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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卿 塵的記憶中,那本叫做《冥經論》的手記和這雲紋劍都是受人臨終所贈的東西,雖然那手記在之後的混亂中丟失了,但其中很多解毒醫傷的藥方名目卻都記在心中。七皇子府中閒來無事,她也曾依方試著配製了不少丹藥,這個“焰茗散”便是其中很有效的一味止血藥。

  謝衛此時略微清醒了一下,斷斷續續說道:“大哥……小心……淨血閣的人。”

  謝經眼中閃過無法掩飾的寒芒,卿塵心中一松,她本擔心謝衛和夜天凌又起衝突,現在看來,是遇到了別的仇家。

  血止不住,卿塵皺眉對謝經道:“撕些布條給我。”

  謝經起身撕裂床上綢帛,遞給卿塵。看卿塵用熟練的手法將長長的綢帶在謝衛傷口靠心臟的那端纏繞了兩三周,打個半結,又抬頭找什麼東西,拿起桌上閒置的一把象牙骨扇,放在半結上打了個全結,再將扇子輕輕扭轉,謝衛傷口血流頓緩,慢慢停止。

  重新將焰茗散敷上後,卿塵才開始著手處理其他傷口,和腿上的傷比起來,都還算輕傷。卿塵一邊迅速的替謝衛包紮,一邊想,這下手之人分明要置謝衛於死地,當真狠毒。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819:17回復此發言

  62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待傷口處理的差不多,卿塵方鬆了口氣,謝經見謝衛已無生命危險,手足情深,對卿塵道:“多謝。”

  卿塵搖頭微笑:“舉手之勞。”

  謝經卻神色凝重,對卿塵抱拳道:“在下冒昧,敢問老樓主現在身在何處?”

  冥衣樓想要刺殺夜天凌,卿塵低頭清理手上血跡,慢慢的思索著,而後回答:“她老人家仙逝已久。”

  謝經眼中一痛,語意更沉:“既持雲紋劍,又知冥經論,想必你……”

  忽然劍光一閃,卿塵只覺寒氣撲面,一柄軟劍壓上自己脖頸。

  謝經手握劍柄,沉聲道:“老樓主多年前便曾發下重誓,此生絕不收男弟子,此事冥衣樓上下皆知。你既不可能是他的傳人,那便定於他謝世有關。”

  劍峰壓頸,滿帶殺氣的涼意沿著肌膚擴散開來,伴隨著屋中存留的血腥,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

  卿塵沒有反抗,只因反抗不會起絲毫作用。心底寒意叢生,但卻秀眉微揚,鳳目生寒,眸底光彩凜冽,盯住謝經。

  對視片刻,卿塵纖美的手指搭上謝經長劍,輕輕一用力,將其推開幾分,手上的鮮血在劍身上帶過一抹妖媚顏色,紅的刺目。

  隨即卿塵抬手一扯頭上的發巾,一頭秀髮沿肩泄下,燭火下暈著一層淡淡光澤。

  謝經目瞪口呆,翩翩公子俏佳人,這一變化出人意料,叫人一時不能接受。

  卿塵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謝經和那柄依然離她不足一尺的劍,劍身映著燈火如同一泓秋水,倒映著她的臉龐。

  “如果我是女子呢?”她淡淡問道。

  不愧是久經江湖,謝經臉上很快褪去驚愕恢復如舊,從未見過有人長劍加身還得如此冷靜,這數月來他本就對卿塵經營處事頗為欣賞,此時更另眼相看幾分,說道:“你方才救了舍弟,我亦不願和你動手。”

  卿塵暗自曬想,生平不曾舉劍,你要動手,我哪裡是你的對手?

  謝經終於收起了手上軟劍,卿塵能察覺他情緒微微有些波動,聽到他問:“你當真是老樓主的傳人?”

  卿塵沒有正面回答,只問道:“你以為雲紋劍和冥經論如何會在我手中?”

  謝經語氣中不由帶著些難以抑制的激動:“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終於讓我找到了。”說罷後退一步,手掠長衫單膝拜倒:“冥衣樓玄部護法冥玄見過主人。”

  卿塵沒想到他會突然行此大禮,伸手扶他:“這是做什麼?”

  謝經道:“對冥衣樓來說,見雲紋劍如見樓主,老樓主既將雲紋劍傳於主人,主人便當的起這一拜。”

  此時謝衛自床上轉醒,模模糊糊看了卿塵半天,方認出她是誰,吃力的說道:“大哥,她……她今晚曾向夜天凌示警……”

  謝經和卿塵見他醒來,都放了心。卿塵見他已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調養,笑道:“即便我不提醒夜天凌,你想必也難得手,他的劍比你快。”

  謝衛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隨即黯然,夜天凌的劍確實比他的快。

  謝經不免說道:“主人既知刺殺夜天凌的是冥衣樓,又為何要向他示警?”

  卿塵說道:“若不是你們要刺殺夜天凌,我也不會插手冥衣樓。冥衣樓為何要替西突厥做事?”

  謝經解釋道:“刺殺夜天凌只是冥衣樓魘部接手的任務,不久前西突厥阿史那王曾派人帶五萬兩黃金委託冥衣樓,務必要夜天凌的性命。”

  “黃金五萬兩,”卿塵咋舌道:“好大的本錢。”

  謝經道:“莫說五萬兩,即便是十萬兩黃金能買夜天凌的人頭阿史那王或者都肯。夜天凌自十五歲領兵以來,先後四次大敗突厥東西兩部於呼連山,斬兵殺將無數,其中包括西突厥阿史那王的親弟戈利王爺,突厥人對他可謂畏如鬼魅,恨入骨髓。”

  卿塵不屑道:“怪不得夜天凌說他們不成器,有本事軍中陣前分曉恩怨,居然背後玩陰謀。”

  謝衛見卿塵維護夜天凌,問道:“主人可是與這四皇子有淵源?”

  卿塵笑道:“哦,他救過我,所以我豈能袖手旁觀?再者,我也救過他,我救活的人,又怎會看著他喪命別人之手?”

  “那便棘手了。”謝衛沉思一會兒道:“魘部接了的任務,便不可能罷手。除非你能真正成為冥衣樓的樓主,以此身份命令冥魘放棄任務。”說罷望向卿塵。

  無所謂了,卿塵懶懶心想,反正事情到這樣一步,進退已經沒有多大意義。閒事已經管了,渾水已經趟了,難道現在還能拍拍手抖乾淨?怕是你想抖,別人也未必讓你乾淨。

  “那麼……要如何才能成為樓主?”卿塵於是問謝衛。

  謝衛神情喜悅,道:“冥衣樓的歷代樓主必須得到‘雪戰’的認可。”

  “什麼是‘雪戰’?”卿塵奇怪的再問。

  “雪戰是冥衣樓的神獸,只有被它認可的人才有資格執掌冥衣樓,而它也只會聽命與樓主一人。”謝衛對卿塵解釋。

  還有此等事情,卿塵心想,那究竟誰是樓主?聽起來倒像是這叫做雪戰的神獸,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麼,就帶我去見雪戰吧,集齊九部,也好和他們打個招呼。”卿塵瀟灑的笑道,而後笑容一斂扭頭看謝衛:“淨血閣又是什麼東西,竟下如此狠手?”

  謝衛支撐身子斜靠起來:“淨血閣與冥衣樓不和已久,今晚之仇,我必定如數奉還。”又看了卿塵一眼:“你既是樓主,可有什麼克敵之法?”

  卿塵知道他對自己還在懷疑和試探中,不僅僅是他,包括謝經也一定心存保留。可惜自己現在連淨血閣是方的還是圓的都還無從知曉,只正色道:“我是很護短的人,若你真當我是樓主,我也絕不會放過淨血閣。”

  謝衛一愣,很明顯不知說什麼好,卿塵得逞的一笑,回身對目光中帶有研判意味的謝經道:“這裡很可能已經不安全了。”

  謝經略一思索:“我已通知冥天召集九部護法在總壇會合,事不宜遲,我們亦該即刻趕去了。”

  “那便去吧。”卿塵淡淡說道。

  即將踏入一種未知的情形,刺激而又充滿了吸引力。不管實際上你想怎樣,命運總會沿著它任性的軌跡前行。

  其實,你真的知道自己想怎樣嗎?

  卿塵常常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有時候會覺得自己過的迷茫。不過也沒什麼了,以前那麼清醒,不還是稀里糊塗來了這地方?那麼只要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後悔,便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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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只道江湖是江湖

  謝衛的身體很是不錯,當卿塵第二天看到他竟能一起乘馬同行的時候,著實感慨了一下。除了面色略有蒼白之外,他看起來也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卿塵不免對自己的醫術又多了幾分自信。

  一路之上謝經向卿塵詳細說明了冥衣樓九部的職責,九部之中,以天部最高,總掌其他八部。在樓主失蹤的這些年,便一直是天部護劍使冥天統調各部,代行樓主職責。之下便是謝經統領的玄部,負責冥衣樓一切對外事務,像四面樓這種地方,便是他們管理之下的據點之一。而後是謝衛統領的昊部,職責是護衛樓主,類似於帝王的禁衛軍。這些年樓主失蹤,昊部為了避免人員閒置,亦統領協助魘部的暗殺任務,是以才會出現謝衛刺殺夜天凌的事件。

  天玄昊三部之下,欽部訓練、培養並考核所有人員;熙部管理財政,經營所屬產業;信部調配所有內務後援;魘部是明於江湖的暗殺組織;法部執掌冥衣樓刑罰;執部則負責各分壇構建、情報聯絡。所有護劍使的名字都和自己所屬分部一致,卿塵這才知道,所謂謝經謝衛在冥衣樓分別是護劍使冥玄和冥昊,這個才應該是他們真正的稱呼。

  冥衣樓九部各司其職而成獨立體系,卻又有著環環相扣的制約和極其嚴格的紀律,共同支撐起整個組織的運轉。卿塵越聽越是咋舌,感覺上簡直像一個小國家,冥衣樓背後究竟有多大的勢力,卿塵直覺的認為其實連謝經也不十分清楚。

  卿塵一邊消化這些東西,一邊看謝衛默默的琢磨劍法。傷勢的緣故,謝衛精神一般,不像往常那樣談笑風生,不過在卿塵的照料下恢復的也很快。卿塵有時好奇,隨口向他亂問一些關於劍法的問題,其實說到底還是看他情緒低落找他說話。謝衛倒也知道卿塵用心,往往報以一笑後有問必答,一一說明。

  待至京郊寶麓山,山脈悠遠風景奇秀,自京城一直向西蜿蜒而去,青山翠林起伏連綿,至百里而不絕。

  謝經謝衛帶卿塵沿一條偏僻小谷進山,深入無人之地。行得數里,面前陡峻高山豁然開朗,竟有一個占地頗廣的小谷。

  谷內暖意洋洋叢林青幽,一道小瀑布自迎面的高崖飛流直下,濺起一潭碧色深泉。四面依山順勢建了樓閣街道,構思精妙巧奪天工。見到謝經謝衛,不時有部屬上前行禮。他倆人帶著卿塵,來到谷中靠山建成的一座半月形建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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