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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幸和唐玉早在梅齋里候著。

  雲沉雅展開京華城鳥瞰圖,信手點了三處地方,道:“飛絮樓,浮生堂,京華方家府邸。”

  唐玉將茶碗蓋合上,愣了愣,遲疑道:“確定?”

  雲尾巴狼懶懶笑,將扇子擱在指間轉著:“儘管去找,方亦飛必在這三處地方之一。”

  唐玉又是愣,沉吟番,自顧自地說:“我不信。亦飛既以逃婚為由,即便還呆在京華城,以他個性,也不會出入飛絮樓,浮生堂這種地方。而方家府邸,早就派人探過數遍。”

  雲沉雅冷笑道:“不信是因還當他是朋友,當他是從前與談笑,與沽酒方亦飛,可他卻不見得這般看。”

  此時,立在旁司空幸也拱手解釋道:“唐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大公子派屬下注意阮鳳動向。屬下派人跟了他數日,發現他極愛出現於這三處地方。而今日……”

  司空幸說到這裡,看了雲沉雅眼,得他示意後,才接著道:“今日,大公子在紫薇堂鸞台下靜觀其變,且發覺這些時日,小棠姑娘一事,確然是方亦飛夥同六王爺等人個陰謀。”

  這樁事,唐玉先前便聽司空幸解釋過。

  其實,方亦飛欲利用舒棠身份可疑處,引起雲沉雅注意。如此來,將百姓聚集在紫薇堂那天,便可引雲沉雅前來。

  而方亦飛根本目的,是為了將雲沉雅身份宣揚於眾,藉此令他在南俊行事受阻。也因此,才有了六王爺前來那出。

  至於阮鳳為何與方亦飛一邊。原因有三:其,阮鳳是六王爺杜涼之子;其二,今日在鸞台上,阮鳳雖為舒棠辯解,可字字句句都說得恰到好處,且與胡通一道,似是要將雲沉雅逼上台子;其三,雲沉雅借小世子杜修之力,查得阮鳳其實與舒棠流言起因相關。

  如今方亦飛乃是遁逃之人,事事都需借他人力。由此看來,方亦飛所託之人,必是阮鳳無疑。

  雲沉雅道:“他雖借今日之事阻。但,能做到魚死網破這步,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亦飛已蓄勢待發。”唐玉接過話頭,神情黯然。

  “不錯。”雲沉雅點頭,“既然他已將事情做絕,也不必留情面。借阮鳳查得他據點,直搗黃龍便罷。”

  “可在利用。”唐玉默了默,抬起頭,平靜地看著雲沉雅,“挑起與方亦飛之間衝突,讓與他相鬥,屆時無論是何種結果,都能揀個便宜。”

  聽了這話,雲沉雅眉梢挑:“撿個便宜,何止是一人?”

  唐玉身形一僵。

  雲沉雅意指,再明顯不過。引起唐家與方家爭鬥,撿便宜除了他大瑛皇子,更有南俊君主。削弱兩大家族勢力,君杜紹,乃至於世子杜修,往後便可穩坐江山。

  “而也別無選擇。”雲沉雅又道。他站起身,端著自己茶盞往唐玉身旁几案上放了,笑道,“這盞茶沒喝過,算是犒勞。尋到方亦飛後,記得問問清楚,他費盡心思霸占這聯兵符究竟為何。哦對了,再順道提醒他一句,危險東西,還是少碰為妙。”

  說罷這話,雲沉雅看了唐玉眼,勾唇笑了笑,要逛出書房去。

  剛走沒幾步,卻聽身後,唐玉喃喃地道:“我不想被人利用……”

  雲沉雅怔,回過身來。唐玉手臂擱在几案上,拳頭漸漸握緊,露出青白指節。他又說了次:“我不想被人利用。”

  然而忽地,他抬起頭,對雲沉雅笑。笑容有些蒼白:“可亦飛若利用聯兵符起兵,第一個對付,便是唐家不是麼?”

  “明知皇上,還有個神州大瑛外人,等得不過是我們鷸蚌相爭,但……一點辦法也沒有。”唐玉說著,沉了口氣,又嘆息著道,“以後……不再這樣了。不被人利用,不做違心事情。”

  不被人利用。不做違心事。

  不知怎地,雲沉雅聽得這句話,卻覺可笑。他道:“凡事都想心隨意動,行隨意動,這倒是個不錯白日夢。”

  “那你呢?今日說要娶小棠,也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嗎?”唐玉驀地抬頭問道。

  雲沉雅眼神一利,勾唇輕笑:“要與我爭?”頓了下,他調侃道:“現如今看來,是六王爺之女,阮鳳之妹,身份倒與般配。”

  其實想起當初與舒棠初遇之事,論感情,也說不上有多深,單單是自己柔和性子裡幾分頑固與執著,令唐玉就是難以割捨。

  須臾,他咬牙閉了眼,搖頭道:“不了。”

  再默會兒,他又長長吁了口氣,看著雲沉雅道:“好好對她,莫要利用就好。”

  另頭,雲沉雅也沉默。頓半晌,他兀自笑,說:“這卻不能答應。”

  唐玉愣住。

  雲沉雅再笑笑,挑起摺扇,悠哉樂哉便出了屋。

  月色已如水,遠天片光華,過不久就是黎明。尾巴狼睡不著,踹醒了萵筍白菜。兩隻小獒犬撐著困意,跟著狼主子,在後院溜達。

  雲沉雅走了截兒,回身蹲下,對萵筍白菜說:“有句話跟旁人說不得,你們幫我記下。”

  萵筍白菜聞言,也不知是否懂得,歡快蹦躂。

  尾巴狼清淡笑起來,說:“這句話是——”

  “很多事沒法保證,也無法給出承諾。但一定會,在能對你好的時候,竭盡所能為你好。哪怕……”雲沉雅蹙眉想了想,又勾起唇來,有些無奈,“哪怕尚還不知情愛為何物,只將當做個可以親近,可以陪伴的人。”

  “小傻妞啊……”

  小傻妞舒坦地睡了夜,第二日醒來,卻是如常忙活。

  舒三易覺得詫異,旁敲側擊問了幾回。字句都不離雲沉雅。舒棠卻迷糊,聽不出引申意義,問甚答甚,搞得爹一頭霧水。

  舒三易另尋他法,打算等雲尾巴狼聘禮。可如此幾日過去,兩邊均無動靜。

  這日,舒老先生忍無可忍,正打算上雲府將事情問問清楚,卻見舒家小棠穿戴妥帖,人端坐於天井裡曬太陽。舒老先生上前問何故。小棠答:“上回雲官人說過三五日來瞧,數著日子,三日過去他沒來,今兒個是第五日,他准來。”

  舒三易語塞,緩了緩神,問:“要是他不來咋辦哇?”

  舒棠一愣,想了想道,“要他今日不來,鐵定有事兒耽擱了,且先等等,實在等不到,就去尋他。”

  豈料這天,舒棠還未等來雲沉雅,卻等來了個不速之客。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前些日子,與曾有紙婚約蘇白蘇大人。

  蘇白臉色蒼白,甫見著舒棠,便迎上去發澀地喚了聲:“小棠……”

  舒棠雖是個老好人,但當日蘇白在眾人面前毀棄婚約事,難免令耿耿於懷。

  舒棠默了默道:“你來幹嘛?”

  蘇白還未答,客棧外又傳來個聲音:“對啊,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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