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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兩夜的時間過去,舒瑤還是沒有醒,臉上的緋紅,在一日前已經褪去,可是無論他怎麼喚,沉睡的人還是毫無知覺,除了水,連點稀粥都不能餵進去。

  林太醫頂著周允鈺冷凝的目光,給舒瑤收針,半刻鐘後,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才給周允鈺稟告,“蔣姑娘身體裡的酒力已經完全散去,再過些時候,就會醒的。”

  “嗯,”周允鈺應了一下,揮了揮手,讓林太醫到隔間裡繼續候著,在舒瑤沒醒之前,太醫院的太醫們是難得安寧的。

  “方子上的藥材都湊齊了嗎?”周允鈺腳步輕抬,到了他這兩日辦公的隔間,想到了什麼,隨即問了一句隨身伺候的陶義。

  “只差最後兩味,正讓人快馬加鞭送來京城,大致端午前後就能抵京,”

  陶義輕聲回到,這兩日龍章宮裡的人都是這樣的音量,只因為裡面睡了一個誰都不能碰的主兒。

  周允鈺點頭,他上輩子總還不算太失敗,至少這明覺告訴他的藥材出處都是對的,“收齊後,讓人送到皇覺寺交給明覺……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陶義立馬點頭下去吩咐。

  周允鈺又處理了半個多時辰的政務,再次回到了內殿,看舒瑤還是睡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腳步輕抬,走上前去,坐在床邊,摸了摸舒瑤的臉,“怎麼還不醒呢……”

  太醫一再和他保證舒瑤一定會醒,可是他心裡還是慌得厲害,若不是理智還在,他幾度甚至想去測一測舒瑤的鼻息,他覺得這麼下去,他就要瘋了。

  “唔……”舒瑤貼著他的手突然蹭了蹭,似乎嫌棄他手上的硬繭,又偏開頭去,閉著眼睛,話語也含糊不清,“祖母……舒瑤渴……”

  周允鈺臉上露出喜色,聽到舒瑤的話,又不由得輕嘆一下,他真想將舒瑤腦中的陳氏拉出來,怎就時時刻刻都只急著她的祖母呢,他是她夫婿,是不是也該記住他?

  “喝點水,”周允鈺端了水,扶起舒瑤將碗放到她的嘴邊,餵了起來。

  舒瑤一時還迷糊,而且她確實渴得厲害,就著溫水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但她總是醒了,喝到一半就覺得不對了!

  她祖母的懷抱才沒有這麼硬呢!她祖母才不會拿著碗餵她喝水,她便是再渴,都是一勺子一勺子餵的!她祖母身上才不是這種龍誕香,而是好聞的蘭花香!嗚嗚……所以她這是在哪裡?

  舒瑤兩天兩夜沒吃任何東西,身體虛弱得厲害,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睛,這才看到了周允鈺,話語也愈發磕巴起來了,“為為……為什麼是你啊!”

  她一睜開眼睛,不是該看到她祖母嗎?為什麼是周允鈺?為什麼是他……舒瑤滿心都是這樣的疑惑……

  周允鈺心中因為舒瑤醒來的高興,立刻縮水了一般,另外一半全變成了氣悶,“為什麼不能是我,你忘了從小到大的婚約,還是忘了我兩日前才給你下的聖旨?”

  周允鈺覺得很有必要糾正舒瑤的想法,他便是還不能和從小照顧她長大的陳氏比,也該和別人不一樣,怎能這般驚訝呢!

  “我……我沒忘,那……我不是還沒嫁嘛,”舒瑤嘟了嘟嘴兒,低著頭一副被數落難受了的模樣。

  “我……我頭疼,你還罵我,”舒瑤還是低著頭,也不哭,可是聲音卻愈發委屈了,要是對著陳氏,她一準兒哭出來了,但她對周允鈺還不夠熟悉,怕惹人嫌棄。

  周允鈺卻真心疼了,話語卻沒軟和多少去,“躺著,我讓太醫進來……”

  “只是醉酒的後遺症,養兩日就好了,”林太醫對著舒瑤明亮清澈一如往昔的眼睛,聲音里也多了些許慈和,“這兩日喝素粥為好,太硬的東西不能吃。”

  “我曉得啦,”舒瑤應了一句,對林太醫笑笑,顯然是認出林太醫來了,但周允鈺還虎視眈眈的,絕不是敘舊的好時候,舒瑤也沒再多說什麼。

  啊,宮裡總算多了一個除蕭太后之外的熟人了……

  御膳房裡何時都備著吃食,沒多久,陶義就端了一碗燕窩粥上來。

  周允鈺端過,吹了吹,餵給舒瑤,這動作這兩日陶義並不少見,周允鈺擔心舒瑤身體,試著餵過好幾次,但真正進入舒瑤肚子的並不多,所幸,她終於醒過來,除了精神更差些,並無其他大礙,但這酒是絕對不能讓她碰了。

  可被周允鈺伺候了兩日的舒瑤並無這些記憶,她瞪圓眼睛,似乎想奪路而逃,可惜身體沒體力不說,那種被周允鈺目光鎖定,逃無可逃的感覺,實在明顯,逃不了只能受著了。

  “我是皇后,所以你……餵我?”舒瑤的意思是她是皇后,所以她如今的身份能承受得起周允鈺如此對她,得周允鈺肯定的點頭,舒瑤也終於不再那麼心慌了。

  舒瑤抿了抿嘴唇,有點嫌棄,“都沒味道,比林嬤嬤給我煮的藥膳還難喝,”

  “你乖乖喝,身體好了,就不用吃這沒味道的粥了,”周允鈺也算是摸著舒瑤的一些秉性了,知道她心地向來柔軟,對於一些真誠待她的人,最沒辦法。

  果然他這話出來,舒瑤即便還是不情願,也是乖乖把粥喝了大半。

  “我什麼時候能回家,”舒瑤見周允鈺要走,連忙扯住了他的袖子,仰著頭,一臉渴望地看著他。

  對著這樣的舒瑤,周允鈺卻想把她永遠藏在龍章宮裡,到時候直接從龍章宮嫁到鳳翎宮好了。但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立馬就被他自己拍滅了。

  “再休養些時候,傍晚的時候,我送你去母后那裡,”周允鈺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遺憾,人醒了之後,舒瑤肯定不能還一直在他這裡待著。

  他再次告訴自己,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等得起。

  舒瑤收回自己的手,點了點頭,“也好,這兩日……謝謝你了。”

  舒瑤對於醉酒的記憶並非毫無印象,加上這兩日裡迷迷糊糊之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喚她,有一點冷,卻也有一點溫柔……

  她總歸一個月後要做他皇后,雖不比尋常人家夫妻,卻也是日後接觸最多的人,太過拘謹也無必要。

  周允鈺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的舒瑤絕對無法接受他們太過親密的接觸,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像一個……長輩那般。

  “我讓依依進來伺候你洗漱,”話落,周允鈺就抬步離開。

  舒瑤也終於鬆一口氣下來,她看著自己穿著其他寢衣,心中不是不慌的,但周允鈺這話一出來,她就自動理解為,這兩日都是依依伺候她換洗的。

  “幸好,幸好,”舒瑤拍拍胸口,對周允鈺總算多了絲好感了,也幸好依依是周允鈺的暗衛,否則和舒瑤一對話,一準把周允鈺這兩日的行徑都曝光,那點點的好感,肯定立馬消失不見。

  蕭太后也一直關注著龍章宮裡舒瑤的消息,得了她清醒過來的事情,她根本就等不及周允鈺將人送過來,或許,她根本就不大相信,周允鈺會把到嘴邊的肉這麼送出來。

  一個皇帝的占有欲是不能小看的,在蕭太后看來,周允鈺是對舒瑤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了,是好是壞,依舊得留待日後才能知道。

  “楠姨……”舒瑤換了衣服,正在依依的攙扶下,在內殿走動,看到進來的蕭太后,立馬送上甜笑。

  “是瑤兒不好,讓您擔心了,”舒瑤隨蕭太后摸頭摸臉,想起兩日前的事情,更多的是自責,當時是她自己心不在焉,喝了酒,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如果……周允鈺沒把她弄到皇宮裡就更好了。

  她現在十分迫切地想要見她祖母……

  天知道,她和祖母相處的時間只剩這一個多月,這還憑白在宮裡睡了倆日,嗷,太虧了!

  “隨楠姨到壽安宮,等端午宴之後,送你回去,”蕭太后拉著舒瑤的手,臉上的表情極為柔和,似乎看出舒瑤心中的想法,“我已經讓人請你祖母進宮來了,許半個時辰就到了。”

  “真的啊,您對舒瑤太好了,我太喜歡您了,”陳氏到來的消息,徹底衝散了舒瑤臉上的愁緒,當下就沒了顧慮,一不小心也將周允鈺完全拋在腦後,沒心沒肺地就隨蕭太后前往壽安宮去了。

  在御書房門口得了消息的陶義,躊躇幾許時刻才進去給周允鈺稟報,彼時周允鈺正在召見大臣,商量要務,聽了他的話,也才皺了皺眉頭,沒讓人阻止,或許他早就預料到了。

  第37章

  沒過多久,陶義又再次進來稟報,聽完,周允鈺鳳眼微眯,臉上終於浮現了極為冰冷的神色,瞬間殺氣四溢,“讓他到練武場等著朕!”

  “是,”陶義領命下去,餘光掃了一眼,被周允鈺殺氣震懾在那裡,喃喃不知語何的眾臣,有些驕傲,他家陛下虛歲也不過二十二,卻已經能在氣勢上壓住這些為官為將十年甚至數十年的老傢伙們了。

  “繼續,”周允鈺冷聲說著,原本停滯的空氣,再次恢復正常,議事的氣氛似乎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但在場各自心裡多少是有想法的,老懷欣慰,或如陶義一般驕傲,又或是驚詫不已。

  但略過這些種種,都會猛地浮出唯一相同的想法來,那就是周允鈺已經不是一個輕易可以被糊弄的帝王了,而他做到這些才不過兩年時間罷了。

  一個時辰後,議事的大臣散去,周允鈺也在練武場看到等了他一個時辰的段之瀾,他正在練劍,明明是招招都沖人性命的詭異劍法,卻讓他給練出一種扭曲的美感來,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從裡到外都是一種病態的扭曲感……

  或許他以為的了解他,也不過是他展露給他看的一面罷了。

  周允鈺根本沒有和段之瀾寒暄的意思,他提起一把□□,就對著段之瀾出招,招招凌厲,根本沒有任何留手,此世十多年練武,再加上上輩子的經驗,或許曾經可以和他旗鼓相當的段之瀾,此時卻不是他的對手。

  段之瀾在十招之後就一直被壓著打,他練的殺人劍,周允鈺卻是帝皇氣勢,本就不適合對練,但即便如此,段之瀾也漸漸被周允鈺的不留情激發出了一股血性。

  依舊狼狽,卻越發拼命,場外的陶義看得心驚膽戰,幾次都怕那沒分寸的段之瀾傷著周允鈺哪裡。

  但場上局勢,轉眼瞬變,周允鈺的□□從段之瀾左肩胛的位置刺出,而原本還全力抵抗的,卻突然就不動了,甚至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隨那□□近身,隻眼睜睜看著,不懼不退!

  他不要命,周允鈺卻還不能傷他,但也僅僅是不能見血的傷,他揚起似嘲似諷的微笑,該刺為砸,那一下狠狠挨在肩上,夠他痛個三五天的了。

  “三哥,幾年沒見,身手這般了得了啊,”段之瀾溫柔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齜牙揉著肩膀,略有些憤恨地道,“還沒消氣,要不再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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