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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昱澤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你就是再怕,也無濟於事。”

  他從記事起,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害怕。母妃會在晚上的時候抱著他哭,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她保護不了他。

  那個時候,他也怕,甚至想過,倘若自己不是皇長子,是不是就不用這樣害怕了。

  可慢慢的,他就不害怕了,因為他知道,害怕沒有用。

  父皇不想把皇位給他,那他就自己去奪,用自己的方式坐上那個位置。

  楚昱澤繃著臉不說話,只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秦姝,朝她招了招手。

  秦姝遲疑了一下,這才走了過去。

  “別怕,有孤在,沒人敢動你。”

  秦姝震驚不已,她沒有想過面前的這個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她知道這話當不得真,可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心中突然就覺著有些酸澀。

  她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坐在軟榻上的男人:“殿下能這樣說,婢妾就感激不盡了。”

  秦姝才不知道,她這話落在楚昱澤的耳中又多了一層意思,那就是:即便殿下只是嘴上說說,婢妾也不怪殿下。

  一時間,楚昱澤覺著面前這女人規矩一流,氣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她以為,他身為太子,還護不了她?

  這樣想著,楚昱澤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秦姝站在那裡,自然能感覺到他的不快。當下,就有些緊張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他,明明前一句話還帶著溫和,怎麼一下子就生氣了。

  秦姝心裡困惑,自然也不敢開口問,怕一問就惹得他將火氣都撒到自己的身上。

  她這樣子,倒將楚昱澤弄得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是呆笨的可以。

  看來,得讓人好好看著,不然還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給折騰了呢。

  楚昱澤覺著,像秦姝這樣呆呆笨笨的,後院裡的任何一個女人她都鬥不過。

  要不,就多寵著她些,免得她提心弔膽,每時每刻都怕丟了性命。

  秦姝不知道楚昱澤一瞬間做出的決定,要是知道,一定會樂呵呵地跳起來。

  畢竟,她的活動範圍是在東宮,只要有太子撐腰,性命總是無礙的。

  楚昱澤在屋子裡又坐了一會兒,期間喝了一盞秦姝拿玫瑰花、金銀花、枸杞和jú花泡的花果茶,覺著很是不錯。

  秦姝以為他生氣了,當下也忘了自己之前的害怕,只費盡心思的想要討好他。

  所以,等到楚昱澤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等著他的太監總管陸成很快就發覺自家殿下的心情很是不錯。

  陸成不著痕跡地朝屋裡頭瞅了瞅,心想往後這秦淑女,可不能怠慢了。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淑女,可瞧著殿下這樣子,分明是在意了。

  後院裡這麼多的女人,也沒見殿下對誰這般在意過。

  這位秦淑女,怕是個有造化的。

  ☆、第10章 懿旨

  楚昱澤從秦姝那裡出來,一路朝書房走去。

  總管陸成早就將蘇昭儀的事情講清楚了。蔣貴妃這般發作,只是因為皇上在半個月裡寵幸了蘇昭儀四次,所以,這才送了自個兒的性命。

  陸成彎著腰,感覺到自家殿下身上傳來的寒意,心裡多少也猜得出殿下的想法。蔣貴妃跋扈,可只要皇上寵著她,誰敢把她怎樣?

  “放出風聲去,再有,派人盯著尚書府。”

  蘇元香是戶部尚書蘇平廣的嫡女,自家女兒在宮裡頭白白送了性命,蘇平廣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說話間,就到了書房門口。

  陸成點了點頭:“奴才這就去辦。”說完這話,躬了躬身子,就轉身離開了。

  楚昱澤的視線朝華坤宮的方向看了看,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

  不過一日的功夫,京城裡大街小巷就都傳出流言,說戶部尚書的女兒進宮不到一個月,就被蔣貴妃命人杖斃了。聽說,死的時候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肉,連眼睛都沒閉上。

  一時間,京城裡所有的茶坊酒樓,議論的都是蔣貴妃如何如何狠毒,仗著皇上的恩寵,不將人命放在眼中。

  然後,不知怎麼,就有人說起當今皇上的二皇子,也就是蔣貴妃的兒子來。

  說蔣貴妃這樣跋扈,二皇子可見也是個狠戾的。傳來傳去,就傳成二皇子自小就好女色,雖然年紀輕輕,可在宮裡頭不知糟蹋了多少宮女。

  顯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裡,蔣貴妃正喝著茶,聽到宮女的稟告,立時就將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

  “荒謬!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竟敢……”蔣貴妃的話沒說完,臉色就愈發的難看了。

  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哪裡敢這般放肆,背後定是有人指使。

  而這個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東宮的那位太子殿下了。

  蔣貴妃想著,眼睛裡頓時就閃過一抹恨意。

  “去,派人告訴皇上,就說本宮病了。”蔣貴妃皺了皺眉眉頭,冷聲吩咐身旁的宮女。

  宮女紫書聽著蔣貴妃的話,忙應了聲是,轉身出了殿外。

  蔣貴妃坐到梳妝檯前,從匣子裡拿出一個檀木做的小盒子,她從其中拿出一粒藥,慢慢地放在嘴裡,咽了下去。

  很快,她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慘白起來。

  吳嬤嬤見著自家娘娘的動作,忍不住勸道:“太醫說了,這藥吃多了傷身。”

  聽著她的話,蔣貴妃卻是不以為然。這藥雖傷身,可效果卻最是立竿見影的。

  只要皇上過來,她就有把握哄住皇上。

  見她執意如此,吳嬤嬤只在心裡頭嘆了一口氣。

  娘娘這些年獨寵後宮,可是愈發的專斷了,以前她說一句話還能聽進去,如今卻是連她這個嬤嬤的話都不在意了。

  那日,娘娘命人杖斃蘇昭儀時,她也是勸過的,可娘娘震怒之下,哪裡能聽進去。

  如此,才有了今日的這些事情。

  說句實在的,她覺著娘娘雖然深得皇上恩寵,可行事也不該如此不留餘地,她活了這些年,最是知道了,人若是不留一點兒餘地,最後可真就沒有法子了。

  表面上看來,她是娘娘的嬤嬤,可實際上,她是看著她長大的,心裡只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可主僕有別,縱然她心裡頭明白,有些事情,她也不能講。

  講了,娘娘怕是要怪罪了。

  吳嬤嬤正想著,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太監的高喊:“皇上駕到!”

  吳嬤嬤扶著蔣貴妃起身,迎到了門口。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蔣貴妃的臉色蒼白,腳步都有些虛浮。

  皇上見她這樣,心裡頭的氣早就消了,當下就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蔣貴妃卻是退後一步,跪在地上,眼睛倏地一下子就紅了。

  “皇上,臣妾無心之過,還請皇上恕罪。”

  見她這樣,皇上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有話起來說,你這是做什麼?”

  蔣貴妃跪得筆直,抬頭看了站在那裡的皇上一眼,這才開口道:“臣妾知道皇上生臣妾的氣,可臣妾當日的確只是想教訓教訓蘇昭儀,哪裡會想到,底下的奴才會如此不知輕重。”

  皇上站在那裡,聽著蔣貴妃的話只微微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來。

  “起來吧,朕不怪你。”

  跪了這麼久,蔣貴妃的臉色愈發的慘白了,聽著皇上的話,這才起身,許是起的太急,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

  “娘娘!”

  皇上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蔣貴妃,朝站在那裡的吳嬤嬤吩咐道:“還不去傳太醫?”

  吳嬤嬤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臉上卻依舊帶著一抹凝重。

  按說皇上讓她去傳太醫,就是不生娘娘的氣了。可不知為何,她心裡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

  皇上對娘娘好,可也太縱容了些。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倒寧願皇上震怒,發一通脾氣。

  吳嬤嬤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那抹不安,快步朝太醫院走去。

  鳳鸞宮

  皇后王氏在踏上閉著眼,聽著宮女的稟告,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睜開眼。

  蔣氏倒是愈發的會裝了,消息前腳才傳進宮裡,她後腳就病了。

  不過,只要皇上願意相信,她就是假病也成了真病。

  太醫院的那些人,哪一個不精明著。

  “娘娘。”宮女流光拿了一杯茶,輕輕地叫道。

  王氏睜開眼睛,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才吩咐道:“陪本宮去壽康宮一趟。”

  壽康宮是太后的住處,蔣氏的事情,想來也傳到了太后的耳中。

  她身為正宮皇后,總要去探一探太后的意思。

  流光是她的貼身宮女,自然猜得出她的心思,當下只說道:“如今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太后是個喜歡清靜的,縱然礙著皇上的面子,可太后終究還是太后。”

  流光話中有話,王氏聽著,只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

  壽康宮

  “太后,皇后娘娘前來請安了。”太后身邊的董嬤嬤道。

  “嗯,知道了。”太后身著寬鬆的常服,一邊看著手裡的經書,一邊道。

  看了一會兒,才抬頭對董嬤嬤道:“讓她進來吧。”

  董嬤嬤得令,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出去。

  很快,就領著皇后走了進來。

  太后聽到腳步聲,知道是皇后來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經書。

  “臣妾給太后請安。”皇后王氏緩步上前,恭敬地請安。

  “起來吧。”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只說道,“早跟你說了,你還年輕,何苦穿得這麼素淨。”

  王氏笑了笑,回道:“左右臣妾也不喜歡奢侈,興師動眾的一件衣裳,還要費上個把月。”

  前些日子,蔣貴妃做了一套雲錦翠紋裙,前前後後經過近百個人的手,這可謂是大費周章。

  這事情太后知道,如今聽著皇后這樣說,哪裡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個懂事的,哀家知道。”

  太后想了想,才問道:“哀家聽說,皇帝這會兒去了蔣貴妃那裡。”

  王氏遲疑了一下,才回道:“蔣貴妃病了,皇上這才……”

  沒等她說完,太后就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別拿你那套來糊弄哀家,哀家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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