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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想著好好睡個午覺再去庫房裡理一理財物,包括大批的嫁妝、大婚時收到的禮品以及宮裡來的各種賞賜。府里的管事再能幹,卻不能代替阿凝來處理這些東西。沒想到這一睡,卻不知不覺睡到了日暮。

  身子終究還是虧了些。

  趙琰進門時,只看見小姑娘安安靜靜伏在乾花軟枕上,鮮蔥一般的五指隨意擱在一旁,蔥綠色的袖子微微捲起,露出了半截欺霜賽雪的纖細的手臂,上面尚有未消的淺淡痕跡。

  大夏天的傍晚,屋裡有點悶。但阿凝怕涼,未曾讓人在房中放置冰塊。趙琰一進屋,就把身上的錦袍給脫了,很奇怪她這麼躺在榻上,還蓋著薄被子,卻乾淨清爽的一點汗都沒有。

  幫她把袖子隴上來,遮住那讓他心動的曖昧的痕跡。大掌撫在她滑膩的臉上,登時一陣清涼軟意,舒服極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瞧見她微微張開的嫣紅稚嫩的唇,以及裡面若現若現的雪白的貝齒,下意識就想低頭去含。

  此刻即使在夢中,阿凝也能很敏捷地感覺到某隻狼靠近的氣息,立刻側頭避開,嘴上無意識道:“殿下……不要了……阿凝不要了……”

  趙琰低低笑起來。

  他家剛過門的小媳婦兒這幾日真是累壞了。就讓她繼續睡著吧。

  他起身,讓陳勻把從宮裡帶出來卷宗送過來給他瞧。他便靠坐在榻邊,一隻手端了厚厚的卷宗,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細滑的手背。

  這是有關二十年前鳳傾宮大火的相關詳細記錄。既然要查,他也想徹底查個清楚。

  這件案子,當年的姚淑妃是兇手之一,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但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憑她一個人不可能成事。下一個最大的嫌疑人便是文皇后。她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動機,現在需要的是證據。

  這兩年,文皇后的勢力也不如以前了,只不過趙琮這個人卻頗有些心機。景元帝病重這段日子,趙琰行兵在外,趙玹忙於戶部諸事,趙琮卻巴心巴肺在龍吟宮裡伺候了好些日子。這法子算不得高明,可景元帝卻很吃這套。

  今日退朝之後,景元帝又把幾個兒子留下來敘了敘父子親情,幾個成年皇子都輪番讚揚了一番。眾人觀望之下,又覺得這儲位仍然難決。

  做皇帝就是這樣,便是重病在身了,還要不停地試探身邊的人,包括親生兒子。

  對此,趙琰並不意外,也不在乎。他可沒想過乖乖等著被景元帝賜予儲君之位,他想要的,他只會自己去爭取。

  “唔……”

  身邊嬌軟的嚶嚀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趙琰放下卷宗,側過身子朝內,俯下去翻看阿凝的臉。

  燭光被他的身軀擋住,昏暗的光線下,小姑娘的臉紅通通的,一雙眼睛睜開來,仿佛籠了一層山嵐薄霧。

  她的臉簡直精緻到了極點,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瑕疵。趙琰每每近看著,都要驚嘆一番。

  她嬌嬌氣氣地揉了下眼睛,俏生生道:“殿下?”大約是睡得太久,有點發傻了。她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伸手就撫了上去。

  他覆住她的手,“小乖,該起來用飯了。”

  飯桌上,趙琰有意餵阿凝,但阿凝堅決要自己吃。兩個人吃起飯都斯文得很,未曾說話,只趙琰時常給她的小碗裡夾些大葷大補的東西。

  一大塊肥而不膩的雞肉落到碗裡,阿凝皺皺眉,趁著他不注意就把東西撥到一邊。

  趙琰正色看她一眼,又給她夾了一塊。

  阿凝抱怨道:“我不要這個!”

  “不許不聽話。”趙琰橫起來,神情便十分嚴肅。

  阿凝只好皺了眉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又想吐出來,結果趙琰忽然放下筷子,摟住她,雙唇有力地堵住她的小嘴,直到那塊東西順利進了她的肚子。

  “寶貝兒,不要忤逆我。”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阿凝已經沒辦法反駁了,深恨自己成親前沒能看清這個男人的本質——根本就是個霸道到極點的傢伙嘛。

  見她不滿地嘟起了小嘴,趙琰又軟了聲音,寬慰道:“薛先生說了,你身子太弱,就是不願吃肉鬧的。我都是為你好。知道了?”

  阿凝橫了他一眼。

  趙琰笑起來,這丫頭就喜歡瞪人,渾然不知她這眼睛生得天真又漂亮,瞪人的時候根本沒有威嚴,只有無盡的……撩撥。

  用過飯後,阿凝原以為是回屋歇息了,心裡難免又打起了鼓。趙琰看她害怕的樣子,笑道:“你下午睡了那樣久,現在大約也睡不著。咱們就在花園裡坐坐吧。”

  上午阿凝就發現,祈王府的花園又大又漂亮,跟西苑的景致都有的一拼了。不過,趙琰在天黑的時候沒有搶著把她撲倒,她覺得十分慶幸,難免臉上就帶著歡喜的笑。

  只要不磨她,不管去哪兒坐都成。

  “今日可都見過府里的人了?”兩個人走在月色圓滿的花園中,趙琰緊緊捏著她的手,淡淡問道。

  阿凝點點頭,“殿下府里的人好少。”簡直稱得上清冷。

  他笑了一聲,“有了你,以後就慢慢變多了。”

  阿凝領悟到他的意思,登時臉紅了,一隻手就要抽出來。趙琰偏不讓,反而把她整個人都帶進了懷裡,雙掌撫在她的腹部。

  “就靠你多給我生幾個孩子了。”他一雙眼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好不好,阿凝?”

  什麼好不好的,難道還非要她承認一句好才成麼?

  她才不干呢。身子扭了幾下,掙開了他的懷抱,往前走了。

  趙琰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這丫頭真是各種彆扭。都是為人妻的女人了,有那麼害臊麼?其實,他問那話的確是認真的。他希望能有多一些孩子,這樣以後,他的孩子們還有他的阿凝,包括他自己,都不會再孤單。

  他孤冷的日子已經過得夠了,所以希望自己在乎的人不會經歷那種痛苦。

  很快,阿凝就知道趙琰為何帶她來這裡了。

  正是月色初升之時,湖邊的花架上有隨著夜風輕輕蕩漾的銀紅色的羽葉鳶蘿,小小的一朵,布滿了整個花架。花架下面怒放了一大片雪白的曇花,妖嬈勝雪,嫩蕊嬌黃,在月色下寂然獨立,仿佛月下美人。白天時聽陳勻說過,這處景致名叫“銀華映雪”,原來是這個緣故。

  阿凝並非沒見過曇花,卻沒見過在月色下開到極盛的曇花,難免驚嘆起來。

  “殿下府里怎麼這樣多寶貝?”阿凝笑道,“合寧堂里有那麼多珍品牡丹,這花園裡的許多品種也是外面很難見到的。”

  “現在也是你的府里。”他糾正道,“我知道你喜歡這些,便特意讓人找來的。唯一遺憾的是沒能找來一盆夕霧草。園藝上有經驗的人跟我說,夕霧草比水仙還難養,若說強行搬進府里反而失了靈氣。”

  “殿下要夕霧草做什麼?”阿凝詫異道。

  他上前去捏了一把她的臉,“不記得了?當年咱們是怎麼見的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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