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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孩子們在茁壯成長時,長輩們卻垂垂老矣。看著三張白嫩稚氣的小臉,阿凝忽然想到,待他們都長大成人時,她也要老去了吧。

  為了能讓自己忙一點,不再去想祖母,阿凝這日親自給小傢伙們餵飯、洗浴,夜裡又哄著兄弟三人睡著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寢殿中。

  沐浴之後,阿凝坐在鏡子前面梳著長瀑般的墨發,問道:“皇上還在懋勤殿?”

  給她熏發的錦環道:“是的。”頓了頓,她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是召了眾臣商議著要處置鄭王了。”

  鄭王趙琮,把朝廷用於運河開鑿的銀兩私自挪用,被眾御史聯名上疏彈劾,已被關入刑部大牢。他犯了這樣的罪,縱是皇家貴胄,也難逃大齊嚴苛律法。

  阿凝一怔,看著鏡中面容姣麗的女子發著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她的心頭還是生出幾分寒意。嘉正帝當政近兩年,朝廷中已經明里暗裡更換了不少人。景元帝晚年的兩位宰相,文義忠已經辭官歸隱,孫銘則因罪被誅,如今,好不容易復起的鄭王也獲罪入獄……若說這當中沒有嘉正帝暗中的推動,鬼都不信。

  趙琰狠辣無情的一面,早在多年前阿凝見他的第一面,就有所領略。那時候她覺得他能把那麼多人一下子全部殺死,簡直可怕之極。現在他既是九五之尊,為鞏固權勢,這樣做也實屬正常。她不該覺得可怕才是……

  忽然,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拂過她的長髮,她嚇了一跳,轉身一看,身後的丫頭不知何時變成一身明黃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透著難掩的高貴和隱隱的威儀。

  趙琰一手將她的腦袋轉向自己,低頭親了下她又紅又軟的唇,“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阿凝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被他親住了。

  清涼明晰的鏡子裡,一身粉色薄紗羅衫的女子側著身子,小小的頭顱扭過去接受男子霸道的吮吻。男子修長的大掌放在她白皙稚嫩而修長的脖子上,手指下意識輕輕摩挲著,感受著那份柔嫩和光滑。

  她美得像只妖精,毫不自知中,就能讓他心折。剛才他看見她對著鏡子發呆,目光透著罕見的清寂,仿佛迷惘而怯懦的孩子,他心頭一悸,就想好好安撫她,親她,抱她。

  出浴後的美人泛著清淡的花香,他的手指把她寬鬆的衣衫輕輕往下拉,露出如雪的香肩,那裡細弱可人,纖儂有度。

  “皇上……”她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更進一步。

  趙琰皺了皺眉,“你喊我什麼?”

  “……琰哥哥。”

  男子嗯了一聲,反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將她抱了起來,走到榻邊。

  他抱著她坐到榻上,體貼地幫她把衣衫拉好,可手卻不肯拿出來,熱熱的手掌心燙在她光/裸的肩上,讓她的心也跟著熱起來。

  男子低聲問道:“寶貝兒有話跟我說?”

  阿凝默了默,“我能不能問一下……皇上準備如何處置鄭王?”

  趙琰笑起來,“你到底在怕什麼?有什麼事情是你問不得的?”頓了頓,又道:“鄭王……判處為流放崖州。這是內閣大臣共同商議的結果。”

  內閣大臣共同商議?多半也是他的囑意吧。如今朝政大權都握在他一個人手裡,所謂內閣都快成了掩人耳目的擺設。

  她的夫君,手段如此強悍,兩年內就坐穩了帝位,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她想起祖母的臨終囑託,想起平王,就高興不起來了。

  “寶貝兒怎麼了?”趙琰抬起她的小臉道。

  阿凝撲到他懷裡,軟軟道:“沒什麼,琰哥哥……我想你了。”

  她待在榮府幾日,國事繁忙的趙琰不可能陪著她。今兒趙琰親自去榮府接人,那會兒她還別彆扭扭的,又不願意理他,現在終於曉得說想他了。

  趙琰的唇角勾起來,笑意滿滿地吻住她的唇,大掌緩緩退下她單薄的衣衫。

  幾日沒有親熱過,她身子緊澀得很。當他喘著粗氣兒終於占滿她時,她皺著秀眉發出細碎的嗚咽。

  “寶貝兒……你心不在焉。”他不滿意道。

  她沒答話,搖著頭推他。

  趙琰親了親她的手心,“生老病死本就自然,能在世間走一遭便是上天的恩賜。我們活著的,更應該珍惜……唔!”

  他一個用力,身下的小寶貝兒便嬌喚出聲……

  結束之後,他抱著神智模糊的她輕輕細細地吻著,男子聲音是充滿磁性的低啞,“我的心肝……過段日子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她睜大眼睛,眸子那麼黑亮,卻又帶著朦朧,好奇地看他。

  趙琰低低笑起來,身下又緩緩沉進去,“朕要南巡,帶朕的阿凝寶貝兒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很關心啥時候完結= =

  唔,其實還有些內容,文案里的那段對話都還沒出現呢。。

  估摸著還有大概十萬多點吧

  ☆、第133章 下

  雖說早有打算,但帝王出行一趟總是不易,隨同侍駕的人經過幾番挑挑揀揀才定下。另外還要備好路線、打點一路行程,朝堂政務也要安排妥當,直到次年暮春才得以成行。

  嘉正帝留了方恆、馬卓文以及榮成田三人暫理朝政,邢國章、江世宜、嚴渭、寧知墨以及幾位祖籍江南的官員陪同御駕一同南下。太醫院隨行的是薛臨澗,後宮中隨行的……自然是嘉正帝後宮裡唯一的那位。幾位皇子年紀太小,都未能隨行。

  太僕寺準備過無數次帝王南巡,在后妃上頭很少有像嘉正帝這般精簡的。著實省去他們不少麻煩。出門在外,后妃的保護須十分嚴密,然而深宮女子身嬌肉貴的,衣食住行上也難伺候,這便讓隨行的侍衛侍女大大增加。嘉正帝倒是乾脆,只讓錦青一個人貼身護著皇后,此外,就是他自己了。

  趙琰一向是自己親自保護媳婦兒的。

  臨走之前,阿凝特意去集賢殿看了一回歐陽陵。

  阿凝跟著這位不管在學界還是畫界都堪稱泰斗的先生學習作畫已有一年,已經算得上是他的關門弟子。歐陽陵早在看到她那幅雨中春柳的壁畫時就看中她的天賦,後來見她雖有才名卻虛懷若谷,雖位居皇后卻能禮賢下士,一年來除去在榮府的幾日外,每日傍晚都來集賢殿報導,勤修不輟,風雨無阻,他自然也很喜歡這個弟子,幾乎對她傾囊相授,包括之前一直秘而不傳的輿圖畫法。阿凝這一走定要幾個月才回得來,理應去跟老師道個別。

  師徒二人同往常一樣,坐在集賢殿外的海棠樹下。這海棠樹開得正好,一樹的紅嫣綠翠,給書墨陣陣的集賢院裝點上亮麗的顏色,一片蓬勃生機。海棠樹旁邊是一處新修起來的亭子,裡面擺了一副桌椅,那是趙琰應阿凝學畫的需求,特意命人修建的。

  阿凝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後,歐陽陵思索片刻,道:“能出去多見識對我們畫者來說總是好的。娘娘能有這樣的機會,應該好好把握。不瞞娘娘您說,出去旅行,過閒雲野鶴的生活,才是我喜歡的。待在集賢殿吃朝廷的俸祿,並不是我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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