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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塵聽在耳中沒來由的有幾分警醒,見鳳衍眯眼看了許克宗一瞥,突然覺得很是有趣。逕自抬頭欣賞這層層雕樑畫棟,四方屋檐勾心鬥角,自上而下無不是這番光景。

  夜天凌卻也扭頭看了一眼卿塵,見她站在那裡便在近前卻又離眾人遠遠的,不由想起那日她問“若是有一日我走了呢?”,心頭浮起直覺的不安,盤旋不去,相識以來的種種疑問隨之而來。眉頭一皺,感到身旁有人亦向自己看過來,旋即恢復了冷然無波的模樣。卻叫鳳衍和許克宗同時心底翻騰幾下,眼前這個冷麵王爺,端得叫人琢磨不透,多年來難下一言論斷。如今朝中局面憑空叫他們多出些忐忑,卻也只能步步謹慎,不敢妄動。

  倒是天帝無暇理會旁邊,大步進了寢宮,此時其他皇子得了信也前後進了宮來。十一、十二他們見卿塵站在天帝身邊,幾日不見人竟消瘦了不少,神情都帶了關切,夜天湛向她投去探詢的一眼,卿塵對他笑笑,卻不知這一望一笑又落在了鳳衍眼中。

  端孝太后經這幾日調養,精神已好了許多,天帝親奉湯藥給母親服下,端孝太后道:“這些日子難為老四和卿塵,不是他們,哀家便見不著皇上了。”

  夜天凌俯身道:“只要皇祖母平安,什麼也值得。”

  天帝道:“老四和卿塵此次當真是為朕分憂解難,朕剛剛也還說左相生的好女兒,嫁到誰家是誰家有福。”

  端孝太后笑道:“皇上算糊塗帳了,福氣哪有往外送的。”

  天帝一愣,“哈哈”笑道:“母后說的是。”

  端孝太后在兒孫們中看了一圈,見連最小的瑞陽公主都由奶媽抱著來了,卻唯獨不見太子,問兒子道:“皇上,怎麼不見灝兒?”

  天帝皺了皺眉頭:“母親身子剛好,且莫為他去操心,好生調養才是。”

  端孝太后嘆了口氣:“皇上可還是把他禁在松雨台?哀家這身子,不知還能看著他們幾天,灝兒雖有錯,也已罰過了,便算了吧。”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22:01回復此發言

  124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天帝嘆道:“母后……”

  夜天凌單膝跪倒,藉機替太子求情:“請父皇饒恕大皇兄。”他一跪,身邊諸兄弟亦紛紛跪了下來:“求父皇開恩,赦大皇兄回宮。”既稱“皇兄”不稱“殿下”,自是弟弟為哥哥求情,將君臣擱在了一邊。天帝看著腳下兒子們跪倒一片,心裡百般滋味,靜默了會兒:“都起來吧。”對亦俯身在一旁的許克宗道:“傳朕口諭,遵太后懿旨,著太子今日遷回東宮。”

  許克宗忙叩頭道:“臣領旨。”彎腰退了去辦。

  卿塵冷眼看九皇子夜天溟,見他嘴角卻帶著一抹妖冶的笑,細長如水的眸中是那陰柔神色,只輕輕動了動,似乎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因怕擾了端孝太后休息,天帝坐了會兒便出來了。諸皇子也隨著父皇告退,卿塵送駕倒寢宮門口,天帝站定回頭問她:“你此次醫好了太后的病,朕方才一直在想賞你點兒什麼才好,不如你自己說說。”

  卿塵垂眸道:“卿塵不敢請賞,這治病的方子只是得之僥倖,也不能廣為推用,京隸兩地還有無數百姓深受其苦,請皇上准卿塵到平隸實地看察,找出根源祛除疾病。”

  提到京隸兩地疫病,天帝神情嚴肅起來:“不想你竟有此心。”對身邊大臣和幾個兒子道:“都說說,有什麼想法?”

  夜天凌立刻道:“這幾日在皇祖母身邊,兒臣也對這疫病留心甚久,請父皇準兒臣同去疫區。”

  天帝點點頭,但似是遇到了難以決斷之事,皺眉不語。

  濟王在旁勸道:“四弟,你有所不知,如今平隸知府那邊都封不住地界,天天報上來的死者翻番的長,這疫區不比宮中,父皇豈能容你去涉險?”

  天帝看了看夜天凌,夜天凌淡淡道:“多謝三皇兄提點,但若如此便更要去了,平隸知府封不住,便當調軍封禁。兒臣近日和清平郡主研討這疫病來去,若防的不當,即便有藥也難。請父皇準兒臣奏。”

  十一說道:“父皇,四哥這幾日侍奉皇祖母已很辛勞了,不如讓兒臣去好些。”

  夜天漓接著道:“父皇,四哥和十一哥都剛帶軍回來,還是讓兒臣去……”卻被十一暗中瞪了一眼,愣了愣,便沒再說。

  夜天湛他們方要開口,被天帝擺擺手止了:“朕知道你們想說什麼,宋德方,你太醫院可有什麼法子?”

  太醫令宋德方道:“此事還需得據疫區實情才行,老臣也請旨去平隸看察究竟。”

  天帝對卿塵道:“都和你一個說詞啊。”

  卿塵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天帝負手走了幾步:“都散了吧,容朕再想想,老四你隨朕來。”

  幾人恭送天帝去了,卿塵暫時還留在慈安宮侍奉端孝太后,不必回致遠殿當差。

  十一兄弟倆人落在眾人後面,並肩而行。夜天漓道:“哥,方才為何攔我?”

  十一道:“平隸是什麼地方?每日上百人的死過去,你竟請這樣的旨。豈不叫母妃擔心?”

  夜天漓道:“既知危險,你又自己請旨?何況我說的也不錯,你和四哥這一趟征戰勞頓,才回來幾日,也該好生休整一下。”

  十一笑道:“你倒會替我擋差事了。”

  夜天漓悶悶道:“自小皇兄便事事護在我前面,還不容我擋一次?”

  卻聽身後有人俏聲笑道:“兄弟倆人說什麼呢?”

  回頭見卿塵正走過來,十一打量她道:“前幾日聽說你病了,我們也不能進來看,如今看著精神雖好,人倒是瘦了。”

  卿塵只道:“沒什麼,不過有些累,歇了兩日便好了。”慈安宮封禁乍解,整個宮中像是煥然一新,惶恐、驚怕等等一切叫人坐立不安的情緒都沿著這厚重的宮門一擁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卿塵深深的吸了口氣,深冬凋零的樹木都幾乎帶了美麗生機,此時方真覺得重見天日。

  夜天漓搖搖頭:“你卻不知有人急得要命。”

  卿塵知他意有所指,也只能報以一笑:“多謝惦念。聽你們在說疫區的事?”

  “嗯。”夜天漓應道:“皇兄他攔著我不讓去。”

  “攔得好。”卿塵道,十一笑說:“你看,我就說不成吧。”

  卿塵接著道:“你也不能去。”

  十一劍眉一挑:“此話怎講?”

  卿塵道:“還要我說嗎?那兒可不比千軍萬馬的戰場,明刀明槍的,疫病防不勝防,一不留神便不好了。”

  夜天漓笑道:“都說險,都要去,這算怎麼回事兒?”

  三人同時笑了笑,十一對卿塵道:“你攔得住我們,可四哥那兒呢?”

  卿塵無奈:“他心裡定的事,若誰能攔下便好了,除非是皇上不准奏。所以我說,你們誰也別想去。”

  如此他倆人倒沒了話說,遠遠的見孫仕安帶著兩個小太監往慈安宮這邊來,說話間便到了近前,見十一他們還在,打了個千道:“奴才給兩位爺請安。”

  夜天漓問道:“這是來作甚?”

  孫仕安道:“皇上給郡主的賞賜,命老奴送過來。”說罷將一道覆著紅綢的木盤托上前。

  卿塵伸手接了,笑道:“有勞孫總管了。”打賞了幾人,待孫仕安退下,將紅綢掀開,裡面放了個小葉檀木盒,打開盒子,藍絲絨上靜靜躺著一串白色的晶石,朦朦朧朧發出溫柔的光澤。

  卿塵心中一喜,竟是一串水晶月光石。夜天漓看了道:“父皇竟將這個賞給了你,這是皇族珍品月光石,同歷代皇后佩戴的金絲晶一樣,都是難得的寶物。”

  “金絲晶?”卿塵追問:“可是那種透明晶石裡面帶了道道金絲的寶石?”

  夜天漓點頭道:“正是,你怎麼知道?”

  那便是鈦晶了,卿塵笑笑:“總聽說過的。”將盒蓋慢慢合上,這已是打聽到的第六條玲瓏水晶了。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22:01回復此發言

  125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憐取蒼生千載淚

  聖武二十七年春節將至,禮部官員早已擬了儀禮典章上奏天帝,往年春節宮內宮外是必有一番大熱鬧的。天帝將這禮部洋洋灑灑的摺子留中,卻頒下了一道諭旨:賑濟司長吏賑災不力,特革職查辦。著清平郡主暫領賑濟司,太醫令宋德方、太醫何儒義輔之,赴平隸災區,賑災濟民。緊接著一道旨意:皇四子凌王加京隸觀察使銜,著統調兵馬,巡查、封禁京隸兩地,同賑濟司全權處理災疫事宜,平隸地方官員一律從其調遣。

  兩日後黃昏時,便又有了第三道旨意:加封皇七子為湛王,領侍御史、殿閣學士銜,著同禮部籌劃新年大禮諸事宜。

  此時卿塵和夜天凌已赴平隸,一出京,夜天凌的兵將便駐紮城門,自京郊始,恩威並施設卡封關,在疫區和非疫區拉開了一道嚴酷的防線。凌王手下治軍之嚴名副其實,帶來的軍士無一像之前賑濟司,不是懼怕瘟疫先開了小差便是收受賄賂私自放行,人人恪守嚴令軍紀無情,如銅牆鐵壁般迅速駐防各處。

  冥衣樓早依卿塵之令將牧原堂擴出幾家分堂,施醫布藥賑濟災民,著實匡助了不少百姓,很快成了京隸一帶有名的善堂。卿塵為方便起見,出行便換了男裝,京郊百姓也有曾去牧原堂看病的,認出她來,奔走相告,相傳來了牧原堂妙手回春的大夫,病疫便有救了。

  卿塵他們且停且走,一路下來,直到平隸,見城中幾乎戶戶懸掛白幡,家家有喪,有的甚至合家不治,倒死路邊者更不計其數。四周郡縣亦多有波及,人人自危。

  時值已近新春,平隸卻一片悲怨沖天,慘絕人寰。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剩下的人心惶惶不見天日。卿塵說不出什麼滋味,只覺得心裡天翻地覆的震動,恨不得立刻能將這瘟疫驅散乾淨,還百姓清平。

  深冬清晨,街上幾乎空無一人,冷冷清清靜如鬼域。長風吹起漫天冥紙飄飛,隱隱還雜了哭聲,更添幾分悽惶。平隸衙門後堂,宋德方只睡了幾個時辰便早早起了,幾夜辛熬,一把老骨頭幾乎要吃不消。到了前堂,卻見夜天凌的親兵統領衛長徵候在那兒,招呼道:“衛統領早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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