦,就把機票改簽給你了,這是今天飛往柏林的最後一個航班,如果你趕不上,伯父伯母會擔心的。”

  莫非航班票售空了沒辦法補,所以和田就叫那人把票讓給她?丁逸心裡琢磨著,卻沒有繼續往下問,反正今天是欠了他一個人情,欠多欠少都一個樣子了,她不會傻到追根問底給自己找不自在。

  和田得知丁逸被保送A大汽車系後說道:“真巧,我也要在北京待上一段時間,碰巧也是A大。”丁逸獲知他居然是拿了中國的獎學金來A大讀書後相當氣悶,這個有錢到坐著頭等倉滿世界跑的日本大少爺,居然還要拿著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我們偉大祖國的,納稅人的錢——來讀書!士可忍孰不可忍,丁逸剛剛對他升起的一點好感馬上消失殆盡。

  和田不知道為什麼丁逸忽然變得氣鼓鼓的不搭理他,說話的興致不減:“你現在都練什麼功夫?身手有沒有進步?”

  丁逸聞言警惕性的看他一眼:“你莫非想報仇,不會那么小氣吧?我媽媽說女孩子長大了最好不要再跟人打架。”開玩笑,她這幾年來盡忙著學習了,動手的機會都很少,別說進步,不退步都不可能,看看和田比三年前更結實的樣子,她可不想送上門給人打。

  和田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微笑,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隨口和她聊各地見聞,他果然去過很多地方,也不再是那個信口雌黃批評人家國家不好的魯莽少年,原來隨著時光的流逝,大家都長大了。

  接機的丁家父母早已望眼欲穿,紀雲在終於在看到女兒身影時更是忍不住迎上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在丁家激動的上演一出相見歡後,丁鳳嶺首先發現一邊的和田,和田極有禮貌地向丁家父母問好。紀雲對這個幫助女兒脫困的英俊少年非常好奇,忍不住詳細詢問,丁逸才知道和田的家族居然那麼顯赫,顯赫到遠居中國內陸的他們都如雷貫耳,而他此次來德國,也並非是丁逸原來推測的遊玩,而是作為和田家族的代表來商談公事的。

  他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怎麼會有公事可談?但是不管怎樣,丁逸覺得這個人一下子變得很遙遠,不再是曾經和他們騎馬打架的日本傻小子,他的生活和階層不是她能理解的範疇,於是一下子疏遠開來,欠他的人情就留到以後有機會再還吧。和田也確實公務在身,鄭而重之的向丁家父母告別後,就隨同旁邊候立多時的接待人員離開了。

  自從丁逸長大後,丁家就很少有機會能湊齊一起出來玩了,以後恐怕更是難得,因此全家都很珍惜這次機會,在德國玩了幾天後,就又報了個旅遊團一路迤邐而行。

  在這些地方,丁逸真正明白了什麼叫風景如畫,見識到了歐式建築的宏偉壯麗,與之相比,丁逸頓覺中國紅黃相間的清式建築有些土氣。不是她不愛國,在見到梵蒂岡的大教堂那一瞬間,震撼的視覺效果就是給她這種印象,不過隨後她就馬上懺悔,中國人善於搞運動搞破壞,否則阿房宮之類的建築若能保存下來,必能勝出他們許多。

  最奇的還是在德國和法國,明明滿大街都是狗屎,人走在街上卻絲毫聞不到異味,因為不好意思蹲下來仔細研究,所以狗屎不臭的原因丁逸很久也沒弄明白。

  說完了狗屎再說吃的似乎有些噁心,但是有些國家的食物丁逸還真想罵句“狗屎”,尤其是所謂的“中餐”,貴的嚇人不說,口感奇差無比,丁逸覺得自己學做飯時最差的失敗品也比那要強很多,簡直是給中國菜抹黑嘛,可偏偏就是有老外趨之若騖砸大把大把的銀子去吃。

  如果將來找不到工作,可以考慮來這裡當大廚,丁逸心想。

  媽媽所在醫院的食堂伙食還不錯,若是不吃,還能折成巧克力,德國的巧克力名不虛傳,好吃得丁逸險些將舌頭一起吞下去。跟媽媽一起旅遊的好處非常之多,紀雲不僅將全家人的出行照顧周到,居然還隨身攜帶電飯鍋、雞蛋、大米等物,時不時可以在賓館做個蛋炒飯吃,那叫一個美味呀。

  多年後,丁逸對那次旅行感到有些遺憾,怎麼就想著怎麼吃了,那裡的風光,那裡的文化,硬是給忘了個七七八八。

  一個月後回國的時候,高考已經結束,大家都在考慮填報志願,羅萍考的很不錯,估分後打算報外語學院,阮翠似乎發揮的不太好,已經決定保險起見還是考省大,丁逸感到很遺憾,可也不敢多嘴,畢竟有大學上是前提條件。

  丁逸一個個給他們送禮物,到周文彬時,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為什麼要選擇南京?”

  周文彬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我媽媽有同學在那所大學任要職,她建議我去那裡。”在南京那是數一數二的大學,尤其是建築系,相信周文彬必能有很好的發展前途。

  倪愛蘭在高二下學期就因為神經衰弱退出了重點班,之後就好了很多,轉而走藝術特招路線,現在已經通過了南京藝術學院的藝術考試,以她的功底,文化課根本不在話下,也是能穩穩地為學校增加升學率的人。

  只有林琳比較麻煩,她估出的分數奇高,可是卻打算報考本省師範大學,把班主任和教務處主任都急白了頭。本校並不是每年都能有人考上頂尖大學,更何況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文科尖子,能不能在一中文科比一高好的輿論中抬起頭,林琳今年的高考成績是個有力武器,可是分數再高,也沒有“聽說今年一高文科生有人考上B大”更具說服力。

  丁逸將從歐洲帶回的禮物給小姨紀菲:“小姨,我要上大學了,那五千元可要支取了,沒有全賠光吧?”

  當頭挨了個爆栗:“死丫頭,看不起我,知道你要來催債,一早就給你套現了,不然掙的更多。”

  原來掙了,丁逸喜滋滋接過存摺一看傻了眼,媽呀,居然翻了好幾倍,原來炒股那麼好賺!

  怪不得沈長東要去學金融,丁逸開始幻想多年後金光閃閃的沈長東和穿著藍布工作服在工廠車間灰頭土臉的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現在改志願來得及嗎?

  丁逸忍不住把想法說了出來,被紀菲又是當頭幾下:“你以為是個人炒股就能賺嗎?看吧,股市馬上就能崩盤,我這可是血的教訓,你那五千塊我是做了穩妥投資,我自己的錢賠掉一半的情況也有。”

  好逸惡勞的想法被小姨打消,丁逸還是忍不住的高興,手裡有了錢,很多事情就好辦了,臨走前更是大大親了小姨懷裡剛剛幾個月的小表妹幾口。

  “林琳,你母親的病怎麼樣了?”

  “還好吧,慢性病,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重要的是要靜養。”還是寶島冰室,丁逸把林琳約出來細談。

  丁逸將手中的存摺推過去,林琳翻開一看,吃驚問道:“這麼多錢,什麼意思?”

  “算是給伯母的一點營養費吧,這是小姨幫我炒股掙的錢,不義之財,我也花不著。學費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你如果考上B大,學校和集團公司都會有獎勵。我想你考師大是想離父母近些照顧他們吧,可是那樣的話獎勵會縮水很多,得不償失。”

  “師大不交學費,我還能做家教貼補些,家裡的壓力會小很多。”

  “可是你如果讀了B大,畢業後收入也會高很多,長遠來說,對家庭也更有好處,你跟伯父伯母商量了嗎?他們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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