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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玄垂眸看她一眼,頗是滿意。

  昨日將杜若抱著,沒想到她睡相那麼好,經過一晚上的時間都不曾動彈,一直安靜的埋在他懷裡,好像個小貓兒似的乖巧,他喜愛極了,摟得更緊了些。

  也不知又過得多久,她才慢慢睜開眼睛。

  頭頂大紅色的帳幔落入眼帘,有些刺目,她還在恍惚著,同往常一樣想伸展下身體,誰料手一動就碰到堅硬的胸口,才發現自己是被抱緊了,甫一抬頭對上雙明亮的眼眸,有著奇異的色澤,光華璀璨。

  大早上身邊躺著個男人,有那麼一瞬她極為震驚,但很快就想到昨日的事情。

  她嫁人了!

  往後每日醒來,大約都會見到賀玄。

  緊繃的身體又鬆懈了,她笑一笑道:“玄哥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語氣懶懶的,並沒有急著離開他的懷抱,賀玄心頭歡喜,笑道:“不用管什麼時辰,要是還困便再睡一會兒。”

  杜若搖搖頭:“睡得夠了,頭都有些暈了呢。”她探出頭看一眼窗外,只見十分的明亮,心知肯定不早了,“該是要用早膳了罷?”

  杜家在吃食上面一直都很精細,故而養得幾位姑娘也都是這等習慣,他道:“你要吃什麼只管吩咐奴婢去御膳房。”

  “那我要吃金蘇餅。”杜若道,“我已經許久沒有吃過了,在長安沒有哪家食鋪做得地道,還有……”她忽然頓住,臉一下子燥熱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男人的手不再滿足摟著她,而是沿著她後背,從肩頭撫到腿,她實在很不習慣。

  他好像不知道似的,還問:“怎麼不說了?”

  她輕哼一聲。

  她沉默,他更為的肆無忌憚,沒有一處不去碰一碰揉一揉,杜若覺得自己好像個麵團子了,沒有力氣,任由別人在砧板上揉扁搓圓。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更過分,昨日被他這般那般的親著,她還沒有這樣的難過,今日竟好像哪處被螞蟻啃咬著似的,說不出的不對勁。

  “我,我要起來了……”她突然叫著去推他的胸口,“皇上,不早了啊。”

  可人怎麼起得來,他一隻手牢牢抱住了她比鎖鏈還要堅固,她急得差些哀求起來,他看見她眸色變得水汪汪的,臉頰卻好像染了胭脂,一層又一層的紅從裡面泛出來,耳邊還有輕輕的喘息聲。

  他忽然笑了笑。

  都說魚水之歡,必定不是只一人歡愉的。

  他反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輕聲道:“這回又不疼,你逃什麼?”

  就是不疼她才害怕,那種感覺也不知從哪裡來的,竟是那樣的陌生,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感受,說不出的驚慌,也覺得羞恥,臉好像被燙著了一樣,不能見人,弱聲求道:“玄哥哥,你不要……你快些放開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她這樣的羞態有多誘人,好像雨中的牡丹,cháo濕又艷麗。

  他本不該停手,就讓她完全的盛放開來。

  可眼見杜若好像要哭了,他輕嘆口氣道:“你昨日,沒有人教過你嗎?我聽元逢說,哪怕是姑娘,是不是也要看……”

  她腦海里閃現出幾本畫冊,臉更紅了,嬤嬤是教過的,但她實在沒有很仔細的去看去聽,也不記得會有剛才那種事情,她沒有勇氣去想,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到底才為人婦,骨子裡還是小姑娘呢,臉皮太薄,不像男人,他雖是第一次享受卻已經沉溺的很了,恨不得一日好幾回,要不是顧念她,早已忍不住。他也不想再跟她那麼親近,因保不定自己定力不夠又把她弄疼了,這傷上加傷恐怕不好受。

  賀玄掀開被子把中衣穿上。

  元逢作為下人自然早就起來了,因尋常龍袍都是他給賀玄穿的,而今主子娶妻了,應該是不用自己效力了罷?

  在他旁邊,站著鶴蘭同玉竹。

  “你們怎麼也不進去?”元逢奇怪的瞅她們一眼,“不去服侍娘娘?”

  玉竹性子活潑,悄聲道:“皇上沒發話呀。”

  她們可是怕透賀玄的,哪裡敢私自進去。

  元逢點點頭:“那就等著罷。”

  賀玄穿好了回眸看去,只見杜若也坐了起來正在穿肚兜,與他目光碰上,微微側過身子,將高聳的地方給遮住了,他嘴角一挑,並沒有再去逗弄,昨日今日她已受到不小的衝擊,便讓她緩一緩適應一下。他朝外道:“進來服侍娘娘罷。”

  聽到這話,鶴蘭跟玉竹連忙就疾步進來,行了一禮就去杜若床前了。

  玉竹手裡捧著一套衣裙,笑眯眯的道:“娘娘,這是宮裡做得皇后朝服呢,您以後都得穿這些了。”

  早前的衣服幾乎都沒用了,身為皇后就得有皇后的派頭。

  杜若瞥一眼,那顏色是深青色的,裙擺繡著青鸞,露出尖尖的鳥喙,她不由想到秦氏,秦氏就是穿這種裙衫的,十分的有氣度。

  可自己穿著也能合適嗎?

  捫心自問,她一點兒不喜歡這顏色。

  老氣!

  不自由自臉上就露出了嫌棄的神色,鶴蘭瞧見,輕咳聲提醒道:“第一日都是穿朝服的,娘娘穿著就習慣了,只是厚重一些。”

  是了,別說是衣服,這身份她也得適應,不見奴婢都喊她娘娘了嗎?杜若點點頭,展開手讓她們穿,費得一番功夫才弄整齊,鶴蘭笑道:“是不是讓皇上看一下?”

  杜若想到剛才的事兒還有些羞,呼出一口氣才走到屏風外面去,誰想到賀玄竟然還只穿著中衣,她訝然道;“元逢呢?”

  賀玄回過身,瞧見他的皇后。

  比起昨日裡艷光照人,這身裝扮真正是算得上威風八面,要說尚宮局的繡娘也是花費了心血,可他第一眼看見竟是不喜歡,這顏色也太深了!是誰規定皇后就得穿深青色的朝服?他前陣子心心念念算著時間要娶她,這等繁瑣的事情都是交給下人去做的,這一樁真是不合心意。

  該重新做幾件才好。

  杜若見他眉頭擰了起來,摸摸自個兒的臉:“是不是妝不好?”

  家裡長輩個個都叮囑要有皇后的樣子,她是不能說這衣服不行的。

  賀玄笑一笑:“還不錯,粉可以少一些。”

  手指掠過她臉頰,細膩光滑,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水粉,這東西只會奪去她少女的明媚,他更喜歡早上她睡在自己懷裡的樣子,天然的嬌美。

  他將她拉過來,把高几上的龍袍遞給她:“給我穿上。”

  虧得她傻還問元逢呢,原來他是要她穿。

  杜若臉一紅。

  因她起得晚,幾乎是從沒有見過母親替父親穿衣的,但有時候父親練功,將外袍脫了,母親怕他出汗受涼總會拿了讓父親穿上去。

  今日她也要這樣了。

  龍袍有些沉,拿在手裡很有分量,她第一次那麼近的打量它,覺得這顏色實在是太刺眼的亮,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權勢全都包含在裡面呢,她將它拉伸開來,踮起了腳。

  身上淡淡的清香撲到鼻尖,他習慣了元逢伺候,可由杜若來委實又是另一種感受了。

  他把龍袍穿上,手一緊便將她攬在懷裡:“還有腰帶呢。”

  她低頭給他扣玉帶。

  修長的手指好像玉蘭花,光是看著便是一種享受。

  她做完事情就被他抬起下頜狠狠親了。

  口脂是白白的抹了,還不到一時半刻就被吃得乾淨,杜若抿著略微有些發疼的唇,坐在紫檀木的桌案前,看著一桌子的珍饈美味出神。

  要說杜家也是富貴人家,可這早膳比起宮裡,當真像是貧困百姓。

  那麼多的吃食,都不知吃哪一樣,她可是記得她早上只要了金蘇餅的!

  賀玄道:“只是今日豐盛些,畢竟你我大婚,往後可不是這般奢侈。”他夾起一隻餃子放在她碗碟里,“隨意吃罷,不用拘束,我也不是沒見過你吃飯。”

  這麼一說,杜若倒也自在了。

  比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見兩次面就成親的夫妻,她這樣的婚姻也真不錯,至少賀玄了解她,她在他面前也不用怎麼遮掩。

  她笑著道好。

  御廚的手藝很不錯,比起杜家來是絲毫不差的,她吃得十分歡喜,賀玄道:“中午要吃什麼,也提早說了,省得來不及做。”

  才是早上就說中午的,杜若輕哼道:“你當我是什麼饞貓呢!”

  “只希望你長胖些。”賀玄挑眉道,“這幾個月你怎麼一點沒長肉?”

  “你怎麼知道……”杜若才出口臉就紅了,他自然知道她身上肉有多少的,剛才就摸了半天呢,她咬一咬嘴唇,“長胖了做什麼?”

  “吃啊。”他慢悠悠道。

  杜若差點兒被嗆住。

  鶴蘭跟玉竹忍俊不禁。

  第115章 115

  結為夫妻果真不一樣了,言行舉止上,他一反常態,什麼時候都要調戲她。

  杜若偷偷白他一眼,低頭用膳。

  此時已是快巳時。

  眼見下人們撤掉碗碟,杜若漱了口,想起敬茶的事情,若是在尋常人家,作為兒媳新婚的第一天是絕對不能起晚的,因為要給長輩敬茶,要與親戚們互相見禮。可賀玄早已沒有雙親,便免了這過程,也不知他心裡可有想到?說來也是遺憾,父親常常念起賀時憲,想必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將軍,可惜自己再也見不到這本該是她公公的男人了。

  倒是不知而今賀時憲埋在何處?

  還有賀家的祖廟……

  他們杜家的卻是尚在金陵,並不好搬遷過來,老夫人曾提起過,父親當時阻止了,也不知將來會如何。

  她亂七八糟的想著,耳邊聽到賀玄道:“同我去外面走走罷。”

  因為大婚,他難得有幾日的歇息,並不急於去處理政事。

  杜若笑著站起來。

  春錦殿前就有一處園子,花農照顧的很好,此時百花爭艷奼紫嫣紅,熱鬧無比,兩人肩並肩走著,他手握著她的手,只覺滿滿的愜意。

  放在以前,這宮中風景再美,他都沒有心思去看的。

  “聽說你將鸚鵡,兔子都帶來了?”他主動問起,“想養在哪裡?”

  “我也不知。”杜若道,“讓元逢尋個地方吧,我對這兒尚不熟悉,怕不能隨便亂養……”她頓一頓,“你買的鸚鵡是不是哪裡不對,總是不生小鸚鵡呢,且那公鸚鵡還不學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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