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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淵看著那花,耳邊又想起前幾日容真在偏殿裡說的那番話。

  她喜歡他?

  這樣簡單的心意明明是自古以來為人所歌頌的美好,可他卻從來都只能在戲摺子與詩經里見到。

  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麼“我心匪石,不可轉也”,在這深宮裡,從來就沒有過。

  他的那些妃嬪只會為了權勢勾心鬥角,為了地位算計他人,看似對他尊敬愛護,可若哪一日他不是皇上了,可還會有人給他半點笑容?

  她們愛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腳下的地位,手中的權勢。

  這樣想著,他仿佛又聽見了容真的聲音。

  “雖說如今的我只是小小的御前宮女,但我卻每日都能見到皇上,哪怕只是研磨泡茶,至少也能安安靜靜陪在他身邊。”

  “這樣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

  真的只是這樣,就夠了麼?

  顧淵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自小在宮裡長大,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他實在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不求權勢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留言驟減……

  “這樣就夠了麼?真的只是這樣,就夠了麼?”

  你們好殘忍,再不濟留個撒花的字樣也不行麼……哭瞎了……

  來吧,撒個花,看看我誠摯的眼神!

  撒花有肉吃!【於是某作者因涉嫌利用肉肉刷分被JJ拖走關進小黑屋……你們於心何忍!】

  ☆、第25章。計謀【二】

  第二十五章

  容真一連休息了七日,這七日裡,華嚴殿的宮女太監們可是苦不堪言。

  素來就捉摸不定的皇上不知怎的,連日繃著臉,弄得一眾奴才不論是端茶遞水還是進屋通報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一不小心摸了老虎屁股。

  但在屋裡養傷的容真卻悠閒得很,成日裡並無事做,只是親人的慘死令她內心煎熬,食不知味。

  珠玉也是好幾日都沒展露笑顏了,總是欲言又止地看著容真,容真出神,她也出神。

  這日,許是鄭安已看不下去皇上的反常了,便命人來探望容真的傷好了沒,希望她第二日便能恢復日常作息,去皇上身邊伺候著。

  太監剛走,珠玉就合上了門,終於打破了連日以來的沉默。

  “容真,你可知道華嚴殿裡的是什麼人?”

  容真望著她,嘆口氣,“有什麼話直說就好,這裡只有你我二人,無須藏著掖著。”

  珠玉雙唇緊抿,“那好,我問你,皇上可知你對他的心意?”

  容真淡淡地垂眸不語,片刻之後,才苦笑道,“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若是他對我無心,無論知不知道都沒有什麼意義。”

  她不願告訴珠玉自己的打算,因為她同珠玉親如姐妹,從前擁有同樣的夢,希望攢夠銀子平平安安出宮去,而如今珠玉的夢還在,她自己的卻已然破滅。

  她選擇的這條路艱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可珠玉在宮外還有家人等著她,不論如何都不能淌進這趟渾水。

  就讓珠玉以為她喜歡上皇上了,這樣也好。

  珠玉有些急了,“那你有什麼打算?這樣留在御前,遲早會出事。前些日子在偏殿的時候,皇上說要封你為妃嬪,看樣子對你也有幾分上心,可你偏偏拒絕了。如今外面的宮女太監把你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嫉恨你的人不知有多少,你若不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謀個好地位,今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容真淡淡地笑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自有打算,姐姐不要太過擔心。”

  她走到銅鏡前面照了照,面上已然沒什麼受傷的痕跡了,只除了右臉稍微紅了些,大致無礙。

  珠玉卻是坐在那兒有些怔忡,鏡中的女子不施粉黛,容顏卻秀致清麗,而不知何時開始,容真的笑容里還多了一絲嬌媚,舉手投足間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這種美麗驚心動魄卻又不見妖嬈,饒是珠玉素來都知道容真貌美,卻也不曾見過像現在這樣美的她。

  珠玉想勸容真,想告訴她不論發生什麼事,自己始終是她的親人。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雖然容真看上去比誰都溫柔順從,但她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也來不回來。

  若是她心裡真有什麼盤算,珠玉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翌日,顧淵下了早朝之後,剛踏進華嚴殿,便看見了那個背對自己正在泡茶的女子。

  連日來繃著的臉有一瞬間的崩塌,他忽地停住了腳步。

  聽見腳步聲,容真笑吟吟地轉過身來,卻在看見他的表情時收斂了笑意,先行了個禮,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不高興?”

  顧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面朝書桌後走去,一面不冷不熱地說,“臉好了?朕還以為你要在那院子裡待上一輩子。”

  容真有些尷尬地垂下頭去,低聲道,“皇上准了奴婢在院子裡養傷,奴婢……奴婢也是謹遵聖意……”

  看她那樣子無辜得緊,偏生她的無辜茫然惹得顧淵看著心煩。

  “謹遵聖意?朕還以為你傷的不是臉,恐怕是斷了胳膊斷了腿。”

  容真咬著嘴唇,驀地跪了下去,又是委屈又是驚恐地磕頭認錯,“奴婢知錯,請皇上責罰。”

  明明是自己要對她動怒的,見她真害怕了,顧淵心裡又煩得緊,“知錯?那你說說看,錯在哪裡?”

  容真一下子噎住,偷偷抬眼瞧他,又是緊張又是迷茫,只得胡扯一氣,“奴婢……奴婢錯在不該惹皇上生氣,奴婢面目可憎,令人生厭,叫皇上看了心煩……”

  顧淵又好氣又好笑——面目可憎,令人生厭?

  他抬眼看著她的面龐,眸如星子,唇似杏花,當真是個好看的姑娘。

  此刻她眼含淚光,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叫他忽地想起那日她承恩身下的模樣,也是這樣楚楚可憐。

  怒火倏地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只覺得眼下越看她越順眼,這種心緒當真是可笑得很。

  “行了,起來吧。”他緩和了語氣,又朝她右臉上瞧了瞧,“傷可好完了?”

  容真垂下眸去,紅著臉道,“謝皇上關心,太醫的藥很管用,已經好完了。”

  被他一問,她的面頰紅得恰似窗外的一樹海棠,顧淵忽地心血來cháo,對她說,“走近些,朕瞧瞧。”

  容真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卻依言走到了他面前。

  顧淵坐著,她站著,一低頭一垂眸,他的模樣就會映入眼帘。容真很驚慌,手足無措,面頰更紅了。

  又見到這幅怯生生的小白兔模樣,顧淵唇角揚了起來,然後伸手撫上她的右臉,察覺到她身子驀地一僵,“你怕朕?”

  容真漲紅了臉,也不敢看他,只能小聲地說,“皇上乃一國之君,奴婢尊您敬您,這都是應該的……”

  顧淵緩緩攬住了她的腰,湊得更近了些,嚇得她腿一軟,竟然就這麼坐在了他腿上。

  容真努力想起身,腰上的那隻手卻更用力地攬住她,叫她動彈不得。

  顧淵唇角含笑,又一次問道,“你怕朕?”

  容真的視線終於落在他眼裡,那雙素來波瀾不驚的眼眸此刻亮得驚人,仿佛清泉一鞠,又好似深潭千尺。

  原來皇上笑起來的時候,眼裡也可以有溫軟春風、輕柔楊柳。

  似是被這樣的溫情所迷惑,她不安的心終於平緩下來,然後揚起嘴角,輕輕地說了一個字,“怕。”

  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望著他,笑容淺淺的,唇角還有兩隻梨渦。

  顧淵看著她,忽然好像明白了她未曾說完的話——

  “奴婢只怕會陷進去,從此萬劫不復。”

  顧淵從不相信自己會喜歡上誰,就連眼下,他也只是淡淡地笑起來,相信自己只是對這個女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他素來殺伐決斷,冷靜理智,就算是喜歡,也能克製得好好的,不讓這種感情進一步蔓延滋長。

  這樣孤身一人守在這個位置上也有這麼多年了,有個人能讓他笑一笑也好。

  思及至此,他忽地站起身來,打橫抱起她,走向內殿。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回報撒花的好孩子,紅燒肉一碗馬上奉上╮(╯▽╰)╭

  撒花換船票,這個生意很划算滴。

  究竟是皇上上了容真,還是容真壓了皇上呢~【注意節操啊喂!】

  ☆、第26章。計謀【三】

  第二十六章

  傅容真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是一個天生的戲子。

  她的心明明早在親人去世那天起,就如磐石一般再無所動,可此刻承歡君下,她的面目生動得似是一幅畫,那雙眸子裡蘊滿了溫柔與愛慕,叫人只望見一眼,便不由自主為這樣的情感所迷惑。

  她的嬌怯與自卑,懦弱與勇敢,所有的一切都渾然天成,充滿驚心動魄的力量。

  就連顧淵也禁不住為這樣的愛慕所動,看她的眼神愈發柔和。

  他將容真抱到榻上,忽地以手遮住她的眼,笑道,“別這樣看朕。”

  她不解,“哪樣?”

  顧淵含笑親了親她的額頭,“像是要把朕鎖在你的眼睛裡。”

  容真咯咯地笑起來,把擋住視線的那隻手拉了開來,她的雙頰嫣紅似三月桃花,眼神亮晶晶地望著他,“能鎖一刻也好。”

  這樣的眼神太過專注認真,顧淵心中一動,知道她的意思。

  後宮妃嬪無數,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御前宮女,若能在他眼裡駐足片刻,她都很滿足了。

  這樣想著,顧淵眼眸一沉,忽地柔聲道,“真的什麼也不要嗎?上次初晴的事,是朕疏忽了,如今朕許你一個承諾,無論你想要得到什麼,只要在朕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都能滿足你。”

  他的眼神那樣認真,語氣里飽含寵溺,若是尋常女子,恐怕立刻就會迷失在這樣的溫柔里。

  可是容真靜靜地望著他,像是在計算著這樣的溫柔里究竟藏有怎樣的試探與懷疑。

  最終她垂眸將側臉貼上他的心口,輕聲道,“這樣就夠了。”

  又是這句話。

  顧淵的眼眸愈加深沉,下一刻卻輕笑著抬起她的下巴,“閉眼。”

  他毫不留情地封住了那張總是一無所求的唇,攻城略地,侵入得十分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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