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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盡皆附和。

  老太太的笑容愈發和藹可親。

  曾文靈的臉色不太好看,想要駁斥,被莊明心死死的握住了手,甚至都掐疼了她的指尖,她也只能作罷。

  徐氏趕忙讓人端了茶點來,“大家逛了園子後應當累了,不若吃點點心歇一歇。”

  這話題就也止住了,太太們轉而說起了家中的孩子們。

  酈南溪怎麼也沒料到重廷川會跟了他到外頭。看他邁著長腿悠悠然的綴在後頭,她終是忍不住笑了,推了他一把道:“別在這兒礙事了。進屋喝茶去。”

  重廷川順勢握住了她的手,看她手心暖著手背泛涼,就慢慢給她搓著手背暖著,俯身在她耳邊低笑道:“嫌我礙事?小丫頭膽子愈發大了。”說著,又在她腰側捏了一把。

  酈南溪大驚,忙左右去看,生怕被丫鬟婆子們瞧見兩人親昵的這一幕。

  “你放心。”重廷川莞爾,“有我在的地方,沒什麼人敢看過來。”

  酈南溪左右四顧看確實沒有人敢往這邊看,這便放心了些許。邊吩咐那些戰戰兢兢的捧了碗碟過來的丫鬟將東西收拾好。

  丫鬟們眉眼低垂,大氣也不敢出,匆匆過來將東西收好,又匆匆而去繼續忙碌。過了好半晌,終是歸整完畢。

  這些處理完後賓客們也已經盡數離去。

  重廷川本打算拉了酈南溪就走。酈南溪想著最好過去與祖母說一聲,便讓他在院門口先等她一會兒。

  她之前聽老太太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啞,想著老人家許是忙了一天嗓子乾澀,便從荷包里拿出備好的自己今日喝的花茶,親手泡了一杯,借著道別的時機順便給重老太太送去。

  呂媽媽見酈南溪過來了,笑道:“老太太就在裡頭呢,正和二太太說話。六奶奶過去就是。”

  今日賓客往來眾多,來來回回間不通稟直接進屋的次數很多。丫鬟們正忙著幫助收拾東西,見呂媽媽這樣說了,就沒高聲通稟。

  酈南溪便徑直往那放下了厚布門帘的屋子走去。

  此刻重老太太與徐氏正說著曾文靈和重廷劍定親一事。徐氏還是想要結這門親事的。

  “不成!”重老太太斷然拒絕,“川哥兒一回來,她那眼珠子就跟黏在了上面似的,半點也挪不開。若是讓她嫁過來,這家裡鐵定要亂!”

  徐氏一心想要為自己第三子求一個好的前程、一個好的岳家。見老太太制止,她忙道:“老太太,您憐惜著劍哥兒些罷。曾姑娘這樣好的家世,哪裡去找?”

  “不成。只要會在家裡作亂,家世再好也不行。”重老太太斷然說道:“這事兒沒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她……”

  “這邊就你一個能惹禍的就罷了。你還想多幾個出來?”重老太太壓低聲音,慢慢的一字字的說道:“這些年來,老二庶出的兒子一個都沒活成。就山哥兒被他爹護得緊,長了那麼大。結果,還是不成了。”

  徐氏瞠目結舌,訥訥無法言語。

  此刻酈南溪剛好走到了厚重的門帘外,手都已經抬起指尖觸到了門帘上,卻在用力推開的一剎那硬生生止住去勢,停了下來。

  屋裡,重老太太閉了眼,想到乖巧聽話的三孫子,一顆淚滑出了眼眶,“山哥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有數。”她哽咽著擺了擺手,“你出去罷。若不是顧念著你給我生了三個孫子,我也不會……”

  後面的話,卻是說的太輕了,即便是在這緊挨著門帘的地方,也是聽不甚清。

  酈南溪心中狂跳不止。她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離開反倒要讓外頭伺候的人起了疑。這些人里有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也有徐氏身邊伺候的。如果兩人問出什麼來,她怕是討不得好去。

  努力穩了穩心神,酈南溪硬生生扯出一個笑來,話語中帶了幾分笑意,揚聲問道:“老太太可在裡面?我給您斟了茶,不若嘗一嘗?”說著就掀開帘子進了屋。

  老太太眼中濕意猶在,忙背過身去悄悄擦拭了下。

  徐氏上前遮住老太太的身形,強笑者與酈南溪寒暄:“六奶奶怎麼過來了?”又問:“來了多久了?”

  “剛過來。”酈南溪道:“我聽祖母嗓子發啞,記得自己帶著花茶,就給老太太泡了一杯。”她笑著對重老太太的背影道:“六爺還在院子門口等我呢。我可片刻時間都耽擱不得。就不在這裡打擾祖母了。”

  徐氏一聽重廷川在外頭等著,知曉酈南溪定然是快速來快速去,剛才的話應當是沒有聽到。

  她心下鬆了口氣,笑道:“老太太等下就會喝的。你擱這裡就是,莫要讓國公爺久等。”

  酈南溪語調歡快的“哎”了聲,朝老太太的背影福了福身,腳步輕盈的出屋去了。

  待到門帘重新放下,徐氏趕忙走到門邊兒,將門口伺候的幾個人叫了來,“剛才六奶奶來了後,在門口站了多久?”

  丫鬟婆子們都道:“剛過來就進屋了。國公爺在外頭等著,呂媽媽看六奶奶時間緊,也沒讓通稟就直接讓進了。”

  徐氏徹底放下心來,進屋給老太太說起這事兒。

  重老太太卻不願搭理她,依舊只擺手要她走。徐氏無奈,只能低垂著眉眼出了屋。

  待到屋裡清淨下來,重老太太方才扶著椅子坐了下去,端起茶盞一點一點的慢慢品著。

  回去的路上,酈南溪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其實隔了那麼厚重的帘子,那些話她聽得有些模糊,不是十分清楚。因著心中太過震驚,因著不曉得自己聽的是否準確,她也就沒有把握那些話適合不適合與重廷川說。

  重廷川和酈南溪說了幾句話後,酈南溪都是隨口應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他看出酈南溪有點心不在焉,便問:“今日可是累壞了?”

  酈南溪伸手攔住他結實的小臂,側身靠了上去,半倚著他往前行,“有點累。不過,也有些收穫。”

  “哦?還有收穫?”重廷川抽出手將她摟在懷裡,“說說看。”

  曼姨娘和重三爺的事情都在唇邊了,酈南溪最終還是沒有立刻說出口,轉而講到:“那王力夫妻倆是六爺安排的?”

  重廷川早就料到她會問這些,就將自己怎麼安排人去根據蛛絲馬跡尋目擊者又怎麼讓人安排王力夫妻倆送肉食到國公府給一一講了。

  酈南溪沒料到重廷川這麼早就開始查重芳柔的事情了。算算時間,差不多她剛醒來他就在著手此事。不由嘆道:“六爺的動作可真快。”又有些好奇,“六爺怎的想起來針對她了?”

  重廷川本也不想讓那些齷齪的事情擾了她。她既是不知曉重芳柔那一茬,他就也不打算告訴她,免得她又添一樁糟心的事情,就道:“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記起當時梅家二公子的神色,最重要的是當時沈家那繡娘仔細聽仔細看的模樣,酈南溪基本上能夠預想到重芳柔未來的日子將會如何了。

  重廷川看她雙眉緊鎖,自打剛才從老太太那裡回來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定,想她許是因為重芳柔的事情而煩憂,就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說道:“莫要為旁人的事情而煩憂。”

  “為什麼?”

  “不值得。”

  酈南溪探手拉過他的五指,仔細的翻看著。

  說實話,他的手真的是非常漂亮。手指修長,骨節勻稱。只不過手上有幾處傷疤,許是年代久遠了,不甚明顯。但像她這樣挨近了看還是能夠瞧見的。

  酈南溪摩挲著上面的傷痕,心裡湧起一陣陣的難過。

  也不知這麼多年明里暗裡的刀光劍影,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六爺。”她輕輕喚了一聲。

  “嗯?”重廷川隨口應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知道三爺是被人害死的。那你會怎麼辦?”

  重廷川手指微動,語氣隨意地道:“殺了他。”

  他說的語調好似十分的雲淡風輕,但酈南溪知道,他這殺意是十分真實的。

  可是那些話她當真沒有聽得太過清楚。

  萬一聽錯了呢?

  聽錯了的話,他應當是會讓人去徹查的吧……

  酈南溪正這樣思量著,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和他稍微透幾句話,看他是什麼反應。誰料還沒開口,腰間卻被人輕輕捏了一把。

  “小丫頭不專心。”重廷川的手該捏為揉,在她腰間和腰後不住的輕撫流連,“和我說著話,卻在想別的。說罷,想什麼呢?”

  酈南溪正想著正事兒呢,冷不防被他來了這麼一下,登時渾身都繃緊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可兩人這麼久的夫妻了,他想做什麼她哪會不知道?

  “別急。”酈南溪趕忙說道:“我、我想和你說說,說說正事兒。”

  抬眼一看,已經到石竹苑了。

  “正事兒?”重廷川繼續揉捏她的腰間,“我覺得,咱們倆之間的事情,才是最正經的。”

  前些日子她身子不好,他沒敢動她。晚上不過是摟著睡在一起罷了。後來她身子基本好全了,卻因前段時間身子難受休息不好所以格外的嗜睡。一倒在床上基本上就能立刻睡著。

  重廷川憐惜她,又怕蹭到她身上結了痂的傷口引了她不適,所以一直忍著沒敢鬧她。如今看她在舊宅里遊刃有餘的安排著各項事務,顯然是生龍活虎十分健康了,這憋了好些天之後就有些忍耐不住。

  酈南溪一看他那冒火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幹什麼。可她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就不住的往外推著他的手,臉熱的說道:“別鬧,我真有事。”

  “我也有事。”重廷川單手攬著她的腰把她拖進了屋裡,抬腿踢上門,一把將她按到牆邊禁錮住,不住吻著,“你再不允了我,我就真的要出事了。”說罷,拉著她就往他小腹按過去。

  酈南溪察覺到某處硬繃繃的火熱著,心下暗驚,忽然想起來他可是曠了好多天了。她心知在他餓了這麼多天的情形下,自己怎麼也討不了好去,心下駭然,扭身就要逃。

  重廷川將她一把拉住往後一帶,她就跌進了他的懷裡。重廷川順勢抱了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緊緊摟著吻著,手中不停,急急的去扯她的衣帶。

  ……可惜的是,她的衣帶依然還是那麼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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