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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多年習武的依依和秦風也是,不自覺地就會忘了,或者習慣了他在前。

  可她依舊覺得,他怎麼都不該是這種沒存在感的人啊!

  舒瑤卻不知道,這是周允鈺在邊境打戰時,和一個老兵學的,通過一些細微的肢體變化,以及刻意的收斂氣場,來達到這種弱化存在感的效果。

  但對於靈覺天生敏感的人來說,效果不大。舒瑤就是屬於這一類人里。

  腳步越抬越是艱難,卻也這麼堅持了下來,比舒瑤預想的要順利許多,除了那黑衣男人,還有那少女卻也總會在前頭等著舒瑤,話語不留情地嫌棄舒瑤慢,卻也非要等著她。

  舒瑤就這麼一步一喘花了快兩個時辰的時間才到了半山腰的皇覺寺前,雙腿微不可見地顫抖,隱藏在帷帽里的小臉甚至有些蒼白,可神情卻依舊振奮,

  “到啦,我們到啦,爬上來了!”

  對於其他人來說很容易,甚至微不足道的事情,對舒瑤來說卻不是,這種感覺就和她無數次在鬼門關轉悠回來的勝利感一樣,戰勝的不是其他,而是她自己。

  “是啊,姑娘好厲害的,”尋香很知道舒瑤的身體,此時也同樣為她高興,甚至與有榮焉。

  依依同時扶住舒瑤的另一邊,撐起她大半的重量,如此她更能清晰地感覺到舒瑤身體的顫抖,她這才真的體會到舒瑤的身體是怎樣一種狀況,只怕到半路就是她的極限了,可她依舊上來了,靠的就是她的毅力了。

  “我叫段之萱,你叫什麼?”

  那少女似乎也被舒瑤的情緒感染了,雖然依舊驕傲地仰著腦袋,卻也算認可了舒瑤的毅力,覺得舒瑤算有資格做她的朋友,能夠知曉她的名字了。

  舒瑤將目光探去,見名為段之萱的少女笑看著她,卻一晃神不見了那個領了她一路的男子,她下意識地看了一圈兒,可人來人往的皇覺寺前,已經無從找起了。

  舒瑤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或許是她自作多情,但能這麼順利爬上來,終歸是多虧了他的,她還想讓尋香去給他送點吃的當酬謝呢。

  “蔣舒瑤,我十七歲了,你呢?”舒瑤能感覺出來這是一個有些驕傲的直慡姑娘,心氣兒高了點,卻莫名慡利,怎麼也比心眼多多的人好相處得多。

  “我十五歲!”段之萱話語充滿了驚嘆和不敢相信,“你十七歲,你沒騙我?”都說虞京的女子嬌小,沒聽說嬌小到這種地步,看著比她還小啊!

  “年前剛剛及笄,虛歲十七,”卻也依舊比虛十五歲的段之萱大,舒瑤淡淡地解釋著,她已經很習慣面對這種驚嘆了。

  “萱兒……”

  “瑤兒……”

  兩個男聲同時響起,舒瑤和段之萱一同看去,就見皇覺寺前道路旁一排柳樹下,原本各自站著的兩個風光霽月的男子,幾乎是同時叫了她們。

  第020章:嫉妒

  年方二十的蔣書玦天生一副得天獨厚的相貌,俊美無濤,讀書萬卷,遊歷南北,洗鍊了他身上的浮躁,純然正氣,無論容貌,還是氣韻,京城裡還真找不出多少能和他相比的男子,但此時卻見到了。

  喚段之萱的那個男子,一身湛藍錦袍,孑然而立,挺直如青松,那張臉更是美到讓女人都要嫉妒了。

  皮膚白如瓷玉,飽滿的額頭下,飛眉入鬢,一雙桃花眼,天生帶笑,勾人心魄,英鼻薄唇,勾勒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無關性別,雄雌莫辯,只一眼就再難讓人忘了他。

  他看著段之萱時,神情折she出一種渾然天成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溺死在他的眸光中,這是一個溫柔得十分危險的男人,多情似無情。

  “二哥!”舒瑤尋聲回喚了一句,她心中記掛著祖母,也就顧不上欣賞美色,立馬笑著迎自家二哥去了,她自是知道他們擔心了一路,特別是愛操心她的二哥,祖母,

  “二哥,我爬上來了,自己爬上來的,厲害不?”

  “知道了,你厲害,”蔣書玦眼角掃過隔壁柳樹下的男子,心中點頭,他妹妹果然不是膚淺的女子,要知道他們在這兒等了多久,就被圍觀了多久,不少京中閨秀都放下矜持,想要來搭話,不是一般的煩人。

  也就是那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溫柔淺笑的模樣,從神情到話語都和氣到讓人心折,當然心折的不是他,而是那些聞風而來的閨秀們。

  嘖,他怎麼不知道京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愛裝模作樣的人了?

  他腳步一移換了一下位置,徹底擋在了舒瑤面前,隔絕了那邊可能的視線,看著情竅未開的妹妹,又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帷帽,無奈又寵溺地道,“走,祖母早等著你了,祖父勸了好久,才讓她進去等的。”

  “是我不好,讓祖母大哥,還有二哥你擔心了,”舒瑤認錯的習慣很好,當下就開始反省自己了,話語中就充滿了歉意,軟糯音色中帶著點歉疚的哽咽,蔣書玦就只剩下心疼了。

  “瑤姐姐,你住哪兒,我可以去找你玩嗎?”

  段之萱和叫她的男子說完話,就叫住了舒瑤,她對舒瑤還是很有好感的,再加上……舒瑤她二哥實在太好看了,是她所見過男子裡,為數不多能和她大哥站一起,還不被比下去的了,實在難得。

  舒瑤卻不知道她心思跳躍得這麼快,她也挺喜歡她的,當下就點了頭,“我家在南後巷的蔣國公府,萱妹妹隨時來找我玩兒。”

  舒瑤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雖然沒瞧出段之萱到底是京城哪個人家的女兒,但也知道她非富即貴,要找她容易的很,也沒有忸怩和隱藏的必要。

  “嗯嗯,我會來找你的,”

  段之萱連忙點頭,目光又不自覺掃了一眼蔣書玦的背影,實在太養眼了。她的目光太過露骨直接,背對他們的舒瑤書玦看不到,她身邊的那個男子,自是看得出來,卻也沒有點出來的興致。

  “蔣國公府……”男子臉上突然牽起了一絲笑容,美到人心神搖曳,萬物黯然,“原來是她……”

  “誰?”段之萱對男子的笑容卻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張揚和明媚都自發收斂了起來,瞬間比小白兔還乖巧起來,目光在男子的笑緬上掃了一下又一下,好奇心按捺不住,“你認識我瑤姐姐?”

  男子卻不再回答,自顧往寺院裡走去,眸光里卻閃過一絲絲幽深和探究,姓蔣,可不就是那人的未婚妻嘛……

  段之萱見他不肯回答,只能自己琢磨,不過舒瑤給的信息已經足夠明確了,稍稍一想,她也就想到了,“原來是未來皇后啊……嘖,有什麼好神秘不願告訴我的,哼哼,我還不是想到了。”

  她低低地腹誹著她大哥,卻不敢讓他聽到,只有她這種他身邊待久的人才知道,那溫柔的背後,是怎樣的變……態和扭曲。

  “主子?”在任何人都注意不到的一個角落裡,貼了滿嘴鬍子的陶義忐忑地看著氣息越來越冰冷殘暴的周允鈺,但作為最忠誠的奴才,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怎麼也要提醒周允鈺他的不對勁。

  “嗯,”周允鈺應了一句,此時他算是見證了段之瀾和舒瑤的第一次相見,段之瀾眼中的那種興味兒,他並沒有錯漏,此時自然還不到傾慕的地步,但以後……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曾經他不曾在意過的細節,段之瀾曾願用西南邊境十年安定,換他一個承諾,若不是那年他意外身亡,他要用這個承諾換什麼?

  周允鈺閉了閉眼睛,不用自欺欺人了,周允鈺你就是在嫉妒,上輩子就嫉妒了,這才有榮寵妖姬的事情,這才牽連了舒瑤的性命。

  “龍一,”周允鈺收斂了自身氣息,低聲說著,眼中滑過深深的嚴厲,一個人影隨他話落就跪在了他的面前,臉上滿是失責的愧疚,“回去自己去領罰,”

  西南王段之瀾和萱明郡主段之萱都到了這京郊的皇覺寺了,可龍衛呈給他的消息里,他們本還該在津州的一個小鎮裡,離京城至少得有四五日的路程。

  “是,”龍一不敢有任何的狡辯,這的的確確是龍衛的失職,他作為首領,自當領罰。

  皇覺寺內一獨立的客院,舒瑤見了陳氏之後,就到她暫住的客房裡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再睡了個好覺,才再去尋陳氏,彼時韓氏譚氏等人都在。

  “玥兒搖到一支上上籤,大師都說玥兒涅凰再世,造化不淺呢,”

  韓氏面帶喜色地說著,皇覺寺的簽文向來都極受京城貴婦的追捧,上午她們提前到了,韓氏就帶著蔣舒玥搖了這支簽,涅凰說的可不就是她的玥兒嗎。

  除了一國之母,什麼人還能稱為凰呢,她自動忽略了那大師解簽時,重點是在那涅凰的涅上,而似有所覺的蔣舒玥,原本有些慌亂的心,也在韓氏的喜形於色中,安定了下來。

  重生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那老和尚不可能知道,何況,她重生歸來,本就是要當那涅槃之凰,榮華一生的。

  “玥兒有蔣家和韓家看著,自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譚氏附和著,酸溜溜的味兒都要飄出幾里了,她也帶著蔣舒玢去求籤,本來還算不錯的中上籤,在蔣舒玥的對比中,也變得一般起來了。

  “祖母安,母親安,四嬸安,”舒瑤雙腿已經開始隱隱脹痛,但臉色卻還不錯,行禮時,身姿似弱柳扶風,眸光流轉間,顧盼生姿,越發有陳氏年輕時的味道。

  陳氏的目光習慣地在舒瑤臉上身上停留幾許,點了點頭,林嬤嬤就立馬上前,讓舒瑤坐到她身邊來,揉揉臉,摸摸手,一派慈祥。

  陳氏是一點不介意讓韓氏等人看出,她就是這麼偏寵舒瑤的。

  “好了,都散了吧,”陳氏話一出,韓氏譚氏都暗暗鬆了口氣,陳氏無論如何看,對她們都說不上嚴厲,可就是那種莫名的氣勢,讓她們忍不住提著心,別提多累了。

  蔣舒玥退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言笑晏晏的舒瑤一眼,閃過一絲極為隱秘的狠意,而後疾步離去。要怪就怪舒瑤,千不該,萬不該,占據了那個她不該占據的位置吧。

  “陪祖母出去走走,”陳氏一直關注著舒瑤,自沒有看到蔣舒玥臉上一閃而過的神色,她此時滿心關注的就是舒瑤的身體。

  舒瑤點頭,扶起陳氏,挽住她的手臂,“我聽人說,皇覺寺的風景可好看了,我沒見過金色蓮花,現在時候還沒到,等它開的時候,我們再來,”

  舒瑤笑語解憂,陳氏也不自覺放鬆了一些,到了院外,老太爺,蔣書玴,蔣書玦都聚在一起,不過基本只有蔣書玦在說話,蔣書玴和老太爺都沉著臉,一臉思索的深沉模樣。

  “這麼多人去把人家大師嚇壞了怎麼辦?”看他們這麼在意,舒瑤心中極是感動的,但她依舊覺得不需要這麼嚴陣以待,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蔣書玦掃了舒瑤一眼,一臉無語的神色,還不待淘汰一下舒瑤,就見陳氏凝眉認同道,“我和舒瑤進去,你們在外面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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