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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湛目光落在她瑩白如玉的臉上,似有所指的道:“不知。”

  卿塵故意笑著嘆了口氣:“……那可能是我……投錯了胎?”眼中露出調皮神色,插科打諢的避免話題繼續下去。

  夜天湛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卿塵放回來的 摺子:“這是陳奏天舞齋販賣民女一案的條陳,父皇前日方才發還了下來。”見卿塵面無表情的聽自己說話,不由問道:“你不想知道?”

  既然在這裡女子沒有什麼避諱,卿塵便道:“當然想,我在等你說呢。”

  夜天湛眼底的清雅帶過淡淡微寒:“若我所料不差,前方大軍回師之日,當是郭其伏法之時。兵部是四哥主事,便是我放下不理,四哥知道了也絕饒不了他。”

  卿塵想了一下,突然問道:“那……右相呢?”

  夜天湛反問:“你覺得呢?”

  卿塵隱隱覺得夜天湛同這位右相併不交好,但想了想道:“怕是無恙。”

  “為何?”夜天湛再問。

  卿塵且想且說:“這案子雖說不小,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右相至多不過是個律下不嚴,罰幾兩俸祿了事。而右相能身居此位,當不是個糊塗人,怎會插手這等事情?不過若是欲加之罪,那就不好說了。”

  夜天湛眼鋒微凌,這句欲加之罪說的大膽。抬手將狼毫筆在硯台上輕輕潤了潤,他這次上疏根本未提及右相半分,原因和卿塵說的不差,不痛不癢的,案子分量還不足。拿過另一本摺子打開,對卿塵道:“你也不糊塗。”

  人說難得糊塗,卿塵並不覺得不糊塗是誇獎。於是指著桌上高高一摞摺子幸災樂禍的對夜天湛說:“好好看摺子吧,免得糊塗了明天上朝不好交差。”然後抿嘴笑著要出門,突然又想起件事回身道:“對了,你那本《兵武六韜》第二卷可否借我一看?”

  夜天湛沿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頭答應:“可以,但是……只能現在在這屋裡看。”

  “嗯?”卿塵不解問道:“為何?”

  “陪讀。”夜天湛只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卻是滿面笑容,和方才卿塵幸災樂禍的樣子有的一比。

  卿塵恨恨瞪了他一眼,卻無奈抵不過那書的誘惑,站了會兒,終於回身抽出來坐到了一旁:“成交。”

  夜天湛一笑,看了看桌上堆積的文案,稍整神色,專心於面前摺子上。

  沒過多久卿塵無意抬頭,見夜天湛靠在椅子深處,閉目不知在想什麼,便將目光轉到他臉上,趁他不看自己的時侯仔細的看他的眉眼,竟和李唐如此之像。那種愛恨交織的滋味悄然而現,她皺眉。卻見夜天湛伸手去拿涼巾,不知在考慮什麼,手裡涼巾有意無意的使勁握了握,便有水從他指fèng流出來,滴到一旁的摺子上。

  “哎呀!”卿塵輕呼一聲,急忙伸手搶救,夜天湛驀地睜開眼睛,見卿塵手裡拎著一本濕了一角的摺子站在面前道:“摺子竟是這樣看的啊?”

  夜天湛若無其事的用涼巾擦手:“所以才要陪讀。”

  卿塵不以為然,半認真半玩笑的道:“我在府中總是閒著沒事,那不如做個書房打雜的小丫頭好了,免得白吃白住你的,總過意不去。”

  夜天湛看了她一眼:“這話聽著生分。”卻又突然失笑:“你倒會挑差事,書房這麼輕鬆,要打雜也送去廚房。”

  卿塵聳肩:“只要有人敢吃,我就敢做,廚房也無所謂。”

  夜天湛打量卿塵,最後挑眉搖頭:“我看……你還是在書房吧。”

  兩人同時大笑,各歸其位,繼續看書。不過夜天湛有時候摺子上看到精彩之處,會念出來要卿塵聽,看到荒謬之處,便和卿塵一起評判。

  卿塵開始對這些東西不十分感興趣,不過慢慢看了些,又有夜天湛這個中老手指點,逐漸看出其中門路。她人極是聰慧,一點就通,舉一反三的和夜天湛言辯起來。心中存著幾千年看來聽來諸多經驗歷史,竟和熟於朝政的夜天湛旗鼓相當,只輸了些不熟人事,不足經驗。

  兩個人談的高興,知安來請了兩次晚膳都被夜天湛打發了回去,直到掌燈時分靳妃終於親自來請,這才意猶未盡的去了。

  夜天湛和靳妃走在前面,知安跟在卿塵後面悄聲說道:“卿塵姑娘,我們七爺在你面前可是真性情。”

  卿塵一愣,隨即想到夜天湛在人前從來都是從容自如,印象中看不到他發怒也看不到他大笑,整個人像是那秋日的午後,溫煦高遠的叫人不禁疏離。今天在書房可是總見他開懷大笑意氣飛揚呢。但是卿塵對知安擺擺手,指了指前面:“他們倆個在一起,才應該是真性情。”

  靳妃窈窕的背影尊貴大方,在夜天湛身邊可謂是郎才女貌,若隱若現的燈火下,看去是一對近乎完美的璧人。

  知安卻私下搖了搖頭,做個“不是”的手勢,不說話。

  卿塵低頭走了幾步,心中一動,覺得自己和夜天湛似乎走的太近了。知安的話提醒了她,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以一個現代人的方式在面對夜天湛,現代女子和男子的相處,不拘於禮的相處,毫無顧忌的相處,興起把酒言歡,隨意吟歌論道,在這樣的時代……大概,不是很合適。

  暗自告誡自己,卻一抬眼,看到夜天湛有意無意的回頭,燈火掩映下一雙俊美無雙的眼睛,掠過風華無限,那溫柔瞬間包裹了全身,卿塵竟就這樣沉浸在了裡面,不想不願不能自拔。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復此發言

  31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淺碧輕紅復卿卿

  初九那日生辰,夜天湛一早朝服入宮,皇族之中自有禮儀規矩要做,天帝亦在夜天湛生母殷貴妃宮中賜了宴,待夜天湛回府已過晌午。前來賀壽的賓客絡繹不絕,將府中上下忙個人仰馬翻。等到夜幕低垂新月初升時,卻終於只剩了幾位皇子。除了領了差事不在天都的幾個,餘下的幾乎都聚在了這裡,自身為太子的老大之下,兄弟們借老七的壽辰打算痛飲幾杯,是為家宴。

  夜天湛果然偏愛後院荷塘的凝翠亭,依舊將酒宴擺在了此處,把酒臨風,月下賞荷,都是極風雅又極清淡的事情。

  前面喧鬧不已,卿塵卻是這府中清閒的一個,只去給夜天湛道了福壽便回房繼續看書。

  最後清明微微隱沒在暗青色的天邊,桃花心木的窗棱,竹簾半卷,透過碧紗送進絲絲涼風。桂子香氣依稀糾纏,古老的桂樹綻放了這樣的清甜,暗香浮動,只是醉人。

  卿塵手中半握著書卷,扭頭望向窗外,終於被那若有若無的淡香吸引,放下書推門走了出去。新月如痕,無垠清遠,四周靜謐如夢境沉沉,仿佛能聽到朵朵桂花在夜色深處悄然綻放,清風穿過樹梢,流連忘返。

  桂子月中落,又何須淺碧輕紅,素雅之中自有梅蘭不及的風姿,無比的寧靜和舒泰。

  卿塵凝視蒼穹,不知何時能找到瓏玲水晶和開啟時空的禁術,回到屬於自己的時空,她不想父母擔心傷心,也不想像離了水的魚一樣,在如此陌生的環境中一天天迷失自己。

  月上東山,如同一雙熟悉的眼眸,清冷,淡然。

  無由的牽念起來,這麼多日了,不曾消失或者忘卻過,縱有風華絕代也無法取代那樣的傲然和孤寂,那是他轉身離開的背影,留在她眼中最後的痕跡。

  這時候凌和十一,他們在哪裡呢?

  卿塵漫無目的沿迴廊緩步,荷香撲面,廊前隔幾步便懸著盞青紗明燈,倒映在清水暗波中,幽幽的別有溫柔盈岸。

  不覺走到一個花牆拐角處,卿塵看不到對面,卻聽到那邊有腳步聲,腳步聲即亂且急,聽上去是幾個人。她怕撞上來人,腳下緩了緩退了一步讓開,那邊卻匆忙轉出幾個人來,當前一人走的急,冷不防撞在卿塵身上。

  卿塵沒想到有人如此冒失,“哎呀”一聲,被撞的踉蹌幾步,險些跌倒。

  “混帳奴才!”卿塵還沒看清來人,便聽到對方怒喝:“瞎了眼了?”

  卿塵聞言柳眉微剔,這人還真是無禮,她明明已經先行站住,是他自己莽撞衝出來撞了人,論理也該他說聲抱歉,即便不道歉,何必出口傷人?

  心裡有些惱火,但面上反到平靜異常,只是玉面淡淡,那雙平時清柔雋雅的鳳目斜飛上挑,看定來人。

  那人看卿塵不著綾羅容顏陌生,只當是七皇子府中的丫鬟,見她也不行禮也不言語,心中火起,揚手便要向卿塵臉上扇去。

  “三哥!”旁邊兩人同時出聲喝止,卻是夜天漓同夜天湛。而和卿塵撞了個滿懷的,正是當今和太子同出一胞,如今被封為濟王的三皇子夜天濟。

  夜天湛眉色清朗如常,細看卻微帶著些焦急,回頭問卿塵:“沒事吧?”

  卿塵聽他叫三哥,心知便是濟王了。今天是夜天湛壽辰,不想掃興,便輕輕搖頭。

  濟王當時便一愣,懲戒個小小丫鬟,不想兩個皇弟竟都攔他,難道這女子有什麼來路?

  再打量卿塵,見她神情淡淡夜色中看不甚清晰,卻自有一種不屈於人的高潔氣度。方要開口相詢,前方鬧哄哄的一群人奔過來,當先一人抱著個昏迷不醒的孩子。這孩子正是濟王膝下獨子元廷,今天隨他來七皇子府上,偷偷溜出了宴席去玩鬧,不知怎麼竟暈倒了。濟王他們正是得了信,才從前面匆忙趕來。

  幾人見了小世子,忙上前去看。濟王一見兒子小臉蒼白如紙,手腳冰涼,也顧不得其他,急得對身邊人喊道:“太醫呢,怎麼還沒到?”

  夜天漓勸道:“三哥稍安毋躁,已去傳太醫了。”

  夜天湛見元廷呼吸微弱,看情形竟不是很好,回身對卿塵說:“三哥方才是心裡著急,才莽撞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卿塵對他笑了笑表示算了,突然看到元廷小手中緊攥著一把花糙樣的東西,凝神分辨了下,略有些吃驚:“糙烏!”

  作者:橘子天空2006111619:53回復此發言

  32回覆:(轉載)醉玲瓏(上卷)作者:十四夜

  “什麼?”夜天湛問道。卿塵見元廷呼吸急促,渾身僵直,對夜天湛道:“可能讓我看看?”夜天湛點頭,卿塵上前看了看元廷手中的糙葉,又伸手撥看他眼瞼,一邊把脈一邊道:“是糙烏的劇毒,快!去找些甘糙,若無便取蜂蜜來,遲了便來不及了!”想必是孩子貪玩好奇誤服了毒糙,這糙烏之毒是要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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