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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時天色微暗,半點風沒有,天上烏雲密布似是要下雨,白天曬燙的地面還冒著熱氣,攪的人越加心浮氣躁。

  刑部尚書常大人就在衙里,郭大人也在,見白侯爺來了,即刻叫人上茶,這對付的態度倒是客氣。

  未等白侯爺開口,常大人先道:“一早就該和侯爺您說的,不過刑部這兒都忙的抽不開身,眼下才空了些,正好也有些事想向侯爺討教,便就勞煩您到這兒來走一趟。”

  白侯爺瞥了他一眼,常德奎這人,十句話里只能聽三句,所謂抽不開身不過是為了率先一步將事情查明,免得受白家阻撓。

  心知肚明的,白侯爺不多提,直奔主題:“你們將我兒抓起來了。”

  常大人的臉色一下凝重了幾分,往他身後的白顯瑜身上看了眼,隨即沉聲:“侯爺請跟我來。”

  這態度又叫人二章摸不著頭腦了,白侯爺沉得住氣,管他裝什麼樣,茶也沒喝,帶著次子直接跟常大人去了衙門後面,過了道長廊後就是大牢。

  一路無話,直到進大牢之前,常大人在白侯爺耳邊低聲說了句:“侯爺,您可知道大公子犯了什麼事。”

  故作玄虛,白侯爺冷冷道了句:“本侯也想知道。”

  常大人像是沒聽著他那口氣似的,嘆了聲:“他在皇上的湯藥里放了春散,還指使人在主殿外守著,意圖將皇上帶去西殿的貴妃娘娘那兒。”

  走在後面的白顯瑜並未聽見常大人和父親在說什麼,只看到父親的臉色,一下變了。

  若說到刑部時白侯爺的情緒尚還算穩,常大人說完這話後,白侯爺那臉色,猶如是遭了一記重悶,措手不及。

  這時已經走進去了,大牢內門口掛著兩盞燈,裡面昏暗的很,每隔幾步都有人守著,越往裡走,傳來的聲音就越加奇怪,前頭還有人喊冤,中間沉悶了一段後,裡面傳來的是瘋癲的哭笑聲,還有人朝門欄這兒趴過來,不知關了多久,渾身泛著臭味,瘦削的臉上,一雙眼睛尤為凸顯。

  守在一旁的獄卒將他打了回去,白侯爺瞥見他破爛衣服下掛著的古舊錦袋,收回了視線,再走幾步,就是關押白顯誠的地方。

  常大人很是“識相”,命人開鎖,放了白侯爺和白家二少爺進去。

  白顯誠衝上來想說什麼,被什麼牽制住了,沒能上前:“爹!”

  白侯爺看到那條鎖在兒子腳上,與牆壁相連的鏈條,臉色很難看。

  牢房內有兩種鏈條,一種是鎖著雙腿,間隔不大,就是為了以防逃跑,還有一種就是如此,大都是用來鎖發瘋難管束的犯人,這一類的關在牢里,都不當人瞧,他白侯的兒子遭此待遇,不是在打他的臉麼。

  常大人這人沒別的擅長,在刑部多年,就喜歡把事兒給講清楚,見白侯爺有看那鏈條,便解釋了下:“他在管房裡打傷了好幾個宮人,大牢這裡進出送飯的都沒他這麼好的身手,未免再傷人添罪行,只能先鎖著。”

  白侯爺如今也沒心思計較這些,走到白顯誠面前。

  “爹,我沒有在皇上的湯藥中動手腳,真的不是我,爹您要相信我……”

  “啪”一巴掌,幾乎是用了十二分的力,白顯誠一下被剮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有些打懵了,白侯爺抬手又是一巴掌,都是下著死手的:“混帳東西!”

  “爹!”白顯誠捂著臉抬起頭瞪著他,難以置信。

  “你還不知錯!”白侯爺向一旁看去,走到門口直接拿過了獄卒手中的棍子,朝白顯誠身上砸去。

  白侯爺以前是當過兵打過仗的,這一記記下去全是實打實,刑部那麼多審問犯人的手段,常大人怎麼會看不出這力道的深淺,十來下打完白顯誠的聲音就弱了許多,再多打幾下,怕是要出人命。

  常大人和郭大人對看了眼,郭大人要上前,常大人卻是微晃了下手示意他不用動,就這麼看著,他還就不信了白侯爺會真捨得將這個嫡長子給打死。

  白顯瑜卻是上前阻攔了,阻攔時還被白侯爺誤傷了兩下,險些將手臂打斷,他這一聲悶哼才將白侯爺阻止。

  白顯誠靠在木欄上,喘著氣,渾身上下都疼,躲在那兒,哪裡還有半點氣勢勁。

  打完之後,白侯爺才問常大人:“下藥一事,常大人可已查明。”

  “一年前香柳弄中發生過一件命案,一個花娘猝死在了床上,驗屍結果是用春散過度,過於興奮了,當時這花娘伺候的就是白大公子,白侯爺應該有所耳聞,這春散也是白大公子所餵。”常大人頓了頓,“這藥,白公子那兒應該還有許多,是從市鶴橋那兒的藥鋪中專門配製而來的,白侯爺您也知曉,這春散也有不同,白公子好這一口,為求效果,所用的也是獨一份,經由太醫查驗,下在皇上湯藥內的春散,和白公子身上搜出來的,是一模一樣。”

  前半句說的時候還有的狡辯,就算是一樣的春散,又不是獨家秘方,難道就沒可能是遭人陷害,可後半句一出來,白侯爺那話便說不出口了,看向兒子,死德性,走哪裡都不忘帶上這種下作的東西,現在讓人拿了做把柄!

  白侯爺深吸了一口氣:“常大人,可否容我與我兒單獨說會兒話。”

  常大人點點頭,十分慡快的帶著郭大人出去了,兩個人還直接走出了牢房到外頭,郭大人有些不解:“大人,這案子是板上釘釘,皇上要如何判?”

  常大人望了眼高牆外的天,適才要下雨的徵兆,這會兒又沒聲沒息了:“你都說了是板上釘釘,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私闖內宮,呆了一天一夜,以他朝廷官員的身份,必定是要卸任懲治,至於給皇上下藥,即便是沒有害成,死罪也難逃。

  “但這白家……”

  “郭正你可知,皇上今日還派人抬了不少賞賜去白家。”常大人扭頭道了這麼一句,郭大人點了點頭,他知道是沒錯,但卻不知皇上走這一步棋是為何意。

  常大人拍了拍他肩膀:“你可知那白家先祖是個什麼人物,是個無賴,娶了三房妻子,憑這助力步步高升上去,又連生了數個兒子,娶了兒媳婦回來,一群子孫,熱鬧的很。到了白侯爺祖父那一輩,冀州街上,但凡是能說的上來的,都能和白家牽扯點關係,到白侯爺父親那一輩,兄弟數人,從冀州到阜陽城,你當今日的白侯府是那般容易坐下來的?”

  如今這朝中,說的上來的,哪家又是簡單的,那沈家,衛家,還有致了仕的傅閣老,齊家,皇上之所以當初繼位時孤立無援,是因為他不像以前二皇子那樣有個衛家這個母族,也不像如今的齊王,背後還有張家。

  這也是白家因此囂張的緣由,皇上要是將白家打壓的太死,與白家牽連甚深的都會跳起來,但又換句話說,要是能將白家拔起來,皇上這威就徹底立下了。

  郭大人心中一想:“照大人這麼說,除非是白家犯了通敵叛國這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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