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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論,這曹嬤嬤來的可真是時候。

  嚴姑姑送走了曹嬤嬤,就回來給她二人講解東宮的規矩。

  與之前不同,這一回秦姝和王佩徽是坐在桌前,而嚴姑姑是站著的。因為有了皇上的旨意,她和王佩徽就是主子的身份了。嚴姑姑說,宮裡頭沒有奴才講話主子也跟著站著的規矩。

  秦姝心中感慨,卻不得不承認嚴姑姑是按著規矩來的。

  一個下午的時間,秦姝從嚴姑姑的口中知道了好些關於東宮的事情。

  比如,東宮的那位太子殿下就是當今聖上的長子,生母是恭妃娘娘,而恭妃娘娘原先只是聖慈太后身邊的一個宮女,後來有幸得皇上寵幸,才得以誕下皇嗣。

  比如,如今的東宮除了太子妃郭氏以外,便只有一個姓常的選侍,和一個姓姚的淑女伺候著,這些人中,只有太子妃生了嫡長女。嚴姑姑說,太子身邊伺候的人,是極少的,想來也是皇上為何要將她二人指進東宮的緣故。

  聽到這裡的時候,秦姝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什麼,好吧,對於太子來說,三個女人真的是少的有些可憐了。

  等到聽完嚴姑姑的講解,又用了些晚膳後,秦姝覺著腰酸痛到不行。大概,是坐久了的緣故。

  秦姝心裡還有很多事,可她知道這會兒想什麼也只能是瞎想。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那樣明天的狀態才能好些。

  不管怎麼樣,能夠從皇上的女人變成太子的女人,她覺著自己已經得了上天的眷顧了。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就有宮女敲門將秦姝從睡夢中叫了起來。

  梳洗過後,又用了一碗玉米羹,秦姝才見著嚴姑姑從外頭走進來,忙站起身來卻被嚴姑姑攔下了。

  “姑娘不可,往後姑娘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姑娘的禮老奴可擔不起。”

  秦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是執意福了福身子:“姑姑別笑話我,雖說宮裡的規矩是如此,可這些日子勞煩姑姑教導,自然是該謝的。”

  見她這樣,嚴姑姑倒是沒有阻止,笑著說道:“姑娘是個有禮的,又識大體,只要不錯了規矩,往後定會有大的造化。”

  秦姝心裡明白,嚴姑姑是在借著這話指點她,當下就點了點頭:“借姑姑吉言了。”嚴姑姑雖未多說,可這份兒心意她還是要承下的。

  送走了嚴姑姑,沒過一會兒,東宮就來人了,說是奉太子妃之命,前來接王才人和秦淑女過去。

  秦姝的身份在東宮屬於最末流那種,所以是沒什麼機會舉行冊封禮的,一到東宮,就被安排在了一個小院子裡,沒有太子妃發話,連去請安的資格都沒有。倒是王佩徽,如今的王才人,僅僅只比太子妃低一級,所以在院子裡擺了案桌,依著規矩拜過,倒讓東宮熱鬧了不少。

  這些,都是秦姝從身邊宮女紅蕊的口中聽來的。

  像她這樣的身份,身邊只有兩名宮女,一個叫銀杏,一個叫紅蕊。銀杏生著一張圓臉,瞧著安安靜靜的,本分的很。倒是紅蕊,總想著在她面前露臉,不過一日的功夫,她就從她的嘴裡聽到了不少原先她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太子妃郭氏不得寵,太子寵愛的是常選侍。比如,姚淑女是太子妃的人,她和常選侍不睦,因為她懷疑之前的一次滑胎是常選侍動的手腳。比如,東宮裡還住著一個姓葛的通房宮女,原是恭妃娘娘跟前的大宮女,早些年被賞賜給了太子,雖然只是一個通房,可礙著恭妃娘娘的面子,太子妃對她也是極好的。

  秦姝聽著,在心裡頭一一記下了。

  秦姝不知道紅蕊背後是不是另有主子,可既然她說了這麼多,總不會都是假的。

  多聽一些,沒有壞處。

  在小院子裡呆了整整兩天,秦姝才見著了旁人口中的太子妃郭氏。

  也許是因為常年身居高位的緣故,郭氏周身都透著一股子雍容貴氣,雖然只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常服,面帶笑意的坐在軟榻上,可秦姝就是覺著,她骨子裡還是很厲害的那種女人。

  秦姝緩步上前,很規矩地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婢妾見過太子妃娘娘。”

  郭氏點了點頭,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見她恭順地垂著頭,衣著裝扮也是很普通的那種,眼中倒是多了幾分笑意。

  “怪不得連皇上都說你規矩,可見這宮裡頭的規矩是學得不錯。”

  秦姝詫異了一下,才想到那日大殿上,皇上好像是說過那麼一句話。

  原話好像是:倒是個規矩的。

  見秦姝面露詫異,郭氏笑著說道:“起來吧,你年紀還小,用不著什麼話都琢磨。這宮裡頭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多,難免拘束些。”

  秦姝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郭氏掃了秦姝一眼,微微笑了笑,轉頭對身旁的嬤嬤道:“去拿一碟芙蓉糕過來。”說著回過頭來對秦姝柔聲道:“咱們一邊吃點心,一邊說會兒話,你也不必拘束。”

  秦姝點了點頭,心裡頭哪裡不知道吃點心是其次,主要還是在說話上。

  這麼一想,秦姝就有些忐忑不安了,郭氏雖處處透著和氣,可能順順噹噹坐上太子妃這個寶座的,哪裡會單純想著和她說會兒話。

  郭氏吩咐身邊的宮女給她賜了座,又說:“聽說你家裡是在南邊兒,來宮裡可還習慣?”

  又說:“若有什麼不習慣的,盡可說給本宮聽聽。殿下平日裡忙,甚少管後院的事情。”

  秦姝小聲地回了話,一來一回,心裡的緊張自然少了幾分,不過每說一句話,還是要在腦子裡轉一轉,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郭氏。

  才說著,就聽外頭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有個宮女掀起帘子進來,稟告道:“娘娘,殿下過來了。”

  這裡能被稱作殿下的,只有太子一個,秦姝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忙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無法遮掩的緊張和侷促。

  郭氏細細打量了秦姝片刻,這才笑著責備道“真是孩子氣,你既進了東宮,哪裡需要避諱著。”

  說話間,外頭就傳來一陣請安聲:“奴婢(奴才)見過殿下。”

  郭氏站起身來,笑著迎了上去。

  秦姝跟在她身後微微鬆了一口氣,方才她若不表現出局促不安的樣子,郭氏心裡頭還不定怎麼想呢。

  “妾身給殿下請安。”郭氏才走到門口,便有人掀起了帘子,一個身材修長,周身透著一股超出年齡威儀的男子走了進來。

  秦姝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跟在郭氏的身後跪了下來。

  ☆、第4章 慫恿

  插pter4

  秦姝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跟在郭氏的身後跪了下來。

  太子抬了抬手,示意郭氏起身,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秦姝。

  郭氏見太子的目光落在秦姝的身上,莞爾一笑,開口解釋道:“這就是皇上新指進來的秦氏。”

  聽著郭氏的話,跪在地上的秦姝忙開口請安:“婢妾見過殿下。”

  太子“嗯”了一聲,不甚在意的收回視線,就徑直朝前方走去。

  郭氏使了個眼色,秦姝這才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她一個小小的淑女,在這裡自然只有站著的份兒。

  秦姝看著宮女端上茶來,郭氏親自接過遞到太子手中,舉止投足間無一不透著恭敬,心裡不免感慨了一聲,這皇家的媳婦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太子隨手接過,輕輕抿了一口,隨口吩咐道:“明日你領著王氏去鳳鸞宮請安吧。”

  聽著太子的話,秦姝瞧著郭氏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片刻的功夫又莞爾道:“妾身想著也該如此,王妹妹本是皇后的親侄女,娘娘有意讓她伺候殿下,心裡頭自然惦記著。”

  秦姝聽著郭氏的話,有點兒詫異,同一個院子裡住了幾個月,她還真不知道王佩徽是皇后的親侄女,這背景也太厲害了些。怪不得王佩徽給人的感覺總是端著架子,和院子裡的幾個女孩兒也說不到一塊兒去。原來,人家早就是內定的太子才人了。

  果然,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是要拼出身的,出身好了,出路自然就好了,當太子的小老婆自然比當皇上的小老婆要好得多。

  秦姝早就聽說了,太子已經連續兩日歇在王才人那裡了,恩寵不可謂不重。

  聽著郭氏的話,太子點了點頭,又喝了幾口茶才道:“母妃這幾日病著,過些日子再見吧。”

  雖然有些聽不明白,可秦姝還是感覺出來氣氛有些怪怪的。

  秦姝知道太子的生母是恭妃娘娘,按說太子納了妾室,恭妃這個當婆婆的怎麼也要見一見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病了。

  秦姝才剛想著,就聽郭氏應了聲是,別的,一個字都沒多說。

  太子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郭氏看了一眼規規矩矩站在那裡的秦姝,倒是很寬厚地說:“又跪又站的,怕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聲音雖然依舊溫和,可秦姝到底從她語氣中聽出一絲淡淡的不耐。

  這不耐,自然不會是因為她。秦姝覺著,多半還是因為王才人吧。

  妾室得寵,當正妃的心裡頭不會沒有想法,尤其還是在皇家這種處處都講究利益的地方。

  秦姝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這才轉身離開。

  秦姝剛走,郭氏就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孫嬤嬤,沉聲道:“你瞧著怎麼樣,可是個好的。”

  孫嬤嬤若有所思地說:“方才她見了殿下,瞧著也規矩,她年紀小,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郭氏聽著,點了點頭,突然嘆了一口氣:“王氏一進來,這往後可就有的熱鬧了,沒瞧著連母妃都病了,到底,皇后沒有嫡子,總想占著嫡母的身份和殿下親近些。”

  說著,又喃喃道:“這往後,可不定怎樣呢。”

  瞧著自家主子眼裡的擔憂,孫嬤嬤的臉色也很是凝重。自家主子的處境,可是愈發的難了。萬一皇后娘娘真動了什麼心思,主子怕是得不了好。

  所以,王才人那裡是無論如何都要防備著,倘若讓她真得了太子的心,主子這個太子妃怕更要憂心了。

  主子這些年只生了個姐兒,雖說太子也寵著,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兒子相提並論。

  孫嬤嬤想著,忍不住在心裡頭嘆了一口氣,主子自打生下姐兒後,竟再也沒有過身孕,請太醫來瞧,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只開了方子讓好生調養著。

  這都一年多了,還沒有什麼動靜,如今又多了個王才人,真是急也急死了。

  秦姝從太子妃的院子裡出來,一路回到了自個兒房裡,沒事就使勁兒琢磨著太子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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