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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十日,四面樓北面又架上金匾,題名“落筆軒”。樓外掛起兩條一丈有餘的錦緞,寫了兩個對聯,一聯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一聯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以此兩聯遍邀京城文人來對,對不上的留下紋銀五兩放在金匾之下。若是對的上,十兩紋銀如數歸還,可入落筆軒。落筆軒樓閣三層,每一個房間都放了文字遊戲,或為奇巧對聯,或為數字詩,或為瓏玲字謎,總之都是為難的文字東西。若是有人上得一層,便可得到金匾下所有人留下紋銀的三成,上得兩層,得六成,若是能上得三層,所有紋銀全數奉上,四面樓再封金為獎。

  既然放了話出去,一時間落筆軒下文人濟濟,都來看此對聯,但卻無人對的工整。有時有人對上一聯,卿塵便再換一聯,總是一難一易,惹的眾人紛紛來試,匾下金銀日益增多,越發誘人。日久之後眾人卻又不光為這獎賞,能登上落筆軒,逐漸竟成了京城文人中一大自豪,常常以此相攀比,落筆軒下從不空場。

  四面樓所處的街角每日川流不息多少過客,實在占盡地利,卿塵將西面上兩層設精雅包房特色酒菜,保持了四面樓的招牌,也保持了歌舞娛興,一心要以此壓倒天舞齋和擁星樓,自己出一口氣。花了心思將這裡重新布置,一掃青樓之氣。又從原有的女子中挑選聰慧者費兩個月的時間親手調教,將自己所知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傾囊相授,更用心於酒藝茶道。人來四面樓,不再為尋花問柳,而是談詩賞歌,填詞聽琴,樂而有舞悅目,靜而有茶盈香。有酒醉人而不頹敗,有美相伴而不荒yín。堪稱品格高雅,意趣清新。

  卿塵並著手設計場景音樂,編排歌舞教習樓中善舞者,舞之變幻精巧絢麗多姿成為四面樓一奇。而更吸引來人的卻是四面樓每隔幾晚便會有一位女子在重紗之後撫琴淺唱,詞意精美,曲調新奇,而彈奏者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尤其引人入勝,這不消說正是卿塵自己的傑作。

  苦心經營布置,四面樓慢慢創出清名來,不少皇族高門世家子弟,文人墨客鴻儒高士,都願來四面樓小坐,或品茶論文,或聽琴賞舞。久而久之四面樓變成了京城獨樹一幟的酒樓。只是西面下邊卻一直空著一層,連謝家兄弟也不知要用來做什麼。每每問起,卿塵都笑說:“四面樓已是日進斗金,便空著也無妨。”誰知沒過多久,卿塵待人氣聚攏到了時機,將西面空置的地方張榜出租,齊集各地美食,以大排檔的方式親和大眾,一時間各商家爭搶攤位,自行將租鋪價錢連推了幾番。待到所有鋪位租盡,清點下來,只是交來的租金便足以買下這半邊四面樓。

  卿塵便白天以男裝示人,晚上時常化作女裝撫琴,只對謝經謝衛兄弟說是請了自己妹妹文煙過來相幫,倆人倒也未見疑。三月下來,謝經謝衛對卿塵經營的本事佩服非常,引為知己好友,三月之後,卿塵如約以五萬紋銀買下四面樓。謝經不愧是生意人,當即和卿塵商討以這五萬紋銀入股其中,共圖遠利。卿塵這些日子和他們兄弟相處的不錯,覺得他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便也慨然接受。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9回復此發言

  52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卿塵待此時方著手整理東面樓房,一遍自己走訪了不少京城名醫。一個月後,挑起了“牧原堂”的招牌,齊集了數位醫術獨到的大夫,有的善治內科,有的善醫外傷,有的長於調理經脈,有的於耳目之症獨到,在這牧原堂同時掛牌坐診,竟成了一方醫館,救死扶傷活人醫病。樓上還是藥間病房,與其他小醫館自不相同。

  卿塵亦用自己在四面樓生意中所賺金銀將牧原堂一層開了善堂,每日抽空專為窮苦之人看病,有時候連藥錢都一併搭上。自從開了牧原堂,便常和幾位大夫談醫論藥,自覺獲益匪淺,逐漸深得了中醫精髓。

  這日卿塵照例去樓中各處看查一番,打理了些事務,突然想起自己幾個月前當掉的簪子還在當鋪,便回房取了銀兩,想去贖回。

  走到門口,剛好遇見謝衛,被他一把拉住:“文清,去哪兒?”

  卿塵一時想不出地方搪塞,只好如實答道:“當鋪。”

  謝衛奇道:“難道缺銀兩急用?是不是銀子都貼到善堂去了,為何不找我和大哥商量,反而去當鋪?”

  卿塵無奈再答:“不是去當,而是去贖。”

  謝衛問清緣由道:“當鋪那種地方,東西進去容易出來難,我同你一起去好了。”不由卿塵分說,拉了她便走。

  卿塵推脫不得,只好和謝衛並騎同去。到了那日當簪子的地方,下馬道:“是這家了。”

  謝衛隨後下馬,抬頭看了看:“原來是殷家的鋪子。”

  卿塵正舉步入內,聞言身上一僵,回頭問:“你說什麼?”

  謝衛隨口答道:“這鋪子是殷家的產業,對面錢莊也是,殷家女兒貴為貴妃娘娘,家中富甲京城,城中錢莊當鋪十有六成是他們家的。”

  卿塵愣在當場,心中說不清緣由的來了一股無名火,難怪一支簪子當了千兩紋銀,原想不再受夜天湛恩惠,不欠他人情,誰知到頭來還是靠了他才有今日,當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有火無處發。

  謝衛見她皺眉不走,問道:“怎麼了?”

  卿塵氣道:“你身上可有銀票?”

  謝家二公子出門,豈會不帶銀票,謝衛點頭:“有。”

  “可有八千?”卿塵問。

  “啊?”謝衛愣了愣:“八千沒有,三千倒有。”

  卿塵伸手:“先借我一用。”

  謝衛見她臉色古怪,似有怒氣,掏出銀票給她:“什麼事?”

  卿塵自袖中拿出自己帶的兩千銀票,憤憤想道:“事已至此,十倍奉還給他,雖沒帶這麼多銀票,五倍也一樣。”扭頭便往堂前,走到一半,突然心底一松,腳步停下來,覺得此舉太過無聊。有心無意,這事難道還能怪他怨他?自己這是想拿什麼出氣,還是惹事生非?

  想到此處,一皺眉頭,回頭又將銀票遞還謝衛:“多謝謝兄,還是不用了。”

  謝衛見她突然面色不善轉而又恢復正常,被她弄的莫名其妙,道:“你這是怎麼了?”

  卿塵頹然搖頭:“我想岔了些事,無妨了。”說罷便去櫃前,那日的老先生不在,將當票遞給小夥計。小夥計看了一眼當票,轉去內堂,一會兒回來手中拿了個盒子,一分不多,收了卿塵一千兩銀票,原物奉還。

  拿了簪子,卿塵一言不發扭頭外出。待快到門口,突然嘆口氣,回頭張口欲對小夥計說什麼,頓了頓,那句想要他轉達給夜天湛的謝謝終究還是沒有出口。

  無比鬱悶的低頭出門,翻身上馬。卿塵越想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在自己拒絕了一個人後,卻被動或主動的不斷接受著他的保護,自以為不再依靠他的時候突然發現原來依然處於他的庇佑之下。這叫人有種挫敗感,或者更確切的說還帶著三分慚愧,仿佛在這裡一天,便始終欠了夜天湛什麼,永遠也還不清的感覺。非常非常的,無奈。

  謝衛一路相隨,不時奇怪的看卿塵。見她神不歸屬的策馬往正東長街而去,提韁上前道:“喂,今天此路不通,西征大軍駐紮城外休整一日,今日回朝必然從此經過,天帝親在神武門犒軍,禁衛軍一早便戒嚴了。”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9回復此發言

  53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萬馬千軍只等閒

  “嗯?”卿塵捕捉到謝衛話中信息:“西征大軍回朝?”

  謝衛點頭:“西征大軍班師回朝了。”

  “是那四皇子夜天凌?”卿塵問。

  “沒錯。”謝衛道。

  “哪裡能看到犒軍?”卿塵接著問。

  “犒軍?”謝衛想了想:“臨近神武門的青雲閣應該最能看的清楚。”

  “走,看犒軍去。”卿塵輕抖韁繩,雲騁微嘶一聲,掉頭而行。

  “哎!”謝衛縱馬跟上:“現在青雲閣怕是早就被人包滿了,想看犒軍你怎麼不早做打算?”

  卿塵皺了皺眉頭,這些時候忙裡忙外,不想轉眼數月過去,夜天凌的西征大軍竟已到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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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這個她心中一直藏著的迷,曾經共同歷經的生死,在這個時空第一次讓她刻骨銘心的記憶。那個夜晚他眼中漫天的星光,山洞前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如此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

  “記住不要出去,我一定回來。”這是他對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他一定會回來,現在,可是他回來了?

  青雲閣果然人滿為患,實際上凡事四周能看到神武門的高閣都早已被人擠滿,街道四周也被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卿塵和謝衛到了那裡,連馬都走不動,正發愁,外面圍觀的有人見了卿塵,叫道:“那邊可是寧大夫!”卿塵回頭去看,有幾人早已擠開道路:“寧大夫要去青雲閣?”

  卿塵認出其中一人是前幾日來過牧原堂的小六,家就住這附近,笑道:“正是,不想這麼多人,你母親可好些了?”

  小六忙道:“多虧了寧大夫妙手回春,我娘這幾天都能下地做飯了。”一邊招呼著:“大伙兒讓一讓,牧原堂的寧大夫在這兒。”

  樓下盡圍著些普通百姓,十有八九受過卿塵恩惠,聞言推推擠擠硬將卿塵他們送到了青雲閣前。謝衛不禁笑道:“今日可是沾了你這神醫的光。”

  卿塵道:“謝兄莫要笑我了。”

  青雲閣中里外都坐滿了人,謝衛一扭頭,正抓到掌柜的,要他設法弄個座位。掌柜連連搖頭,兩手一攤:“謝二爺,不是小人不願,這您也看得到,實在是樓上樓下無處可坐了。”

  正商討間,小二一溜煙自樓上小跑下來,在掌柜耳邊輕言幾句。掌柜眼睛挪到卿塵身上,道:“這位公子……”話說一半,也俯身到卿塵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

  卿塵臉色微變,目光投向樓上,掌柜說的是三個字“鳳卿塵”。

  樓上窗前,有人俯身下來微笑看她,卿塵一愣,卻原來是莫不平。

  莫不平顯然已經認出了女扮男裝的她,笑著對她點頭示意她上樓來。卿塵挑挑眉毛,不知他又弄什麼玄虛,對掌柜的道:“一壺碧螺春,送來樓上。”拉了謝衛舉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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