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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蕭源回來了,就徑直往牛車上衝去,見懨懨躺在三姨娘懷裡的蕭源,眼淚就掉下來了,雙手顫抖的把蕭源撫摸了一遍,才將蕭源摟在懷裡顫聲問:“姑娘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奶娘我沒事。”蕭源正是似醒非醒的時候,被祝氏一頓好摸,頓時清醒了不少,連忙安慰奶娘道,又對二姑娘道:“二姐,梁郎君是我和三哥的救命恩人,又勞他送我們回來,我讓廚房送一桌酒菜過去,你讓二哥陪梁郎君喝一會,行嗎?”

  照理應該是二哥、四哥一起出來陪客的,但蕭源可不敢讓四哥陪客,他年紀不大,氣派卻不小,平時連一些低級士族都不放在眼裡,更不要說是梁肅這種出身卑賤的寒門庶族了,她是要感謝梁肅的救命之恩,不是讓他受氣的。

  “好,我讓芳菲去和二哥說。”二姑娘微微點頭。

  祝氏叫了兩個嬤嬤小心翼翼的抬著蕭源進屋,二姨娘也跟著祝氏一起進去了,同祝氏說著路上發生的事,聽得祝氏心都顫了。

  剛進屋蕭源就嚷著要梳洗,祝氏如何肯答應,哄著蕭源道:“我的好姑娘,天氣這麼冷,你身上又帶傷了,讓大夫看過,他說你能梳洗了,老婆子再伺候你洗澡好不好?李大夫和童娘子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她一聽說姑娘受傷了,就遣人去喊李大夫了。李大夫是蕭家在冀州的專屬大夫,行醫世家出生,醫術非常高明,尤其是他還有一個同樣精通醫理的娘子童氏,每次上門大戶人家給女眷治病的時候,他總會把自己娘子帶上,這樣就免了因男女之別而產生對病人病情不清楚的情況,故他們夫妻很受冀州大戶人家的歡迎。

  蕭源知道不讓大夫再看一次,奶娘是不會放心的,“好吧,你讓他們進來吧。”

  李大夫夫妻知道蕭源是蕭珣唯一的嫡女,又是大郎君和三郎君同母的胞妹,不敢怠慢,李大夫的娘子童娘子在丫鬟的幫助下,將蕭源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一遍,又讓李大夫隔著素帳給蕭源把脈,確定無事後,才開了幾劑養生的藥膳給蕭源調養身體。

  “是藥三分毒,姑娘沒什麼大礙,只要注意休息就行,奴家也就不給姑娘開補藥了。”童娘子是個慡利人,她將一張藥方遞給祝氏,對蕭源解釋道,“姑娘從江南過來,江南的冬天可比不上冀州,這幾份藥膳是讓姑娘冬令進補用的。”

  蕭源對童娘子微微笑道:“多謝童娘子了。”說完後偏頭望了祝氏一眼,祝氏會意的從內室取了一個精緻的雕漆木匣出來,對童娘子笑著說:“我聽說你們家二姑娘要出嫁了?這是我們家姑娘給她的添妝。”

  童娘子受寵若驚的接過那木匣,對蕭源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姑娘賞賜,等二妮出嫁後,我帶她來給您磕頭。”

  蕭源道:“不過只是些小玩意而已,哪需要特地過來磕頭?”

  童娘子見蕭源面露倦意,就識趣先退下了,蕭府自是派了牛車送兩人回去,在牛車上童娘子就忍不住將木匣打開,見裡面是一對金燦燦的素麵金鐲子,慌得她拿起鐲子就往懷裡塞。等到了家裡,拉著李大夫進屋,將門檻都堵上後,才小心翼翼的拿出這對金鐲子。

  李大夫見自己娘子這般上不了台面的模樣,不由笑著搖頭,他醫術精湛,但平時也只肯醫人而已,對於高門後院一切陰私之事都不插手,故平時所得報酬並不太多,這蕭五姑娘出手如此大方,真不愧是江南豪門出來的貴女。

  童娘子拿起鐲子放在秤上一亮,兩個手鐲足有三兩重,不由咋舌對李大夫說道:“這蕭家五姑娘出手也真大方!隨手打賞就送了這麼厚的禮。”她先開心了一回,又擔憂的問:“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童娘子愛錢,但不想家裡為了錢惹上什麼禍事,內宅的隱私之事他們家可是不沾的。

  “沒事的,剛才五姑娘的奶娘和我說了,五姑娘身體不好,現在是長身體的關鍵期,讓我每五天去一次,給五姑娘養身體。”李大夫說道,“回頭我開幾張藥膳的單子,你給五姑娘送去。”

  “好。”

  李大夫道:“既然是給二妮的添妝,就給二妮送去吧。”

  “這麼多?”童娘子不樂意,“這麼貴重的東西,留給阿文當聘禮都足夠了!”

  “眼皮淺!”李大夫教訓童娘子道,“既然五姑娘都說了是給二妮的添妝,我們要是昧下不給,五姑娘會怎麼想?”

  “可是——”童娘子撫摸著這對金鐲子,還是有點不舍,她都沒有這麼漂亮的金鐲子呢。

  李大夫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只要我們伺候的好,二妮成親五姑娘都打賞了,將來阿文成親她不送東西?你啊!不要老看著眼前的這點蠅頭小利!”

  “這倒是。”童娘子轉愁為喜,喜孜孜的捧著鐲子就想去二女兒房裡,門外傳來了恭敬有禮的女聲,“童娘子,您在嗎?我家姑娘喚您過去。”

  童娘子聽到那聲音,不屑的對李大夫道:“都窮的出不起房錢了,還整天擺什麼士族氣派,別人奉承幾句,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就是一個破落戶嘛!”

  李大夫聽她說的不像話,連忙打斷她,“口沒把門的!這也是你能評論的!”再窮的士族也是士族,只要有個能撐起門戶的男人,就能一飛沖天!哪像他們這種人家,再有錢也是干服侍人的活,子子孫孫都翻不了身,萬一惹了什麼大戶人家不高興了,人家隨便按個罪名,就能把他們一家子全滅了。

  “我不也就和你說說。”童娘子跟著李大夫十來年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是盧家的姑娘喊你過去吧?你過去看看?我聽說蕭大人挺看中盧郎君的,說不定哪天他們就飛黃騰達了!”李大夫說著之前打聽到的消息。

  童娘子“呸”了一聲,“就他們一家子短命薄福的樣,就怕有了滔天富貴,還沒那福氣享!”

  李大夫嘆了一口氣,往火盆里添了幾塊炭,“少說兩句吧,房錢的事,能過得去就算了,大冷天的別太上火!”原本他讓盧家人租進來也不是為了房錢,在他看來,盧郎君雖說瞎了一眼,可生得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待人也溫和有禮,又學識淵博,看起來不像是會落魄一輩子的人。

  “就你有理!”童娘子白了他一眼,披上墊得厚厚的皮襖,迎著寒風走了出去。

  租賃給盧家的院子,就在童家隔壁,原先的主人在三年前離開了冀州了,臨走前就把房子賣給了李大夫。李家人口簡單,也住不了那麼的大的地方,就讓人重新整修了下,租給了一些外來帶著眷屬的小吏,盧郎君一家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是童娘子最不喜歡的房客,整天拖欠房錢不算,還整天一臉傲氣,認為他們住在這裡就是給他們家添光,總是把童娘子氣得回家破口大罵。偏偏李大夫也是一臉認同,認為范陽盧氏的弟子能住在他們家裡也是給他們家面上添光。

  “姑娘,童娘子來了。”

  盧家孀居的姑娘盧大車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指著放置在桌上的一匹素絹道,“你把這匹絹拿出去給她,說是用來抵這三個月的房錢。”

  “是。”盧大車的貼身丫鬟挽翠抱起那匹素絹出去給了童娘子。

  童娘子接過素絹瞧了瞧,估摸著這匹素絹怎麼都能換上一兩銀子,也就勉強接受了,暗暗撇嘴,架子擺得老大,做事卻是上不了台面的窮酸樣!連每個月一貫錢的房錢都要剋扣!什麼名門望族?還比不上城西武商戶家闊氣呢!

  等童娘子走後,挽翠將童娘子站過的地方仔細的擦了一遍,才回去稟了姑娘。盧大車聽說童娘子沒罵沒鬧就收下了,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匹素絹是她花了十來天時間連夜織出來的,要是還不夠的話,她只能當了自己新作的針線活了。盧大車是真怕那潑婦了!上回欠了他們半個月的房錢,她就叉著腰對著他們窗戶足足罵了半個時辰,把母親和大哥氣得說不出話來。

  “娘子回來了。”隨著丫鬟的通報聲,盧大車快步走到門口,扶住剛剛下牛車的母親,“母親,您回來了?”

  鄭娘子輕輕的“嗯”了一聲,滿臉疲色,懶得說一句話,盧大車連忙將母親扶到內室,讓丫鬟把火盆端到她身邊,“母親,喝口熱水。”

  鄭娘子喝著寡淡的白水,心裡暗暗心酸,要是夫君在世,他們家又怎麼會淪落到連出行都要租牛車的地步?女兒又何至於嫁個短命鬼呢!望著滿目蒼涼空洞的陋室,她嘆了一口氣,“等你哥哥回來,讓他來我這裡一趟。”

  對這門親事,鄭娘子不滿意也要滿意了,畢竟家裡這麼窮,兒子年紀也大了,又瞎了一眼,絕了入仕的可能。他們說是范陽盧氏的嫡系,可離開家族核心圈已久,別說相同門第的人家了,就是比盧家門第稍低一點的人家,也不肯把嫡女嫁過來?若是讓找個門第太低的寒門庶族,她又不願意。蕭大姑娘雖是庶出,可終究是長公主教養長大的庶長女,看言行舉止也是一個穩重的,以他們家現在的條件,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了。

  盧大車知道母親要和哥哥商量婚事,她是孀居的寡婦,不好過問這種事,只是柔順的應了,伺候母親梳洗後,就先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JJ你囧死人吧,我明明存稿箱是七點,為毛這時候都不顯示?昨天我發文你又說在審稿……

  這幾天我還在憂傷,為什麼發了新文,沒有看到大家留言,結果問了編輯,才知道被抽沒了,啊啊啊,好難過,嗚嗚嗚,恨死JJ了!

  對了,弱弱說一句,女主是穿越的……大家沒看出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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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暈倒 …

  等李大夫離開後,祝氏見蕭源可憐兮兮的瞅著自己,心裡一軟,就讓丫鬟準備熱水,伺候她梳洗,反正蕭源的房裡,火牆一向燒的很暖,離睡覺又還有一段時間,也不怕她濕頭髮睡覺。

  冀州的冬天黑的很早,還不到酉時天色已經開始朦朦朧朧了,劉夫人進香還沒有回來,內院自然不能開飯,蕭源從來不在晚上看書,洗完澡後穿著貼身的小襖盤坐在炕上,伺弄著娘親留下的劍蘭,玉珥跪坐在她身後,給她擦著濕發。

  “姑娘,盈息姐姐來了。”門外輪值的小丫鬟掀簾進來說道,“說是奉大少爺的命令給姑娘送傷藥來了。”

  “讓她進來吧。”蕭源正用蘸了清水的毛筆,仔細的擦拭著劍蘭的葉子,聽了丫鬟的話,隨口吩咐道,剛剛爹的丫鬟已經來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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