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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閉著眼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一陣一陣的難受從病弱的身體湧上心坎,一整日緊繃的心緒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是她只想在珠玉面前像個孩子一樣放鬆愉悅,因為她知道,若是見到自己這樣難過,珠玉也會一樣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好肥的一章~歡呼~

  珠玉又跑出來傷容真的心了,其實我寫的時候有考慮這一點,這件事情也不光是珠玉的錯,畢竟容真的過分保護讓她忽略了珠玉的感受,這樣的疏遠和不解釋只會令珠玉傷心。

  讀者:有時候看著看著,會覺得珠玉和容真其實在百合= =、

  皇上:滾粗!搶朕的女人?負分!差評!

  麼麼:親,本文拒絕淘寶體。

  皇上:親你妹啊親,哪來的流氓到處亂親?!

  麼麼:……

  ☆、第52章。叵測四

  第五十二章

  皇上初回宮,哪怕先前有六王爺幫著處理政事,一些必須皇帝親自做主的事情也堆積如山,留待他一人處理。

  接下來的十來天裡,顧淵都沒有再去哪個妃嬪宮裡,而是□乏術地在朝堂與書房之間往來,廢寢忘食。

  其間也差人去問過容真的情況,萬喜回報的是已經好多了,還說容婉儀也問起過皇上的狀況。最後一次,去問候的萬喜隔了半個時辰才回來,回來時手裡拎著個食盒,為難地站在御書房之外,不知該不該進來打擾皇帝。

  鄭安思索片刻,先進去詢問皇上的意見。

  顧淵聽說有食盒送到,皺了皺眉,瞥了鄭安一眼,對方立刻會意,皇上的眼神明明白白只傳達了四個字:明知故問!

  於是他灰溜溜地打算出去打發了萬喜,豈料這時候皇上仿佛又想起了什麼,叫住他問了句,“是萬喜帶來的?”

  鄭安回過身來答了句,“是。”

  忙得昏天暗地的人揉了揉眉心,萬喜是去給容真請安的,自然這食盒也是從惜華宮裡帶回來的,他好像猶豫了片刻,然後改了意思,“拿進來罷。”

  鄭安鬆了口氣,皇上從一回宮就開始廢寢忘食,眼下天都快黑了,竟然還沒用膳,可是當主子的披摺子批得上勁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上前打擾,幸虧容婉儀送了食盒來,不然……又不知這頓飯會拖到哪個點兒去了。

  食盒擺在書房靠牆處的小几上,顧淵一向不喜在書桌上擺除了文房墨寶和奏章之外的東西,便不怕麻煩地起身坐到了小几旁。

  鄭安打開了盒蓋,把那白玉盤子端了出來,潔白的盤底擺了五隻小巧精緻的糕點,每一隻都被做成了花的形狀,雪白的外皮上滲出點點紅色的糖汁,看上去令人食慾大增。

  “皇上,請用膳。”他把筷子遞了過去,卻不料顧淵沒有動,於是那雙筷子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之中。

  主子不動,奴才也不敢催,鄭安只得默默地繼續維持著遞筷子的姿勢,祈禱萬歲爺在他手酸得舉不動之前把筷子接過去。

  老天保佑,顧淵確實沒有折磨他的意思,只是看著那盤糕點失神了片刻,這才收回目光,接過了筷子。

  他倒是沒想到,食盒裡放的竟然會是芙蓉沁露糕,這也就是說——是容真親自下廚為他做了這道點心。

  想到上一次見那個女人時她弱不禁風的模樣,眉頭稍微皺了皺,都那副鬼樣子了,不好生在宮裡將養著,還親自跑到油煙那麼大的地方去,當真是不要命的節奏。

  於是手頓了頓,筷子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鄭安嚇了一跳,“萬歲爺?可是……可是糕點不合胃口?”

  “把東西帶著,擺駕惜華宮。”說話的人絲毫沒猶豫,掀開下擺就起身往外走,於是鄭安只得一頭霧水地把盤子又放回食盒,拎在手上趕了上去。

  也不知皇上是不滿意這吃食,還是怎麼的,他瞧著倒是挺有食慾的啊。

  果然主子的心思奴才不能猜,這是猜也猜不透,費心費神的。

  車輦一路穿過黑夜沉沉,已入深冬,天氣冷得刺骨,看樣子約莫離下雪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鄭安有些頭疼,這大冷天的,皇上也沒吃飯,整日批閱奏章也就算了,出門兒了衣裳也不多加件,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可惜車輦上的人好像沒有知覺似的,趁著這點時間合眼休息了片刻,然後就到了惜華宮。

  鄭安見車輦里的人沒反應,就在外面叫了聲,“皇上,到了。”

  還是沒動靜,他心裡有點發愣,便大著膽子掀開了車簾,這才看見顧淵就趁著這點功夫打了個盹兒,車停了也沒發覺。

  心裡有點酸楚,萬歲爺打小就是個忙碌人,全靠這種鐵人精神才走到今天,接下了這片江山。哪知不論是奪江山還是守江山,他都是個勞碌命,一輩子停不下來。眼見著才三十不到,眉心的紋路也好,發間驚現的銀絲也好,都令人看了心窩子疼。

  他放下車簾,想讓顧淵多眯會兒,便沒再出聲,豈料顧淵自個兒醒了,車簾一掀,眉頭一皺,“到了怎的不叫朕?”

  鄭安十分淡定地回答說,“奴才叫了,皇上睡得香,不理奴才。”

  “不理你你不會再叫?”他不悅。

  “奴才叫了好多遍了,還以為是萬歲爺故意不理奴才。”鄭安繼續淡定。

  顧淵哪會不知道他的性子,當下瞥了他一眼,“朕沒你那麼天真爛漫。”隨即動身下車。

  時間也不算晚,畢竟冬日裡天黑得早,他也沒讓人通傳,就這麼徑直跨進了大殿。

  一路上奴才跪了一地,而他從大殿繞到偏殿,又從偏殿來到寢宮,豈料都沒見到正主的影兒。最後只好又回到了大殿,隨意指了個奴才發問,“容婉儀呢?”

  珠玉頭一次離皇上這麼近,也是頭一次答話,當下手心都捏緊了,顫著嗓音答道,“主子,主子在後院……”

  “後院?”顧淵眉頭微皺,轉身往後院走去。

  天這麼冷,身子又那麼虛,不好好在屋裡待著,出去吹什麼風?

  他穿過走廊,大步跨下台階,就見後院的糙地上鋪了塊蒲團,那個女人披著上次他叫鄭安送來的白色狐裘,就這麼縮成一團坐在那兒烤火。她面前的炭盆子火光融融,看著倒是暖和,只可惜在這種凍得死人的天氣里,估計也沒太大作用。

  心下不知哪兒來的一股氣,他把原本低沉悅耳的聲音壓得低低的,聽上去就有種嚴厲的感覺,尚在台階前就對著那個背影道,“這是不要命了不成?”

  明明穿著厚厚的襖子,又外加一件毛茸茸的狐裘,背影看上去竟也清瘦得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簡直像個小不點。她究竟瘦了多少?

  容真聽到這聲音,倏地轉過頭來望著他,眼睛瞪得老大,“皇上?”

  是難以置信,還有滿滿的驚喜。

  見她吃驚到忘了起身行禮,顧淵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怎麼,這麼些天沒見到朕,連起碼的禮節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悅,但原因卻並非是她忘了禮節。

  容真趕忙爬起來,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然後紅著臉福身道,“嬪妾參見皇上,一時驚訝有些失儀,叫皇上見笑了。”

  “是挺好笑的。”他不冷不熱地接了句,看著她凍得通紅的鼻尖,心頭更覺火大,“這麼晚了還跑到這兒來坐著,怎麼,屋子裡悶得慌?想出來透透氣,吹吹風?”

  見他說話有些帶刺兒,還陰陽怪氣的,容真老半天摸不著頭腦,“皇上……不高興?”

  他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應道,“嗯,不高興。”

  容真默……還真夠坦白的。

  見她不答話,顧淵冷道,“朕叫人送來的補品都吃了麼?”

  她忙點頭,“吃了不少,只是皇上送得太多,還有好些都堆在那兒的。”

  顧淵恢復常態,聽不出語氣地說了句,“哦,那明日朕派人來拿回去。”

  這下子容真愣住了,“拿……拿回去?”

  皇帝送的東西還有拿回去的道理?

  “反正你頂著這麼虛的身子還能大半夜的吹冷風,想必身強體壯,鐵打的人,補品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處,你看看是不是這個理?”

  容真終於明白他在生哪門子的氣了,當下也不勸慰,反倒低下頭去帶點怨似的說道,“皇上忙於政事,又有那麼多嬪妃相伴,嬪妾成日待在屋子裡悶得發慌,今兒不過是出來看看星星罷了,皇上都給嬪妾使臉色。嬪妾早知道祈福那陣子的朝夕相伴不過就是一輩子一次的夢罷了,眼下不能陪著皇上,叫這星星陪陪嬪妾都不成麼?宮內宮外,皇上不一樣了,至少這星星還是一樣的。哪知道就是看星星也能惹得皇上不高興,這還真是嬪妾的不是了。”

  她夾槍帶棒地說了一通,倒是顧淵愣住了。

  去淨雲寺的路上紮營那一晚,她陪他去山丘上說了會子話,那時候確實星辰萬千,煞是好看。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陣子沒有來看她一眼,她竟傻氣到大冬天的跑來看星星,睹物思人。

  先頭的火氣一下子被澆熄,徒留下滿腹柔軟。

  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評價她的一片痴心,便伸出手去抬起她的下巴,只見那雙明亮的眸子裡竟帶著點水光,眼圈也紅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那點漣漪慢慢散去後,他心下沉了沉,臉色有些捉摸不透。

  她愛他,念他,所以見不到他便有些怨他,可冷靜點想,他是皇帝,不單單是她的丈夫,這點小性子該是他平日裡最不願見到的。身為後宮一員,若是痴心妄想一人鎖住皇帝,還把自己看得和國事一樣重要,只能說是愚不可及。

  她素來是個聰明人,怎的也犯起糊塗來了?

  他臉色一沉,正欲說點什麼,豈料容真卻先抬手抹了抹眼淚,沖他笑了一個,“皇上您上當了。”

  他頓了頓,看著她沒說話。

  “誰叫您這麼長時間不來看嬪妾,如今一見到嬪妾就發了通脾氣?嬪妾雖然知道您政事繁忙,但一見面就使臉色,還說話帶刺兒,這見面禮給的也太不招人待見了。”她笑眯眯地看著他,那樣子有些得意,“怎麼,皇上覺得嬪妾這回禮不錯吧?”

  顧淵沒有拆穿她怎麼擦都還泛紅的眼眶,也知道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所以慌著欲蓋彌彰,當下略一停頓,假意沒有看見她拼命隱藏的慌張和不安,板著臉說了句,“身子瘦了,膽子倒是肥了不少啊,居然敢戲弄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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