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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毛挑得老高。「你嫌我老?!」

  此刻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陰沉。

  「你說什麼?公孫謀沒死?!」皇城裡的金閣殿,韋皇后幾乎魂飛魄散。

  「奴才聽聞公孫謀出現在并州,還將已出家的鴛純水接走了。」老太監十萬火急的稟報。

  「什麼?!他也知道鴛純水被安樂逼去落髮的事了?」她更加驚慌失措,極為慌張的看向聞訊後也六神無主的女兒。

  「我死定了……」安樂公主坐不住的跳了起來。

  「奴才還得到消息,公孫謀他……他正準備起程回長安了。」老太監硬著頭皮繼續稟報。

  「啊!」母女倆同一時間嚇得跌坐在地。

  「母后,沒有事逃得過公孫謀的法眼,他鐵定知道是咱們幹的,這回是回來找咱們算帳的,怎麼辦?怎麼辦?」安樂公主慌亂的揮著手。

  「怎麼辦?哀家怎麼知道該怎麼辦?都是你,非要打鴛純水的主意,說什麼抓了她就能要挾公孫謀讓你成為皇太女,結果派去的人竟然誤殺了他,這也就罷了,但這會人沒死,就該咱們死定了,一切都是你這該死的丫頭害的!」

  「我……我也是為了母后的野心著想,才出此下策的,怎知會是這種結果!」安樂公主慌了手腳的不知如何是好。

  「住口,這下命都要沒了,還談什麼野心!」韋皇后勃然怒斥。

  「我……我不要死啊!哇──」安樂公主一急竟不顧身份的號啕大哭。

  「住口!住口!你這沒用的丫頭!」

  韋皇后更火怒了,反手打了她一個耳光,她大驚,這才住了口,但依然慌得魂魄無依,韋皇后咬著牙,見著失控的女兒,反而冷靜下來了。

  「好,既然已無回頭路,那就休怪本官心狠手辣的鐵了心。」她陰狠的迸出殺意。「安樂,這回得由你親自下手了!」 長安

  公孫謀斜臥暖榻,支手撐顱,一旁侍女一人捧著茶,一人為身側的暖爐添上炭火,伺候殷勤。

  他狀似悠閒,雖然氣色依舊發沉,但精神已恢復。

  「瞧大人身子似乎恢復得差不多了,就不知公孫夫人的狀況如何?」今天席上還有幾個人,這會出聲的是李隆基。

  一提起鴛純水,公孫謀略微蹙眉。「她又睡了。」

  「又?難道她清醒的時候不多?」李隆基詫異的問。

  「嗯,水兒一天之中清醒的時候約莫三、五個時辰。」他說的淡漠,但眼底掩不住濃濃的擔憂,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傷勢已愈,臉色卻依舊發沉的原因。

  「這真是!唉!」太平公主也在座,聽聞到這個消息也不禁嘆息。

  這丫頭可是唯一製得住公孫謀的克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小王得知長白峻岭上有一種水泉,長期浸泡,有舒活脈絡之效,聽說不少得了心絞症的患者上峻岭待個五、六年,病也就好了,且大人可還記得一年多前小王送給大人的奇果子,那果子就是來自長白峻岭上,可見這地方真是具有些仙氣的,說不定公孫夫人她也可以上山一試,不過只可惜長白山遙遠,這一去又非一朝一夕可回,這對大人來說恐怕……」李隆基惋惜的搖首。

  「你說長白峻岭是吧?」他偏著頭思索著,目光難解。

  「莫非大人有意?」李隆基見狀暗驚的問。

  他真可能放得下?

  不可能吧……

  「這事之後再說,先說說你們一道來的目的吧?」眉目一斂,他掩去情緒的道。

  「我來說,大人,您回來幾天了,應該知道皇上失蹤的消息了吧?」地位輩分最低的鴛純火似乎忍了很久,這才造次的衝口而出。雖然大姊的事讓他擔憂,但此刻可有著更火急的事發生,讓他焦急不已。

  他一說完,就見公孫謀更加閒適了,挪了挪身子舒適的接過侍女送來的珍奇果子,輕緩的咬進口裡。

  「公孫大人?」見他無動於衷,李隆基也急了,其實他進門就想開口說了,但是礙於禮數這才繞了一圈,不敢立即說出來意。

  公孫謀目光一瞟,抿了抿嘴說:「郡王,這事本官當然知道,皇上已經數日不曾臨朝,也無人見過他,而那韋皇后母女挾著御令,把持朝政胡作非為,還不顧及眾人的反對,強立溫王李重茂為太子,你們要說的是這事對嗎?」他的語氣仍然不疾不徐,看不出喜怒波瀾。

  「就是啊,這些事您都知道,怎麼沒見您有一絲怒意焦急?」開口問的是太平公主,她也是一臉的焦躁。

  「焦急什麼?不就是母女倆心一橫,聯手毒死親夫老父罷了,這在民間的說法,一個是謀殺親夫,一個是逆倫弒父,這有什麼?」他接過侍女呈來的瓷杯,啜上一口香茗。

  「公孫大人的意思是皇上已經遇害了?!」

  李隆基等人聞言驟然變色。

  「若本官沒料錯,那兩個女人確實這麼做了。」他揚笑。

  「既然如此,公孫大人為何還如此沉得住氣?」李隆基驚道。這人未免太陰沉,如此變故他竟然可以悠閒視之?!

  「皇帝昏庸無能,死了正好為大夥解決麻煩,不是嗎?」他笑得冷酷。

  眾人心下駭然,他……他竟說出這等話?

  「但……但是殺害皇上的韋皇后與安樂,她們倆才是危害朝廷的真正禍源啊!」太平公主驚心說。

  「沒錯,陛下若真遇害,豈不讓她們的野心更加張狂了?」鴛純火也開口。

  他瞄了說話的兩人一眼。「即便如此又如何?」

  眾人變了臉,莫非公孫謀想挺的是這對天怒人怨的母女?

  「公孫大人,您難道不知道,您會遇襲,公孫夫人會遭受變故,是誰所為?為何您的態度令眾人如此不解?」李隆基忍不住問。

  他綻出如陰鬼出籠的恐怖笑靨。「本官是有仇必報之人,怎可能放過她們?這你們該臆想得到的不是嗎?」

  「那您又末何遲遲沒有行動?」李隆基再問。公孫謀回長安已有月余,以為該有的腥風血雨卻一件也沒有發生,反而讓這對母女有機會做出更多喪盡天良的事,這男人的心機到底是怎麼想的?

  高深莫測到簡直讓人摸不著頭緒!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本官越是慢動手,對這對蠢母女就越是一種恐怖的凌遲,想這會,她們大概夜夜不得安眠吧,時時恐懼著本官何時對她們開刀,等死的滋味對一個人來說是最殘酷的折磨吧!哈哈哈──」

  眾人驚恐的瞠目,果然是個可怕的男人啊!

  「那……您打算下一步將如何做呢?」李隆基膽顫的問。

  他銳利的眸子微微斂下。「怎麼做?就等本官解決掉一些小角色後,就該輪到她們了。」

  在座的自然知道小角色指的是何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又火速蔓延至眾人全身。

  「大人,刑部言大人與田大人自己上門來了。」尚涌稟報。

  「小角色告饒來了。」公孫謀冷笑一聲。「本官等他們很久了,讓他們滾進來吧!」

  得令,下一刻兩人就真的屁滾尿流的滾進來了。

  狼狽滾進來後,他們立即伏著身,趴在他跟前。「小臣言志竟、田中一,見……見過大人。」兩人自知離死期不遠,不敢多說廢話,兀自抖著等發落。

  「嗯,起來吧。」他啜著茶輕吐出恩典。

  「小小……小臣們有罪,不敢起身……」兩人異口同聲,伏著地連抬首望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有罪?兩位大人可是刑部棟樑,何罪之有?再說要論罪,當是本官罪大惡極啊!」他搖著頭說。

  兩人聞言差點沒口吐白沫。「小……小臣們該死,該死呀!」

  「咦?是本官變態殺人,兩位大臣秉公辦案,怎會該死?」他微微降尊的低身傾向他們。

  鬼魅的神情嚇得他們魂不附體。

  「大人……小臣們錯了,那并州jì女是自己冒犯大人,自知罪該萬死,是……是畏罪自殺而死的,這是誣告,小臣等清查後,已將那誣告的老頭,也就是那jì女的……爹,杖責一頓後,砍頭了。」言志竟趕緊道。

  這假老頭是他們找來要讓鴛純水受審的假爹,所以當他們一得知公孫謀好端端的回到了長安,兩人立即嚇破膽的殺人自保。

  而且日日夜夜惶恐過日,就怕公孫謀找上門,但是他遲遲未有行動,他倆更驚慌了,幾乎到了要夜夜惡夢的地步,這樣持續折磨了一個月,兩人都要瘋了,乾脆咬牙自己上門來請罪,就盼他能網開一面放過他們。

  「這怎麼成?本官確實殺了人,他並沒有誣告啊,你們怎可糙菅人命?」他蹙著眉。

  糙菅人命?公孫謀自己不就是「糙菅人命」的箇中高手?竟還責罵他們糙菅人命?

  兩人發著惡寒,心一橫,田中一馬上又說:「大人殺得好,這jì女厚顏無恥,連大人也敢無禮褻瀆,就算不是誣告,她也是罪該萬死,跟大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一點關係也沒有!」

  「喔?是嗎?既然跟本官一點關係也沒有,那何故本官的小蟲子,差點被押上刑部受審?」他面容一整,人也跟著陰寒。

  「這……這怪小臣們耳不聰、目不明的對公孫夫人無禮……咱、咱們願意賠、賠禮……」

  「喔?既然願意賠禮,水兒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那你們說說,要如何賠呢?」他眼眉稍稍飛揚,精明幹練的銳眸不住地打量他們。

  兩人心神俱喪。「……咱們願意……願意辭官謝罪。」田中一揪心道。

  「辭官?」他口裡送出的話語涼涼的,帶著譏誚,顯然不滿意。

  兩人心慌相覬一眼。「不然……不然咱們願捐出所有的財產,奉……奉獻給公孫夫人。」言志竟抖聲再道。

  「你們嫌本官的財富不夠多?」這回他只是拂袖冷笑。

  他們面無人色,驚慌失措。「大……大人,小臣們已經獻出所有,再無珍貴的東西可賠禮了。」兩人哭喊了起來。

  慵懶的倚著長榻,公孫謀的唇邊帶著迷人的笑。「誰說你們已獻出所有,在本官看來,應該還有些東西是本官感興趣的。」他以一種盯著即將可以果腹的美味般,灼熱的緊攫住他們。

  兩人登時一窒,趴在地上全身顫慄不休。「還請大、大人大量饒了咱們一命啊!」兩人拚命告饒。

  「嗯?本官又沒說要你們拿命來賠?不過──」他瞬間拉下臉,魔魅的面容變得比鬼還陰沉。「如果你們這兩個狗東西自己提出來,本官可以接受。」

  「啊!」他們一副將要崩潰的模樣,瞠目結舌的抖成一團。

  「怎麼?有問題?」他斜眼瞄向兩人。

  「咱們求您──」

  他精銳的雙眼一眯,兩人登時嚇得不敢再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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