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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也不比她公主府的小。”

  他今天又邀請她去王府,又邀請她坐游舫,她再怎麼,也有點明白了,一下覺得腦袋昏呼呼的,不知怎麼答,他可是未來的皇帝呢。

  第56章

  看她一時沒有回應,賀玄也不急。

  他就這樣站在她面前,風吹動著銀紅色的衣袍,上面的核桃紋微微閃著亮光,像是用銀線織就的。

  他不聲不響,可還是帶給杜若很大的壓迫感,她不好拒絕,說道:“我剛才也沒答應宋公子呢,與哥哥說一聲,他應該會願意。”

  突然把杜凌牽扯進來,賀玄淡淡道:“我是問你。”

  他看著她,眸中琥珀色的光澤不像白天那麼明亮,有些暗淡,卻更深幽,她心頭突地一跳,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差點想逃走,可偏生腳也抬不起來,她只能說道:“那好吧,反正我去年也坐過你的游舫。”

  去年是他把她從趙豫的游舫帶走的。

  她答應了,賀玄笑了笑:“好,端午節我來接你。”

  他說完轉身走了。

  連玉竹跟鶴蘭也都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情緒,她們不由得看向杜若,杜若被兩個丫環看得有點心虛,輕咳聲道:“你們看什麼,玄哥哥的游舫大,請我們去玩也是人之常情,我明兒還得告訴娘呢,我們一家一起去。”

  玉竹膽子大一些,輕聲道:“可王爺好像只請了姑娘一人啊。”

  “請我就是請別人了啊,到時哥哥能不去嗎?”杜若不想多說,往廂房走去。

  身後兩個丫環互相看一眼,都有點懷疑賀玄,生怕杜若聽見,鶴蘭用好像蚊子一樣的聲音道:“我們要不要告訴夫人?”

  “怎麼告訴?又不是確定的事情,且等到端午節再說罷。”玉竹道,“不然夫人提早知道,只怕姑娘會惱了我們呢,畢竟雍王跟姑娘老早就認識了,不定我們想錯,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鶴蘭點點頭。

  杜若還是沒有喝醒酒茶,她躺在床上就想早點睡著,這樣有些醉意是最好的,豈料沒有她想得那麼順利,翻來覆去的,甚至把玉竹都驚醒了,過來問了一次,她起來喝了點水,才好一些。

  待到天亮時,她在睡夢裡都能感覺到從窗口流入的陽光,金燦燦的,照耀在身上好像十分的暖,好像是她在嚴寒的冬日裡,急需要的溫度。

  她突然就把眼睛睜了開來。

  空闊的宮殿裡,寬大的床,賀玄坐在她身邊。

  很是陌生,他的臉色也很冷,眉目英挺卻像覆蓋著雪,她看見他穿著龍袍,那身金黃色顯得他更是高高在上,難以親近。

  她的渾身像是被縛住了,動彈不得,耳邊聽到他說,不管你有沒有想明白,這裡你終歸是不能離開的。

  他俯身過來,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她一下就醒了,大口的喘著氣,頭頂上,粉紅色的帳幔在眼裡也好像模糊起來。

  難道現在才是做夢嗎,怎麼這夢那麼真實,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接近時的呼吸,一下更是混亂了,叫道:“玉竹,玉竹!”

  玉竹就睡在外面,聽見她這樣大喊大叫,著實是被驚嚇到了,連鞋子都沒有穿好,一隻腳踩在地上就跑過來,急問道:“姑娘,怎麼了?”

  她清晰的出現在面前,杜若鬆了口氣,靠在迎枕上,夢裡她對賀玄的態度很是複雜,說不清是愛是恨,以至於那種情緒在胸口澎湃著,好像要炸開來一般,她怎麼會這樣呢?

  見她並不說話,玉竹盯著她看了看,發現她額頭上竟然有些細密的汗水,便問道:“姑娘是不是做噩夢了?”

  “是。”杜若疲倦的道,“你給我倒些水來。”

  玉竹便去了。

  她微微閉上眼睛,想到夢裡他穿著龍袍,可見那日提劍並沒有傷害她,不然她就看不到他做皇帝了,難道他是把自己抓起來了嗎?可為什麼……

  她的臉不由得發熱,暗想幸好夢醒了,不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不過現在,她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玉竹端來水,她喝得幾口朝往南邊的窗外看一眼,見到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看來時辰不早。

  玉竹見狀笑道:“昨日大姑娘出嫁,府里主子們都睡得晚,故而老夫人發話說,早上一個都不要叫,讓主子們多睡一會兒,沒想到姑娘卻被夢驚醒了,”她問道,“姑娘,還要不要再睡一睡?”

  “不了,現在已經清醒的很。”杜若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用完午膳去杜凌那裡,杜凌因宿醉,頭暈腦脹的,她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他,叫杜凌好一陣羞愧,他都不知道他醉了酒品那麼差的,一再說必定要去同宋澄,賀玄賠禮道歉,結果還未去,等杜蓉回門第二日,雍王府就送來了帖子。

  謝氏極為的驚訝,同杜雲壑道:“真是難得了,玄兒還會請我們去做客!”

  她是不曉得那孩子的深淺,杜雲壑暗地裡嘆口氣,他現在想起來都有些驚心,但不管如何,若不是趙堅毒辣在先,也不會把一個年輕人逼成這樣。

  誰又不願無憂無慮的長大呢?

  他道:“既然他請,我們便去罷。”

  謝氏見他反應淡淡,有些奇怪,又問起杜凌的事情:“你何時給凌兒謀個職,他都念叨多少次了,你好歹管一管,他到底也不小了。”

  “就這陣子。”杜雲壑道,“你怎麼也關心起這個來了,我還以為你希望他在家多陪陪你呢。”

  “兒大不由娘,再說,他這樣子是能靜心待在家裡的嗎?還不如有個正緊的事情做呢,他指不定能有一番作為,省得跟上回那樣喝醉酒,還以為我不知,他就是仗著閒著才任意妄為罷。”

  聽著妻子的牢騷,杜雲壑笑起來:“好,都聽你的,肯定讓他有事可做。”

  謝氏又去告訴老夫人,老夫人對雍王府興趣不大,至於二房,杜雲岩跟賀玄是不對盤的,自然不願意去,別個兒與賀玄又不熟,且他帖子裡真就沒寫二房,至於謝彰跟一雙兒女,因是暫住的,謝氏曉得賀玄的脾氣,生怕他們遭到冷待,便沒有去請。

  弄到最後,也就他們大房四個。

  眼見雍王府離得越來越近,杜若坐在轎子裡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等到從二門下來,與謝氏坦白道:“那日大姐出嫁,賀大哥送大哥回來的時候,說請我們端午節坐他的游舫呢。”

  這孩子怎麼那麼親和了,謝氏有點奇怪,明明那天給他介紹姑娘,他還一臉的不耐,難道是為此賠禮道歉嗎?她捉摸不透,笑道:“他既然請,那就去玩一玩吧,反正我們都要去漕運河的。”

  杜若嗯了一聲。

  等到杜雲壑,杜凌也到二門處,賀玄走了過來,他穿著件淺藍色的春袍,頭戴玉冠,束著靈芝紋的腰帶,有如玉樹臨風。

  她忽然想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穿黑色的衣袍了,她叫他穿別的顏色,他真的就換了,她那時還以為真是元逢的主意,面上不由自主的發熱。

  耳邊聽到他與家人閒話,她簡直不能把頭抬起來。

  “請進去吧。”賀玄道,“宴席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尚早,可到處看看。”他與杜雲壑道,“我一直想請你們,只是覺得時機未到。”

  這話一語雙關。

  現在他們要做同一條船,才是時機嗎?杜雲壑對這個看著長大的少年,真是覺得無比的棘手,但好像也沒有回頭路了。

  誰讓他與賀時憲惺惺相惜,甚至要照看他的孩子呢?假使他昧著良心假裝沒有這件事,恐怕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杜雲壑淡淡道:“有心,自會有合適的時機。”

  賀玄沒有說話,半響忽地道:“皇上是不是要立太子了?我昨兒去宮裡,聽聞皇上近日常召見重臣。”

  他雖然是雍王,可到底年紀輕,趙堅要立太子,是不會徵詢他的意見的,而以杜雲壑的資歷,自然是有他一份在,杜雲壑看向遠處,只見牆外種著幾棵梧桐,葉子都伸到庭院裡來了,他道:“是,還是遵循一慣的規矩。”

  都是自家人,他沒有避諱,杜若驚訝,心想原來趙豫還是要做太子的呢!

  賀玄哂笑,看來趙豫最近很是花了番功夫了,不過趙蒙只怕也要從蘭州趕回來罷?

  眾人邊說邊走,謝氏瞧見府里風景好,誇讚了好幾句,至於杜若,今日是異常的沉默,她幾乎沒怎麼說話。

  別人沒察覺,賀玄是知道的,她原本是一個話匣子。

  她究竟怎麼了?

  他看得她幾眼,她並沒有看他,便移開了目光。

  在府里走得半圈,他們行到王府的書房,只見那書架一排排的,擺滿了書,杜凌笑道:“該不會都是你看的吧?”

  “哪裡,好些是原先府中留下的,我閒來無事會看看。”賀玄淡淡回答,目光又落在杜若臉上,她這會兒正當好奇的看著書架,沒來得及躲開,竟然對個正著,想到夢裡的情景,她的臉一下就燒了起來。

  少女的羞怯讓人心動,賀玄一時有些歡喜,又有些疑惑。

  杜若轉而去看書案。

  他的書案收拾得整整齊齊,擺著筆墨紙硯,別的就沒有了,不像她,案上有好些的擺設,不過其中一樣倒是眼熟,那是一個貔貅的黃玉筆筒,是他在很早就已經用得了,在她還小的時候,去過他家,他就是用得這個筆筒。

  看到它,她心頭一陣親切,伸手去摸了摸,低頭看桶內,只見到一團彩色的東西搭在毛筆上。

  這個也很眼熟,她定定的看著,突然認了出來,那是她第一次送給他的長命縷。

  原來他沒有丟啊,放在這裡了。

  第57章

  別人珍視她送的東西,自然是好事兒,不過因為是賀玄,就好像多了一層意思了,所以她只能假裝沒看見,手離開了筆筒,但她這動作都瞧在他的眼裡,眸子不由得眯了眯。樂文小說 章節很顯然,杜若是對他不一樣了。

  賀玄並沒有說話,等他們看完書房,便請他們去用膳。

  看得出來,府中廚子是精心準備的,一道道菜端上來,味道香,樣子也精緻,謝氏想起之前觀賞過的府邸景致,暗想住在這王府也當真是舒適又富貴,難怪好些人家願意結親,只可惜,這孩子愣是沒有瞧上。

  杜凌看著酒盅,與賀玄道:“我還是不喝酒了,上回可對不住你。”

  謝氏斜睨他一眼。

  杜雲壑道:“凡事都不要矯枉過正,少喝一點又有什麼,你要學會的是控制住自己,別爛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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