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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縷明澈的簫音悠然而起,瀟灑俊曠,伴著卿塵的歌,訴盡蒼茫江湖。一葉扁舟,海cháo澎湃,紅塵事,笑人痴,千載英雄,幾度夕陽,萬古風流誰人知。

  “滄海笑,滔滔兩岸cháo,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cháo,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卿塵輕靠在夜天凌身旁,道:“可惜琴不在這兒,你那日說過,此曲簫琴相合的話,該會不錯。”

  夜天凌伸手將她攬過:“這又不難。”

  卿塵輕聲道:“放舟五湖,青山遠,不惹凡塵。四哥,你喜歡那樣的日子嗎?”

  夜天凌低頭問道:“你喜歡?”

  卿塵沒有說什麼,將頭埋在他的膝間,是的,她喜歡,那樣一笑兩忘身世的瀟灑,她是嚮往著的。但是現在的他們,似乎沒有理由說這樣的話。不是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曾經對別人說過的話卿塵也牢牢的記在自己心中。如果現在她開口說,我想過那種生活,那無疑是給夜天凌出了一個難題,何苦為難。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21:54回復此發言

  117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夜天凌見她不說話,也靜聲不語,四周寂然無人,只有依稀的月色穿過薄雲映在雪光中。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如此熟悉,似乎曾經就是這樣和卿塵一直坐著,已經千年萬年,很久都沒有變過。一會兒,他淡淡說道:“江湖自有江湖的恩怨,你若真喜歡,日後帶你去見識見識。”

  卿塵輕輕“嗯”了一聲,伏在夜天凌溫暖的懷中神志有些迷糊 ,折騰了這麼久沒有休息,此時究竟有些撐不住了。夜天凌俯身看了看她,卿塵迷迷糊糊說了句:“四哥,原來你也會著急。”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

  夜天凌一愣,隨即眉間掠過一絲柔軟,輕輕起身將她抱起。卿塵只在半夢半醒間覺得身子一輕,隨即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夜天凌將卿塵送回遙春閣西廂,看她在睡夢中依然蹙著眉頭,但人畢竟是在面前了,轉眼可見,觸手可及。想起今早聽到慈安宮消息時,心裡那種一下子被利刃划過的感覺,幾乎立時便要滴下血來。一夜之間,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同時被禁在死亡的陰影中,他若是不來,才真的要發瘋才是。

  是什麼時候,眼前人成了心中盈盈一點揮之不去的牽掛,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卻凝神靜氣也忘不掉。

  窗外有一點月光透進來,在卿塵臉上映出淡淡的影子,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夜天凌靜立著凝視了卿塵半晌,方轉身出去,輕輕將門掩上。剛走沒幾步,突然低喝一聲:“出來!”

  暗中有個身影轉出來:“四爺。”竟是冥魘,雖穿了一身桃紅色的宮裝,但面上依然化不開的冷艷。

  夜天凌扭頭看了看:“誰讓你私自進慈安宮來的?”

  冥魘道:“我們得知鳳主和四爺都進了慈安宮,甚是擔心,所以屬下來看看。冥昊今日在天帝身邊當值,走不開。”

  夜天凌道:“有事我自會找你們,慈安宮目前甚險之地,莫要輕易涉足進來,你也不得隨便離開蓮池宮。”

  “是,屬下定會保護好蓮妃娘娘。”冥魘答道:“雪戰在總壇很不安穩,屬下將它帶了來,請鳳主看看。”

  夜天凌一看,冥魘懷中什麼東西窩在那兒,她鬆開手,雪戰自衣衫掩蓋的地方跳出,“嗖”的就不見了蹤影。冥魘一驚,夜天凌道:“不妨,它自去找主人了。”

  冥魘往西廂卿塵的房間看了下,點點頭:“冥玄已照鳳主的吩咐將鸞飛姑娘接出來了,人平安無事。但鸞飛姑娘給太子的信,四爺真的要交給太子嗎?太子若被廢,豈不是我們的好時機?”

  夜天凌負手身後,看著一輪輕月緩緩的隱入雲中:“此事我自有分寸,你照我說的送去松雨台便可。將鸞飛安置好,待慈安宮封禁解了,我要見她。”

  冥魘也不再多言,垂首道:“屬下知道了。請四爺和鳳主多加小心。”

  “去吧。”夜天凌揮揮手,冥魘輕輕一閃消失在夜色深處。夜天凌向松雨台方向看了一眼,眸底瞬間交融了似喜似悲,慢慢的沉澱到那幽黑至深之處,了無痕跡。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21:54回復此發言

  118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福壽康寧願此生

  一連數日,卿塵待在遙春閣東廂,幾乎足不出戶不眠不休,用來實驗的小白鼠不斷死掉,為怕傳染擴散,只能用火化來處理,今日已經正好是第十隻了。她只覺疲憊、失望、愁苦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心口就像壓著塊大石頭一樣難受,將氣悶的口罩鬆開,以手撐頭看著那些醫書糙藥,如果有現代的實驗器械和抗生素之類的藥物,這疫症並不是無解的東西。而現在就像在一片沙漠中站了三天三夜,明知道身邊就有水卻怎麼也拿不到,簡直快要發瘋。

  所有人都被隔離在外,只有雪戰沒人攔得住,趕出去再跑回來,一直賴在卿塵身邊,卿塵伸手按著它的腦袋,一籌莫展。雪戰安靜的趴在那兒任卿塵按著,突然金瞳一瞪,“嗖”的竄了出去,嚇了卿塵一跳。急忙看去,發現雪戰叼住只小白鼠在嘴裡掙扎,又跳上桌來。原來是方才餵藥以後有個籠門沒關緊,跑出了一隻。卿塵忙喝道:“雪戰!”

  雪戰極通人性,聽主人命令便把小白鼠放下,小白鼠因為掙扎的厲害,脖頸上被咬出傷來,殷殷流著點血。莫不平曾說過雪戰神異之物,身含劇毒,那小白鼠怕是活不成了,抱過雪戰,見它舔舔舌頭,正自己將嘴邊一點血痕清洗的乾乾淨淨。卿塵沒來得及阻止,隱隱浮起擔憂,那些小白鼠都是特意餵服了病人痰液用來試藥的,生怕雪戰也被染上。誰知第二日,非但雪戰無事,那隻被它咬過的小白鼠竟也活蹦亂跳,一點兒病態都沒有。

  卿塵甚是驚奇,腦中靈光一現,引逗雪戰再咬了一隻小白鼠,可這次小白鼠渾身抽顫,沒撐上半個時辰便死了。卿塵卻並沒有死心,凝神思索,查了記錄,又抓來一隻已然發病的小白鼠,先給它餵了些大黃,再讓雪戰叼去咬。這次和第一次一樣,隔日這小白鼠雖然一瘸一拐的,但精神已經不像前日似的委頓不堪。

  卿塵大喜,想到了以毒攻毒方子,抱起雪戰一邊哄慰,一邊小心翼翼自它前爪放了些血出來。雪戰對卿塵甚是乖巧,雖然“嗚嗚”不滿,但卻沒很是掙扎。卿塵給雪戰包紮好傷口,將血和大黃調和熬製,再在小白鼠身上實驗。一夜趴在桌上迷糊,幾次醒來去看那些小白鼠,待天亮時,之前已經奄奄一息的幾隻小白鼠,有兩隻死了,兩隻沒有特別明顯的好轉,卻還有三隻顯然基本恢復了正常。再過了兩個多時辰,剩下的兩隻小白鼠也開始自己在籠子裡找東西吃。卿塵心中一陣狂喜,只覺得黑暗中突然雲破天開,多日疲累再也不顧,舉步便往外跑去,一邊喊:“四哥!”

  夜天凌這幾日除了巡查各處,都在西廂看書練劍,陪著卿塵,卿塵身邊的醫書倒被他翻閱了不少,此時聽到卿塵突然大喊,丟下書起身來看。卿塵沿著抄手長廊小跑了幾步,猛然間心口一痛,像是被只無形的手狠狠的捏住一般,身子一個踉蹌便往前栽去,夜天凌身形極快,閃到面前一把將她抱住:“卿塵,這是怎麼了?”

  卿塵靠在夜天凌懷中,只覺得每呼吸一下心中便一陣鈍痛,擴散出去連呼吸都滯住,難受的握住胸口,斷斷續續說道:“扶……扶我……躺……下……”

  夜天凌一邊慢慢托著卿塵就地躺平,一邊急喊:“宣太醫!快!”

  隨後跟來的齊得沒等夜天凌說完,早連滾帶爬的往寢宮奔去,卿塵緩了緩,對夜天凌道:“藥……太后……”

  夜天凌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涔涔,原本波瀾不驚的聲音也帶了幾分焦急:“你先別說話,太醫馬上就來。”

  卿塵搖了搖頭,自己心裡清楚這是心臟病的症狀,她早就知道這個身體有問題,若不是因此,她也不會陰錯陽差的來了這裡。但這半年來自己也暗暗看察過,不見什麼異常,以為魂魄換了,說不定這病亦去除了,卻不想此時竟發作了起來。毫無預兆的,只能勉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以期緩解痛苦。

  齊得帶著宋德方和兩個伺候的宮女快步沖了進來,一邊還催著:“宋太醫,您快著點兒。”

  寒冬之日宋德方卻出了一頭的熱汗,見狀一驚,急忙跪在地上把了脈,對夜天凌道:“四爺,這是心疾,莫要移動郡主,平躺為宜,老臣這就擬方子。”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21:56回復此發言

  119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宮女拿著宋德方的方子去熬藥,卿塵神志還算清醒,心想若真是發病的厲害,這藥熬出來人也沒救了。此時疼痛倒稍緩了些,她虛弱的說道:“宋太醫……我找到……了……方子……白瓷盅里……有藥……”

  宋德方猛的抬頭和夜天凌對視一眼:“郡主找到了醫治太后疫症的方子?”

  卿塵點了下頭:“我還不……確定……要小心服用……”

  夜天凌吩咐道:“你先歇著,什麼都別想,自有他們處理。宋太醫,你立刻帶了藥去找人試,命何儒義速來遙春閣……”

  卿塵聽著夜天凌鎮定將事情交待下去,心中卻湧起一陣滯悶,只覺得那熟悉的聲音越來越遠,無邊的疲憊淹沒了她的意志,很快天地在眼前退隱成一片空白,不真切間聽到夜天凌在喊自己的名字,但繼而一個沉沉的浪頭撲來,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迷糊中似乎有苦澀的東西流入唇間,輾轉醒醒睡睡不知多久,再次醒來依稀已是清晨時分。卿塵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渾身軟軟的提不起力來。目光落在窗前,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如水般的晨光自窗外靜靜灑進,在他襟邊勾勒出清淡的影子,越發襯的那身形如玉。突然便有什麼回到了自己的意識中,古木窗棱,雨過天晴紗帳,一切開始變得熟悉起來。她剛撐了撐身子,那人便轉過頭來,眼中掠過一絲清淡的喜悅:“卿塵!”正是夜天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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