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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卓大郎的話,庾大舅皺眉,“你以為我們蕭家和庾家,是南陽朱氏?”

  本朝太祖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南陽朱氏婉拒了當時和太祖一起打天下功臣的聯姻,結果那功臣惱怒之下,居然將朱氏女給搶回了家,第二天早上才送回家。原本那功臣以為這樣就能讓朱家妥協,卻不想朱氏女的父母放言,情願養女兒一輩子,也不願意讓女兒嫁給他。最後這件事鬧到了太祖面前,太祖說了這麼一句話,讓皇后親自主持兩人的婚事,那功臣才娶到了朱氏女。也就是這件事以後,士庶不通婚的規矩才開始被漸漸打破的。但朱氏是朱氏,蕭氏是蕭氏,不可相提並論。

  “蕭姑娘是卓某真心想娶的妻室,卓某自然不敢如此冒犯蕭姑娘。”卓大郎君從來沒想過搶婚這事,首先他就沒有皇帝撐腰,“卓某別無所長,唯有一片真心,若能娶到蕭姑娘,必將奉若掌中明珠,此生絕不納妾!”

  卓大郎君真心的話語,讓庾大舅眼皮都沒抬下,他沒納妾,他這妹夫也沒納妾,不納妾不代表什麼,正妻要是能生,何苦給妻子找不自在呢?家裡這麼多奴婢姬妾,偶爾想換個口味,難道妻子還會追著不放不成?“兒女親事,本該有父母做主,我妹夫尚在通州,我做舅舅也不能自作主張決定外甥女的終生大事。”庾大舅打著花腔說。

  “這是自然。”卓大郎微微屈身,“等蕭郎君從通州回來後,卓某會央求父親登門求親的。”

  他的話讓庾大舅眸光微閃,卓大郎知道欲速則不達,同庾大舅寒暄幾句後,就領著媒婆走了。

  房裡庾氏對著陸神光噓長嘆短,“侄媳婦,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才好?夫君又不在家,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做得了主呢?”

  陸神光安慰庾氏說,“二嬸,你不如說二叔在通州,你也不好做主阿容的親事,暫時讓他緩一緩嘛。”

  “可是他說,等夫君從通州回來,就讓卓大人親自上門提親。”庾氏說。

  “讓卓大人上門提親?”陸神光愣了愣,卓大郎上門提親,蕭家婉拒就算了,可要是卓大人親自上門提親,蕭家婉拒就有點不給他面子了。不過一般來說,也很少有人會沒和女方商量,就讓長輩親自上門提親的,卓大郎哪裡來的自信?

  “神光,你說怎麼辦?阿容的舅舅讓我寫信給夫君,告訴他這件事。”庾氏說。

  “二嬸,我也覺得你先寫信給二叔比較好,你先別急,不想結親,無論找什麼藉口對推得掉的?說八字不合就不行了?”陸神光說。

  “你說的對!”庾氏在陸神光的安撫下終於放下心來,她是真怕那卓大郎會發狂性,對自己女兒作出什麼不好的事。

  內房裡,蕭妙容將幾本抄好的佛經遞給蕭源,“這是我抄好的佛經淺糙微露整理,你這次去棲霞寺的時候,幫我一起帶過去吧。”抄寫佛經、宣揚佛義是無量的功能,很多信佛認字的人,都會閒暇時抄寫一點佛經,送到寺廟裡,讓前來進香的香客隨緣請走。

  蕭源接過佛經,用布包好了,讓丫鬟先送回自己房裡,“卓郎君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二叔和二嬸會處理好的。”蕭源見蕭妙容眉頭微蹙,面帶愁色,就知道她在為卓家前來提親的事煩心,原本蕭妙容很喜歡初一、十五去佛寺進香,自從發生這件事後,她就沒出過門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見到我的。”聽到蕭源的勸慰,蕭妙容有些哽咽的說,“我真得沒有出去亂走。”

  “出去亂走又如何?被他見了又如何?”蕭源拿出帕子讓她拭淚,“那是卓大郎自己的事,又與你何干,你也別在意那些閒言碎語,家裡又沒人怪你。”

  “可是——”蕭妙容想起這幾天聽到的風言風語,心裡還是有些委屈。

  “你就愛想的太多,日子是自己過的,只要你自己過得舒服了,何必去想別人怎麼看你呢?”蕭源說,“你看我大姐,說她日子過得苦的人有,說她日子過得好也有,她上次回來給曾大母和大母拜年,你覺得她過得好不好?”

  “我覺得大姐過的很好啊!”蕭妙容不假思索的說,大姑娘回來的時候,還帶著自己剛滿兩歲的女兒,眉角眼梢中掩不住的笑容,顯示了她的日子過的很好。尤其是她沒想到,盧姐夫居然會這麼寵這個小女兒,整天將小粉團兒抱在手裡不肯放手,被小丫頭潑了一身的墨還笑呵呵的。

  “那不就是了,要是大姐像你,不整天愁死?”蕭源說。

  “你這丫頭口沒遮攔!開口不說吉利話!”蕭妙容輕啐道,她突然想起顧熙和平都縣主的昏禮,在今年十月舉行。當年兩人定親的時候,關於元兒的風言風語就沒停過,尤其是皇上給元兒加了封邑後,難聽的話更是層出不窮。好容易事情漸漸平息下來了,隨著顧熙和葉福金今年十月初八的昏禮,對元兒的閒言碎語又再次出現了。她也從來沒見元兒不開心過,思及此,她不由有些羞愧,她的事和元兒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不開心了。”

  蕭源頓了頓,輕輕笑道:“我聽說剛剛卓大郎對庾舅舅說,要是娶了你,他一輩子不納妾呢!”

  蕭妙容聽了臉都紅了,伸手呵蕭源的癢,“你這瘋丫頭,看我不教訓你!”

  蕭源笑著躲閃了過去,庾氏和陸神光聽到房裡傳來的嬉笑聲,庾氏不由鬆了一口氣,她是真擔心自己喜歡鑽牛角尖的閨女想不開,虧得元兒肯開導她。

  卓家的事,蕭珈還沒說怎麼處置,陸神光身為侄媳婦當然不好說什麼,安慰了庾氏幾句後,就和蕭源先離開了,她們還要去看望長公主和收拾去應天的行裝呢。

  兩人到長公主房裡的時候,練兒已經在長公主那裡,正專心致志的玩著小玩具,蕭源見了也不讓奶娘打擾他,先給長公主請安。陸神光把卓大郎的事說了一遍,長公主淡淡的說:“等蕭珈來信後再說。”畢竟蕭珈才是他們家裡的一家之主,他沒發話呢,他們也不好插手,陸神光也是這個意思。

  長公主聽說兩人要去應天,也頗為贊同,拉著蕭源的手說:“到時候陪你娘多說幾句話,你娘走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現在看你都成大姑娘了,她一定開心的。”

  蕭源聽長公主提起自己母親,心裡一酸,“我知道。”

  “大母?”含含混混的聲音從長公主後背想起,一個大約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娃揉著眼睛從長公主後背探出小腦袋,見蕭源和陸神光,乖乖的叫道:“大嫂、姐姐。”

  “乖。”兩人含笑點頭,這個小男孩是劉氏的兒子阿響,自他滿周歲後,就被長公主帶到了身邊親自教養,不過每天阿響課業結束後,都會被下人送到劉氏那裡讓他們母子相處一會,所以劉氏也沒怎麼鬧。蕭源和他不親近但也不生疏,只是很少碰他抱他,送他小禮物什麼的,更比說是像練兒這麼細心照顧了,主要是劉氏被害妄想症讓她覺得她還是和這個孩子保持距離最好。

  “姐姐,我想要和金寶玩,好不好?”阿響睜著黑黑的大眼睛望著蕭源。

  蕭源彎腰同他面對面說話,“我讓人把金寶抱來,讓它在花園裡鑽圈圈,你在屋裡坐著,別去碰它好不好?”

  “可是我看練兒,他都騎著金寶的。”阿響嘟噥著說,強調道:“他剛剛還騎著金寶過來呢!”

  可憐的金寶自從練兒出生後,就從兩個丫鬟伺候的寵物,變成了練兒小郎君的坐騎,練兒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就最愛騎著金寶到處走,揪它那身柔順的長毛,只苦了下人們一路跟著他,還要扶著他,不然他非從金寶身上掉下來不可。

  要不是雙喜、雙福告訴她,其實金寶在送來的時候,牙齒已經被人磨平了,根本咬不了任何肉類,給它吃的肉都照著蕭源先前的法子,用肉醬和麵粉做成的,爪子她們也是定期剪掉的,蕭源還真不敢讓他靠近金寶,就怕金寶被練兒扯疼了後咬人,不過她真沒想到金寶居然牙齒都被磨平了。

  “但是阿響見了金寶會打噴嚏啊。”蕭源笑著說,阿響這孩子身體很壯實,但有些輕微的過敏症,尤其是春天,是他最難熬的時候。

  “唔——”阿響糾結了,長公主笑著摟著他,“乖乖,等你在長大些,大母就送你一匹小馬,讓你去騎小馬好不好?”

  “好!”阿響眼睛一亮。

  蕭源笑著說:“可別光想著騎小馬,你這個月功課做得怎麼樣了?我們馬上要去應天了,得把你的作業帶過去哦!”

  阿響今年在四歲,但蕭家的孩子,基本上四歲已經開始啟蒙了,所以阿響也不例外。蕭珣對這個嫡幼子的教育還是很上心的,雖然沒空回來,但每個月都會讓人把兒子的作業給自己送過去,批註後,再送回來。

  “我已經做好了。”阿響遲疑了下,扭扭捏捏的說,“姐姐,你幫我檢查一遍好不好?”

  “哦,為什麼呢?”蕭源問。

  “我怕我有錯的地方……”阿響害羞的說。

  “然後呢?”蕭源耐心的問。

  阿響仰頭說:“娘跟我說,我以後的功課一定不能有錯的地方,不然父親會不喜歡我的,她還說要給我找兩個書童檢查我功課呢!”

  蕭源和陸神光低頭,劉氏怎麼說都是她們的長輩,這事可不是她們可以評價的。長公主臉一黑,但還是滿臉笑容的將孫子摟在懷裡,“大母問你,你錯了以後,父親有罵過你嗎?”她心裡暗自思忖著,看來以後要慢慢縮短孫子和劉氏見面的時間了,不然他遲早會毀在劉氏手上!

  阿響搖頭,“沒有。”父親從來沒有罵過自己。

  “那不就是了!出錯不可怕,你現在還在初學,難免會出錯,但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就要一定要記住,不能一錯再錯,不然你父親不罵你,大母也要罵你!”長公主耐心的解釋。

  “嗯。”阿響乖巧的點頭。

  “這樣,讓你姐姐領著檢查一遍功課,你看你姐姐是怎麼幫你檢查功課的,以後就會自己糾錯了。”長公主說。

  “好!”阿響興奮的點點頭。

  練兒懵懵懂懂的抬起頭,一見娘和姑姑,眼睛一亮,小肥爪子把玩具一丟,流著口水朝兩人爬來,“姑姑,玩——”

  “哎。”蕭源抱起小肥球,給他擦了擦口水,親親他小臉,“姑姑一會陪你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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