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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二房……子孫都不夠用功。二老爺自己又作風不好沒法給孩子們豎個好榜樣。只七爺重廷劍一人還算可以。如今在清遠書院讀書,課業很是不錯。

  想到兒子重廷劍,徐氏的心裡又暢快了些。

  那曾家的姑娘雖然早先說過些有關國公爺的話,但那時候她年紀小,當不得准。最重要的是曾家的門第好。曾父是巡撫,曾姑娘的哥哥又在國子監任職。怎麼看這門親都是極好的。

  思及此,徐氏就打算不再和酈南溪多計較那些了。畢竟好生辦好這次的宴請才是正事兒。

  徐氏朝老太太笑了下,與酈南溪道:“先前是嬸嬸不對,說錯了話。只是想著贊國公爺幾句,卻用錯了法子。你負責器具那一塊的話,那麼人情往來這一塊就空下來了。”她又朝向了老太太,期盼的說道:“不知這一項有誰來負責?”

  其實老太太有意讓蔣氏來管著這一項。蔣氏入府多年,為人沉穩練達,做這事兒最合適。但那日裡很多事情都要顧及著,特別是吃食。自打重令月在梅家亂吃東西中了毒起,老太太就也注重管理起這個了。

  故而老太太對徐氏道:“老大家的既然不得閒,這事兒就由你來負責吧。至於原先你負責的,就交給你大兒媳就是了。”

  徐氏早先就想和那些高門太太們交好了,聽聞喜不自勝,忙起身說“是”。

  蔣氏看她站起來了,也不得不站了起來,躬身應下。

  何氏坐著問道:“老祖宗,那我呢?”

  “你自然管著原先的就好。”重老太太說道。

  當初她讓何氏負責擺設,本就是覺得何氏做事太過毛躁了些,旁的一個也做不來。若她去管器具,那些東西怕是能碎上一半。若她去管其他兩個,疏漏怕是更多。也就擺設了。東西擱在那裡後,等閒不會有人去動。偶爾有幾個孩子不聽話亂跑亂鬧,但,貴重易碎之物定然是放在孩子們夠不到的地方,倒也不怕他們亂鬧騰。

  何氏聽了後心裡不太舒坦。

  其實早先的時候徐氏私底下曾經和她說過,管擺設比管器具來的要更有臉面些。那些個盤子勺子的,有什麼好?左右都是給人吃飯用的喝茶用的,只要東西不差,處理的好壞沒人理會。倒不如侍弄好了擺設,還能讓旁人一搭眼瞧見,贊上幾句。如果在其中能做到拔尖,碰到了那些懂得欣賞的高門太太們,說不定攀好了關係。

  徐氏總是讓何氏多跟旁人學學擺設,去旁人家的時候,也讓她多看看人家家裡的太太奶奶是怎麼做的。日後自己坐起來也能更為精進些。

  只何氏私底下聽到的好壞不如壞話多,所以不服氣下有些氣餒,就愈發的不上心了。只盼著哪天能換個差事才好。

  哪知道好不容易盼來了更換的機會,卻還是如今這個樣子。唯有她一個人沒動。

  何氏心裡不舒坦,這就怨上了酈南溪。若酈南溪擇了她的差事,她不就可以換上一換了?若酈南溪沒有擇了蔣氏而是她的話,蔣氏不必挪動,照常管著器具就是。她則可以從人情往來與吃食里選一個。

  那兩個都是原先的當家太太來負責的。哪一個都是極其體面。前者可以和往來的高門太太們混個熟悉,後者可以得了大家的稱讚,且那稱讚還比管擺設要來的容易。何樂不為?

  不像她。雖然管著擺設,卻總落不得一個好去。不是安置的花的位置不夠美,就是放置的飾物不夠大方。即便有不少人來了後稱讚,但私下裡她也聽到了不少人在說好些地方不妥當。

  那些客人自然不曉得這一項是她負責,可她知道。所以每每聽見了,心裡總是不太舒坦。

  幾人商議妥當之後,梁氏就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雖然名義上不過是請安,但今日並非初一十五。老太太心裡有數,這是梁氏過來跟她問個准主意。

  因為今日沈家的太太要來和梁氏商議沈青河與重芳柔的事情。

  老太太就讓其他人都散了,獨留了梁氏一個人在屋裡說話。

  梁氏今日過來的時候,重令博吵著鬧著要和她一起來。梁氏素來很順著重令博的意思,重令博無論要什麼,哪怕那要求千奇百怪,她也會儘量的應允了他的要求達成他的心愿。

  這一次也是。雖然被他吵得心裡冒火,但重令博一心想要過來,還吵著鬧著說要去老祖宗那裡請安,梁氏就讓向媽媽把人帶上了。只不過她私下裡吩咐了向媽媽,不准那臭小子走進她身邊三尺之內。

  重令博本就是玩兒性大,邊走邊玩,看著地面有剛松過的土,甚至還撈了一把在手裡捏著把玩。

  向媽媽看他滿手泥土兩手髒髒的樣子也是厭煩。她讓兩個小丫鬟跟緊了重令博,自己不遠不近的在旁邊看著,並不和他挨近。

  重令博走著玩著,等他到了香蒲院的時候,老太太那邊已經關了門和梁氏說話。他看進不去,索性就在院子裡玩了。

  看到旁邊又有鬆開的泥土,重令博就跑了過去。剛蹲下沒多久,見二奶奶何氏走過來,他就高聲喊了一句二伯母。

  他本來也不是太懂禮貌的性子。不過是閒得無聊所以看人喊一喊。

  但何氏先前剛因了管理之事的分配而懊惱著,看他在旁邊髒兮兮的玩著,就沒搭理——重令博是大房的孩子,而且他爹還是重廷川的同胞哥哥。說起來這小子和六奶奶的關係也很近。看了他就想到六奶奶,讓人如何不煩他?

  何氏斜睨了他一眼就從旁走了。

  重令博看何氏不理他,一下子跳將起來,指了何氏質問:“二伯母,我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搭理我!”

  何氏看他這般屋裡就道:“你知道喊我一聲二伯母,就該尊重我些。你這樣說話,哪有小孩子的半點兒禮貌在!”

  重令博和她又辯了幾句。

  何氏本就年長又口齒伶俐,重令博是個小孩子且不過是逞口舌之利,根本不懂得那許多的道理,只憑著一股組蠻勁兒和何氏爭吵。不多時,重令博就敗下陣來。

  何氏教訓了他一通,看他說不過自己,到底心裡舒坦了些,就往前走。誰知剛走沒幾步,腳邊忽然被個有點重的東西擊到。她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團捏得比較硬實的泥土。

  望著自己已經髒了的鞋子,何氏登時怒了,朝著重令博訓斥。

  重令博雙手抱胸洋洋得意的看著她。

  何氏知道他是大太太跟前的寶貝,大太太都輕易不會訓他。旁人若是說他個不是,反倒要被梁氏斥責一頓。看他這般模樣,即便她氣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即刻撕了他,也只能按捺下那百般的怒意,憤然而走。

  臨行前,何氏惱道:“真跟他那嬸嬸是一個德性的。沒一個省心的。”

  重令博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何氏說的“嬸嬸”是誰。

  ——他爹行五。往下就是六爺。而七爺還沒成親。

  重令博上次被酈南溪壓著訓了一頓,早就懷恨在心。聽聞這個時候被何氏說他和酈南溪一個德性的,再想到酈南溪那咄咄逼人的樣子,重令博氣得火冒三丈,當即把手裡的泥巴全部擲到了地上,抬腳踩個沒完,把一腔憤怒全發泄在上面。

  梁氏從老太太那裡離開後就回了木棉苑,聽聞重令博先回了國公府那邊,她也沒在意。左右丫鬟們會看著他護送他回到吳氏那邊,根本不用她操心。

  不多時後,沈太太來了國公府。

  梁氏並未邀了沈太太去她的木棉苑,而是將人請到了花園裡,因為花園更為僻靜,人更少。又因沈太太早先就遣了人和她說,一會兒說不定要見一見重芳柔。她又讓人將重芳柔帶去了旁邊的耳房,讓人守著門。她就和沈太太留在了屋裡細談。

  重芳柔自打被壓著回了院子後就沉寂下來,不鬧騰,該吃飯吃飯,該喝水喝水,一直很好管。到了耳房後,負責她的幾個婆子早就習慣了她的乖順,如今守在了門口見她微微開了點窗戶透氣,就也沒說什麼。

  重芳柔這便瞧見了往花園裡來的重令月與酈南溪。

  酈南溪離開了老太太那邊後又去了趟蔣氏的屋裡,從蔣氏那裡拿了府里待客的器物單子,這就回了石竹苑。路上巧遇重令月。

  重令月見了酈南溪自是歡喜,大眼睛裡滿是光彩。小姑娘拉著酈南溪的手指尖,弱弱問她:“嬸嬸可以陪我去玩嗎?我知道有個地方很有意思。旁人我都沒說。我和嬸嬸說。”

  酈南溪看她這可愛乖巧的樣子,很是感慨。摸了摸她柔順的發,矮下身子笑問道:“不知月姐兒說的是哪裡?”

  “就在花園那邊,並不遠。”重令月一看酈南溪鬆口了,很是歡喜,拉著她的手指,遙遙指了花園那邊說道:“一起過去麼?”

  口中雖然是商議,但這動作已經顯現出小姑娘很是希望她能過去的。

  酈南溪管理器具倒是不需要做太多的提前準備事項。見狀後就將器物單子給了郭媽媽,她則由重令月拉著,亦步亦趨的跟著往花園裡去了。

  進了花園後酈南溪方才曉得,今兒梁氏和沈太太相見的地方就定在了這裡。

  “太太和沈太太正在花廳里詳談。”說話的丫鬟畢恭畢敬,“六奶奶若是不去那邊的話,應當也是無礙。”

  丫鬟說的“不過去那邊”,酈南溪只看了一眼就曉得了是什麼地方。那裡有八個婆子守在花廳和耳房門口外,想要不留意到都沒辦法。

  雖然那裡離這邊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雖然丫鬟說不過去就沒事,但酈南溪還是想要換個地方玩。就和重令月商議。

  重令月緊緊的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就一會兒不行麼?就一下下。我帶六奶奶過去看看就好。”

  先前她與酈南溪遇到的時候,一口一個“嬸嬸”,只因旁邊僅就古媽媽跟著,沒有外人。如今有了梁氏身邊的人,重令月就改了口,轉而叫道“六奶奶”。

  看著小姑娘這樣小心翼翼的懇求著,酈南溪心軟了。

  ——重芳柔的事情,梁氏並沒有瞞著她。即便她現在去屋裡,梁氏頂多看到不悅而已,並不會說她什麼。

  因此,她如果只是在遠離那屋子的地方玩一玩的話,梁氏是更加的不會計較到了。先前她不過是想求個穩妥,所以打算離開。

  重令月此刻正眼巴巴的期盼著看她。見小姑娘果然十分想在這裡給她看那個“秘密的有意思的地方”,酈南溪就緩緩道了聲“好”。又問:“不知月姐兒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裡?”

  重令月見酈南溪肯鬆口了,十分高興。大眼睛裡眨呀眨的,很是靈動。“就在那個假山上。”她指了旁邊一個高高的假山,“我帶你去看呀!”說著就拉了酈南溪的手往那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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