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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郎君皺著眉頭,雙手抱胸,望著自家弟弟探頭探腦的鬼樣,“你在幹什麼?”偷窺貴女,虧他有臉做得出來。

  “嘿嘿,大哥,你不想看看未來的嫂子長什麼模樣嗎?”李七郎衝著大哥鬼鬼的笑道,“你看蕭家玉郎,再看看蕭二郎,未來的嫂子長得一定很美。”

  “不想。”李大郎君糾正道,“我們還沒有定親!”再說想見她有的是機會和藉口,何必做偷窺之事?

  “但是你馬上就要和父親去高句麗了。”李七郎嘟噥道,“蕭姑娘也要回吳郡了!大哥,我們就看一眼嘛!”

  李大郎君微微蹙眉,“你想看蕭姑娘來這裡幹什麼?”

  “不是說貴女們都在這裡遊園嗎?”李七郎錯愕的問。

  “你覺得上姓的貴女會和這麼多寒門之女待在一起?”

  “嗄?”

  “這裡是冀王府,留下的貴女基本都是平都縣主的親近閨蜜,你覺得長樂縣主會留下嗎?”李大郎君對弟弟很是鄙視,連最基本的情況都打聽不清楚,還想偷香竊玉,真是沒腦子!

  “這——”李七郎覺得自己腦子轉不過來了。

  “走吧。”李大郎君往門口走去。

  “大哥,你去哪裡?”李七郎連忙問。

  “自然是去顧家。”這個時候顧家親眷們也該來的差不多了,蕭老夫人那麼寵這個外孫女,自然是護在身邊不放的,他前去拜見,定能見到蕭姑娘。李大郎君其實小時候見過蕭源幾次,隱約的印象就是一個點大的小玉娃娃一直被奶娘抱在懷裡,聽說她身體很弱,也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作為李大郎君來說,他並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身體很弱,身體弱不僅代表無法多生孩子,也代表了沒有精力承擔宗婦和主母的責任。

  “還是大哥你厲害。”李七郎崇拜的望著自家大哥。

  面對七弟這方面的崇拜,李大郎君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冀王府熱鬧,顧府也不差,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甚至連真定大長公主和寧平長公主也來了,這下顧府前來賀壽的公主、縣主們,都一個個拜見兩位長輩,陪著兩人說話。

  “你們也別顧著我們幾個老太婆了,都出去玩吧。”大長公主半躺在躺椅上,望著晚輩們擺手道。

  長康公主笑道:“曾祖姑姑、祖姑姑,你們平時一直在吳郡,我們做晚輩的,想見都見不到你們,今天難得有了機會,你卻還趕我們走。”

  “是啊!我們難得見你們兩位老人家,開心還來不及,你們可別趕我走啊!”在場的皇室貴女們紛紛附和。除了幾位年紀大一些的老人家之外,像朱夫人、陸夫人只能站著,更別說陸神光和蕭源了。

  長康公主見乖乖站在大長公主身後的蕭源,她今天穿了時下最常見的綠衣紅裙,今天穿的人反而不多,可蕭源身上那件綠裳色澤碧波軟綠,薄翠潤澤像春天新發的嫩芽,上面並沒有繡花,而是在領口和袖邊壓了一圈穿枝花紋,紅裙嬌紅透亮,以金線壓邊,繡了精緻的牡丹圖案,綠裳紅裙貼身收腰,裙擺處散開,竟是從沒見過的樣式,讓見慣了這套配色衣服的長康公主眼前一亮。

  尤其讓人側目的是她佩戴的那套金鑲羊脂白玉首飾,款式貌似也是以前沒見過的,襯著這身衣服,有一股說不出的貴雅之氣。就算長康公主偏愛葉福金,也不得不說,蕭家的孩子,無論在哪裡,都是人群中最出挑的!自家阿福的相貌,在貴女中屬於好的,但比起蕭源,還是差了些。就如當年,誰都說容昭儀是少見的絕色美人兒,可誰都心知肚明,她比昭穆皇后還是差了一大截,只是從來沒人敢評價昭穆皇后的相貌而已。

  “祖姑姑,元兒真是長得越來越漂亮了。”長康公主誇獎道,“這裙子款式我倒是沒見過。”

  “是啊,我覺得這套金鑲玉首飾也漂亮,這玉鑲嵌的還真精緻。”另一名縣主夸道,幾名和蕭源差不多年紀的小縣主都羨慕的望著她那套首飾,拉著她的手直問她在哪兒打的。

  大長公主對蕭源說:“你和幾個小姐妹出去玩吧。”

  “好。”蕭源起身,這套首飾是她新打造的,要說珍貴其實也不是太珍貴,因為這套首飾所用的羊脂玉大多為邊角料,最貴重的就是那副耳鐺了,其他的鑲嵌玉石的地方,如果有瑕疵都巧妙的用金子遮住了。不過在場的人也沒人在乎首飾是不是珍貴,她們在乎的是與眾不同。

  這時下人進來稟告道:“李大郎君和李七郎君前來拜見。”

  眾人聽了掩嘴笑道:“想不到李家的郎君也會來,不是說李大郎君要和李將軍去高句麗了嗎?”

  蕭老夫人笑道:“快請他們進來,我之前見他們,李七郎貌似還抱在手裡呢!”李家和顧家也算是近親,女眷們根本不用避嫌。

  幾位小貴女也好奇的停住了腳步,偏頭望著昂然進來的兩人,李大郎君和李七郎的相貌有五分相似,只是李七郎要比大哥矮很多,畢竟他今年才十二歲而已。兩人的相貌很符合時下的審美,不說膚白如玉,也是比較柔和的象牙色,加上兩人稍稍抹了些白粉,就完美無瑕了,配上鑲金嵌玉的寶劍,更增添了幾分勃發英氣。讓在場的諸多貴女不由心跳加快!

  陸神光趁著眾人沒注意,對蕭源眨了眨眼睛,這樣的郎君,配她也不差!蕭源只當沒看見,以蕭姑娘的眼光看來,這位李大郎君長相僅屬於中庸的範疇,論俊美不及大哥那種俊雅如謫仙的風姿,論英姿不及霍二哥那種天生的讓人折服的霸氣,要說酷帥吧,他純屬帥酷類型,比不上樑大哥那種天然生成的冷酷型男……更別說他還抹了白粉!所以蕭姑娘只瞄了他一眼,就不敢興趣的走了。

  李大郎君因角度問題,不好細看蕭源相貌,目光在掃過匆匆蕭源的時候,只注意到了一隻梅花狀的白玉耳璫穿著金線墜在耳旁,順著蕭源的步伐輕輕的晃動著,幾乎同那如玉的膚色渾成一體。

  李七郎本來是興沖沖的過來看未來的大嫂長相,只可惜美人沒看到,卻被一群貴婦拉著,死命的蹂躪調戲,就因為他年紀還小,還屬於可調戲的範疇……“大哥,你不是說拜見以後,可以見未來的嫂子嗎?為什麼我沒見到?”李七郎在被貴婦們一番蹂躪後,好容易灰頭土臉的逃了出來,對著大哥抱怨道。

  “怎麼沒見過,剛剛你沒瞧見嗎?”李大郎君淡淡的說,“就是那個穿綠裳紅裙的女孩。”

  “你說最漂亮的那個女孩啊!”李七郎目光熠熠生輝,“大哥,大嫂果然很漂亮啊!比起她大哥蕭家玉郎還要漂亮上數分!”

  男人和女人能比嗎?李大郎君懶得糾正弟弟錯誤的說法,說實話他剛剛還真沒細看到蕭源長相如何,只依稀感覺她很美,仿佛一尊羊脂白玉雕琢出來的玉人,李大郎君啞然失笑,要照著弟弟的說法,蕭源才應該是真正的蕭家玉郎呢!蕭澤再怎麼說也是郎君,到底不比蕭源整天躲在後院。

  “嘿嘿,大哥你還假正經,說什麼不能偷窺女兒家,你明明就是以前見過大嫂了,是不是?”李七郎拉著李大郎說。

  “誰跟你一樣無聊!”李大郎君搖頭,“走啦,不是說要去找顧三郎,和他一起去接新娘嗎?”

  “那你怎麼知道綠裳紅裙的就是未來的大嫂呢?”李七郎不饒的問。

  “七弟,我和蕭姑娘還沒定親呢!你別壞了蕭姑娘的名聲,還有我真沒見過蕭姑娘,只是——”李大郎君怔了怔,其實他也不懂,為什麼這麼多小貴女中,他一眼就認定那位姑娘蕭源了,或許是因為她和蕭澤有種太過相似的感覺?“你不覺得她和蕭大郎君有點像嗎?”

  “是嘛……”李七郎有些模糊了,其實他也沒怎麼注意蕭源到底長什麼樣,畢竟當時的情況,也不容易他多看,就記得她很漂亮很白而已。

  “走吧。”李大郎君又好氣又好笑的拉著弟弟,這小子還沒長大呢!就開始想美人了!長大後還了得!

  “你們看新郎去接新娘了!”蕭源原本在花園裡同貴女們玩耍,突然一人指著花園入口說。

  隨著一陣嬌笑著,眾人簇擁到了門口,只見顧熙穿著玄色昏服,款步從房門走出,兩年不見,他身上的青澀之氣退了不少,人拔高了不少,眉宇也寬了些,多了屬於幾分成熟男子的從容之氣。

  “要我說,這大秦能比得上顧三郎的,也就蕭家的大郎和二郎了!”一名貴女悄聲說道,一邊說一邊瞄著蕭源,眼底儘是同情,兩大美男子是自家哥哥光看不能染指就算了,好容易有個美男子未婚夫,可惜還是被搶走了。

  蕭源啞然,“只可惜我那兩位哥哥都娶嫂嫂了!”

  眾人大笑,一人摟著蕭源打趣:“沒有玉郎,有你這個玉人兒也不錯!”

  “只可惜我們不是男的,不然就把你娶回家了!”

  蕭源知道大家是在安慰自己,朗朗笑道:“行啊,回頭你們去我家提親,只要爹爹答應,我就嫁!”

  “誰家不是父親答應了才嫁!”眾人笑著擰她。

  大長公主和長公主聽著花園裡的嬉笑聲,互視了一眼,眼底有著欣慰。

  待顧熙從冀王府將新娘接回,在青廬中剛剛禮成,眾人正想鬧新人的時候,雜亂的馬蹄聲打斷了這份歡聲笑語,隨著來使的宣詔,在場的諸位大臣們,緊急換家丁回家拿朝服,而顧雍、蕭珣、陸大人、李大人甚至連朝服都沒時間換,就被來人拖上了牛車,直接拉走了。同一時間,在冀王府的冀王、平王、武大人也來不及換衣服,就被拉到了皇宮。

  眾人驚得面面相覷,半晌大長公主說,“我們先回去吧。”她臉色很沉重,宮裡這麼急著叫人,顯然是聖上不行了。

  蕭老夫人也不留眾人,發生這種情況,誰家都要急著回去商量對策,一場熱熱鬧鬧的昏禮,就被這中途掐斷了!幸好昏禮已經完成了!眾人心底都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漫長,蕭源躺在曾大母的懷裡,默默的聽著屋外滴答的鐘漏聲,在更夫報過三更的時候。

  “咚——咚——”應天響起的沉悶鐘聲,而天空也慢慢的飄起了小雪,在冬日裡的第一場大雪中,大秦現任皇帝駕崩了。

  安皇帝諱曜,字祈年,康帝子也,母章敬皇后。天統二年十一月,立為皇太子。洪熙元年十月崩於應天行宮,時年十,葬和平陵,廟號懷宗。遺詔以靈帝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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