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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年紀本就小,今年只有十六歲,烏髮如漆,白皙的肌膚透著幾分紅潤的光澤,一雙眸子宛如水一般清澈,更讓人無法忽略的,便是她通身的書香氣,郭氏早就聽說這韓氏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心裡卻並不以為然,京城中的女子,徒有虛名的多得是。

  難不成,還真能比得過後宮的那些個女人?

  可如今只見著她這通身的氣質,郭氏便知道這韓氏腹中的學問怕是真的。

  郭氏看著站在那裡的韓氏,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兒,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也不知道將軍府是怎麼教養女兒的。

  郭氏收回視線,才笑著開口:“起來吧。”

  “謝娘娘。”蹲了好一會兒,韓氏和曹氏的腿早就有些麻了,這會兒聽著郭氏叫起,心裡頭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也看得明白,這太子妃怕是個厲害的。

  兩人起來後,孫嬤嬤這才拿了一個蒲團,放在離郭氏不遠處的地方。

  又有宮女端著托盤,托盤裡放著一盞茶。

  依著宮中的規矩,新進宮的主子要給太子妃見禮,太子妃喝了這杯茶,才算是承認了二人的身份。

  韓氏比曹氏位份高,自然是在前頭拜見,只見她緩步上前,從宮女的手中接過茶盞,恭恭敬敬跪了下來:“婢妾給娘娘請安。”

  郭氏也不為難她,只接過茶來,輕輕抿了一口,將茶盞交給站在那裡的孫嬤嬤,又將手腕上的一隻玉鐲褪了下來,賞給了韓氏。

  “既然進了宮,往後就好生伺候殿下,殿下向來喜歡有才氣的女子,想來也會看重你的。”郭氏這話,便是給了韓氏極大的體面。

  聽著郭氏的話,韓氏莞爾一笑,恭敬地道:“謝娘娘賞賜。”

  韓氏起身後,曹氏又見了禮,只是她的身份低,郭氏只賞賜了她一根金簪,就讓她起來了。

  這番鮮明的對比,讓曹氏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兒,只礙著她身份低微,不能如何,心裡卻是對韓氏羨慕得很。

  她雖然只是個從六品小官的女兒,卻是嫡女,而韓氏,再怎麼也只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怎麼就配成為殿下的選侍?

  這一進東宮,她住的地方那么小,只有兩個人伺候,而韓氏,卻住了那麼大一間房子,聽說,是原先常選侍住過的。

  常選侍也是個有福氣的,雖然因為難產而死,卻到底為殿下生了個兒子,如今安哥兒還養在太子妃的名下。

  可見是她住過的地方風水好,要不然東宮這麼多女人,怎麼偏叫她生下了殿下的長子。

  ☆、第75章 吃醋

  韓氏從屋裡頭出來,就朝曹氏點了點頭,回了自己屋裡。

  雖然兩人之前採選的時候住在同一處,可如今韓氏的地位可不是曹氏這一個淑女能比的。

  曹氏見著韓氏離開,心中暗怒,只覺著韓氏仗著自己身份高,是故意在給她難堪。

  她二人一同進宮,又被指給太子殿下,不管怎麼說,這些日子的情分不是假的,韓氏怎麼能連話都不說一句,就走出去了。

  曹氏心裡委屈,她滿心歡喜進了東宮,卻沒想到,太子妃是個厲害的,昔日的“姐妹”也端著身份,不再和她親近了。

  曹氏從未想過,之前在院子裡韓氏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兩人或多或少都要說幾句。

  縱是這樣,也不過是面上的交情,哪裡就能稱得上姐妹之情呢?

  曹氏這樣,分明是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韓氏的傲氣。

  韓氏雖然只是將軍府的庶女,可也是自小在主母的身邊長大,那通身的氣度,可不是誰都能學來的。

  她哪裡,會將一個小小從六品官員的女兒放在眼中?

  曹氏心中暗恨,卻沒有辦法,只能匆匆忙忙跟了出去。

  殊不知,這一幕早被院子裡的宮女稟告給了太子妃郭氏。

  郭氏聽了,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本宮就知道,那曹氏小家子氣,成不了什麼氣候。”

  “娘娘說的是,方才過來的時候,老奴就瞧了出來,老奴只是不明白,娘娘為何對那韓氏這般客氣。”還賞賜了她一隻鐲子,那羊脂玉鐲,娘娘已經戴了好長時間了。

  孫嬤嬤心裡不明白,按說韓氏長得這般狐媚,娘娘心裡頭哪能高興。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一哼:“她一個庶女,哪裡配得上本宮與她客氣,本宮只不過瞧著她是個有造化的,從旁指點她而已。”郭氏說著,視線落在站在那裡的孫嬤嬤身上,若有所思道:“嬤嬤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孫嬤嬤伺候了郭氏多年,一聽這番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娘娘的意思,是想讓韓氏為娘娘所用?”孫嬤嬤試探著開口問道。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點了點頭,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憑韓氏的相貌,遲早都會得寵的,她一得寵,得罪的可就是王才人和秦氏。秦氏倒也罷了,王才人背後可有皇后撐腰,到那個時候,韓氏是何境地可想而知。而本宮,就是要讓她成為本宮的人。”

  “姚氏是個不中用的,本宮身邊可不能沒有個可靠的。”

  孫嬤嬤聽了,瞭然的點了點頭,面上卻閃過一抹擔憂:“娘娘難道不怕她日後……”

  孫嬤嬤的話沒說完,可意思卻是明白的。

  有郭氏的幫襯,再有韓氏這樣的相貌,韓氏想不得寵都難。可若是韓氏心大了,成了第二個常氏,那就不好了。

  當年常氏可是仗著自己的恩寵讓自家娘娘失了臉面,可別因著娘娘心善,最後卻養出白眼狼來。

  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郭氏拿起茶盞看了站在那裡的孫嬤嬤一眼,徐徐道:“韓氏若是個聰明的,就會來投靠本宮。她讀了那麼多的書,豈會是白讀的。”

  聽郭氏這麼說,孫嬤嬤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心裡隱隱覺著不知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好暫時咽了下去。

  “娘娘,老奴派人打聽過了,昨個兒康平公主已經帶著如月郡主回了南邊兒了。”

  自家娘娘惦記著壽康宮的事情,她這個當奴才的自然要時時刻刻注意著。

  只是沒想到,康平公主會帶著如月郡主離開,要知道,太后對如月郡主的寵愛可是實打實的,比起對蕙姐兒好出不知道多少,倘若如月郡主呆在太后身邊,讓太后親自教養著,日後怕是個更有造化的。

  孫嬤嬤是個聰明人,琢磨了一夜,就想出了緣由。大概,是因為康平公主並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而是抱養的以故寧太嬪的孩子。

  不是親生,再怎麼得寵總也會有些忌諱。

  大概是康平公主不放心,將如月郡主留在壽康宮。

  聽了孫嬤嬤的話,郭氏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意,這康平公主,只不過是太后的養女,卻在京城裡呆了這麼長時間,太后待那如月郡主,也是格外的好。

  尤其想著那日在壽康宮如月郡主活潑歡快的樣子,再看看她的蕙姐兒,相比之下,她心裡頭豈能不嫉妒。

  她的蕙姐兒,本也該是這樣活潑的性子,卻被太后養的安靜老實,處處都守著規矩。

  可見,太后對蕙姐兒的寵愛,比起如月郡主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這個當母親的心裡也難受,可又能如何,只能盼著那如月郡主早點兒離開皇宮,回了南邊兒,這輩子就再也別回來了。

  哪怕是等到殿下登基後再回來,那時候她就是皇后,而蕙姐兒就是正宮嫡出的公主。

  哪一點比不得如月郡主的尊貴?

  郭氏心裡想著,眼中含笑,好半天才說道:“走的好,本宮倒盼著康平公主一輩子都別回來了。”

  孫嬤嬤笑了笑,只說道:“娘娘哪裡的話,等到殿下登基,娘娘封后的那一刻,這康平公主縱是回了京城,還不得巴結著娘娘。”

  這些年,太后的身子愈發的不好了,怕是等不到殿下登基了。

  沒有太后撐腰,康平公主又算得上什麼尊貴?倘若真的尊貴,就不會嫁到南邊兒,好些年都不能回京了。

  聽了孫嬤嬤的話,郭氏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如氏的胎怎麼辦,你可想好了?”郭氏喝了一口茶,突然開口問道。

  孫嬤嬤眼中帶著一抹算計:“老奴本想著讓個宮女來做,可如今娘娘既然想要抬舉韓氏,倒不如將此事交給韓氏,看看這韓氏是不是真能為娘娘所用。”

  孫嬤嬤也是在聽到郭氏說那些話的時候,才猛然想到這個點子。

  若是韓氏真來投靠自家娘娘,總要做些什麼才好,總不能白白的庇佑了她。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思忖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好,不過此事也不能耽擱的太久,這韓氏若真是個有骨氣的,不想著投靠本宮,這主意可就沒什麼用了。”

  孫嬤嬤點了點頭:“老奴知道,如氏的肚子才六個多月,都說七活八不活,娘娘就再等上一個月。”

  郭氏吩咐道:“這些日子多盯著秦氏那裡,本宮瞧著,殿下對她也著實寵愛了些。到底是本宮看錯了眼,那秦氏竟也是個妖媚惑主的東西。”

  孫嬤嬤面色一肅,忙應了下來。

  這邊,秦姝正陪著楚昱澤用膳,突然就打了個噴嚏,不禁揉揉鼻子嘟囔一聲:“看來,是有人在說婢妾的壞話。”

  聽著她的話,楚昱澤笑了笑,並不以為然,這種話,怎麼能當真。

  若真是如此,他天天被人念叨著,不得時時刻刻打噴嚏。

  “天涼了,將孤方才穿的那件披風拿過來。”楚昱澤朝站在那裡的銀杏吩咐了一句。

  銀杏聽著這話,頓時就愣在了那裡,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那披風可是殿下的衣裳,怎麼可以穿在自家主子身上。

  “還不快去!”見著她站著不動,楚昱澤臉色一沉,呵斥了一聲。

  銀杏嚇的臉色一白,忙走了過去。

  “銀杏膽子小,殿下這麼一嚇,怕是晚上都要睡不著了。”見著銀杏慌慌張張的走到軟榻前,秦姝忍不住瞪了楚昱澤一眼,開口道。

  楚昱澤說:“孤倒不知,孤有這麼可怕?”

  秦姝見著他眼中帶著幾分壞笑,急忙討好的說道:“怎麼會,殿下最好了,是銀杏那丫頭膽子太小。”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也不知道,當日是誰見了孤,站都站不穩的。”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不禁有些臉紅,剛進宮的時候,她確實是很怕他。誰讓他成日都擺著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誰見了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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