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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殷殷驚醒時,火勢已經蔓延到她的房間。兩個侍衛將她救了出來,她望著眼前的景象,滿臉怒容。忽然想到今日夜裡她似乎睡得太沉了些,這其中必定有鬼!

  很快,整座孤宅俱為大火所掩蓋,在冬日的狂風中燃紅了整片天空。

  顧殷殷疲累地嘆口氣,手上還抱著那盆雁羽白梅。好在及時救下這花兒。

  她朝兩個侍衛道:“走吧。”剛轉過身,就看見有兩匹駿馬朝這邊飛馳而來。

  當先一人是身著攝政王服的凌延,後面一人,玉帶玄衣,錦袍飛揚,容色凜然,眸光幽深如古井秋潭。

  納蘭徵遠遠就看見了大火,他微微一震,眸中壓下來重重黑雲。

  “殷殷!”凌延下了馬,厲聲逼問道,“到底是怎能回事?沈天璣呢?!”

  顧殷殷卻看向納蘭徵,久久不語。

  男子也在看她,薄唇吐出沉冷到極點的三個字,“她人呢?”

  顧殷殷朝那火焰指了指,“沒看見麼?她死了,葬身火海,死無全……啊!”

  男子手中長劍如閃電般出鞘,刺入顧殷殷的腹部。他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猛的抽出劍,鮮紅的血瞬間濺了一地,也濺在那株雪白的花上。

  顧殷殷倒在地上呻吟著,只聽見納蘭徵冰涼的聲音,“我不會讓你死得這樣容易。”

  顧殷殷心頭透涼,卻見男子瘋了一樣衝進火海,高大的身影瞬間淹沒在大火中。她嚇得心臟都要裂開,“旭之!不要去!不要!”

  她想要跑過去抓住他,制止他,儘管他對她這樣絕情,在這一刻她還是心痛。可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又如何制止他?

  隨後趕到的常懷陳安以及其他幾個侍衛們看到這個場景,只留下一人看著顧殷殷,其餘幾個人都冒著大火沖了進去。

  “妍兒!妍兒!”

  男子一聲聲的呼喚在大火中響起,仿佛一錘一錘的重鼓,將人心都壓得喘不過氣來。耳邊滿滿都是房梁木板吱呀著倒塌的聲音,讓這呼喚聲時隱時現,仿佛夢幻一般,又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身體的灼燒絲毫沒有疼痛,他瘋狂尋找著她的身影,想到她可能在某個角落裡被大火包圍,他的整個世界都要崩潰。

  後來他回憶起這一幕,覺得若不是常懷幾個人合力將他硬拉出來,他大約會死在這片火海之中。

  過去他總覺得以感情行事的人太過愚蠢,後來終於知道,有些事情,總是身不由己。

  這次納蘭徵深入夜凌,只帶了這幾個人而已。原想若能接回沈天璣,也可免了百姓一場災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當整座宅子成為一片廢墟時,常懷他們帶著或多或少的傷勢在廢墟里尋找良久,只找到一隻沈天璣時常配在身上的麒麟玉佩。

  常懷想了想,還是將那玉佩呈給了立在那裡仿佛雕像一般的納蘭徵。

  “皇上,方才臣問過那兩個侍衛,依據他們的供詞,臣以為逃走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有可能是,當然也有可能不是。逃走的“采屏”沒有去稟告顧殷殷,可能因為她就是沈天璣,也可能是因為真正的采屏看見沈天璣已經死了,想要逃避責任才逃走了之。

  納蘭徵緩緩接過那玉,燒傷的左手正流著血,他卻仿佛並未覺察。

  儘管歷了一遭大火,這塊玉仍然光鮮美麗。他輕輕摩挲了一會兒,仿佛在感受她殘留在上面的氣息和溫度。連日來的奔波擔憂和絕望仿佛沉沉的山,他多麼想立刻見到她,想要把她狠狠抱進懷裡,永遠不讓她離開……可是,他卻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因她而鮮活的世界再次沉黑黯然。他疼得渾身發抖,閉眼時,一滴水漬落下,在玉上緩緩暈開痕跡……

  凌延知道錯誤已經鑄成,他也不是個吃素的,表面上恭恭順順將納蘭徵他們送出邊境,卻在邊境處埋下重兵。可是沒想到,大昭的援兵很快就到了,黑壓壓的軍隊布滿了整片青黛山脈的西麓。

  納蘭徵坐在馬上,沉聲道,“早就知道夜凌的攝政王是背信棄義之人,朕離開時就給孟將軍下了旨,若是三天之後朕還未出現,就直接起兵攻打夜凌。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凌延雙眸冰寒,“本王的外甥真是好謀略。”

  他冷笑道,“哪裡及得上舅舅。”

  昭武十一年剛到,大昭和夜凌就燃起了戰火。昭武帝以夜凌聖女擄劫大昭太子和皇后,觸怒國威為名義,對夜凌興兵。最開始的青黛一戰,大昭軍隊就以絕對的優勢奪下原田等地,攝政王凌延及大昭聖女顧殷殷俱被擄。

  大敵當前,夜凌政堂一片混亂。尚未成年的小小國主只知道在龍椅上瑟瑟發抖,最後還是國主的親堂兄,攝政王的親信近臣赫連隱站出來獨攬大局。

  一眾心頭惶惶的官員們圍著赫連隱討對策,赫連隱沉思良久,道:“人家已經打上了門,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讓鎮國將軍早些出兵迎戰。另外,立刻全國搜尋沈天璣的下落,越快越好。如今能制住大昭皇帝的,只有沈天璣。”

  第144章 大結局

  剛進入原田,就開始進行嚴密搜尋,幾乎是掘地三尺的尋找。百姓只要稍有抵抗就立刻處死,唯獨女子留下一一揀看,待確定不可能是沈天璣時又全部坑殺。

  死亡恐怖的陰影籠罩在整座原田鎮的天空上,當靈珠顫抖著站在常懷面前經受揀看時,手裡攥著的那枚麒麟玉不小心掉了出來。

  常懷正欲拾起那玉,本坐在後面一動不動的納蘭徵卻一個箭步過來,抓住那玉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起身,狠狠握住靈珠的手臂,“這是哪兒來的?”

  靈珠嚇得不敢說話,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不要讓朕重複第二遍。”

  “我說……我說,是……是聖女大人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靈珠結結巴巴的把事情全盤托出,親自下廚、相對吃飯還有聊天,最後送玉。本是極少的經歷,但靈珠隱隱覺得,她每多說一句,他的神色就會柔和一分,於是描述得愈發詳盡起來,最後道:“我……我原想送還給她,但是……但是聖女大人已經帶著她走了。”

  這是那場大火之前的事情了。儘管如此,他聽著這些也能慰藉幾分壓抑在心頭的刻骨思念。

  “你說,她的臉上有傷痕?”

  靈珠點點頭,比了一個手勢,“好長一條疤痕。但是,還是很漂亮。”

  納蘭徵閉閉眼,很久才能把心裡的抽痛緩過去。那個愛美的丫頭,不知該有多傷心。

  整個鎮子,最後都被鮮血浸透,活下來的只有靈珠和她的家人。那日夜裡,軍隊關押俘虜的大帳傳來陣陣女子的哀嚎,悽慘有如厲鬼。行刑的士兵都有些於心不忍,行完後飛也似的離開大帳,心裡嘆息著,這樣一張漂亮的美人臉,皇上也下得了手。

  當夜,在鎮中一座隸屬於赫連氏的宅子裡,尋到一張寫了字的絲絹。

  那絲絹是被埋在一隻花盆之中的,大約是怕被人發現,埋得極深,上面還掩人耳目地覆蓋了好些雜草,但還是被士兵們挖了出來,可見他們搜查之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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