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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滕鬆一口氣,感激地帶著陳映雪向她道謝。

  陳映雪眼裡淚花閃爍,儘管委屈,卻一句話都不能說。

  今晚以後,肯定沒人敢再去她家提親了。她被元徽帝轉手兩個皇子不說,還落得個禮儀不好的名聲,日後想翻身都不大容易了。

  臨走前,她忍不住回頭多看了謝蓁一眼。只見她坐在繡墩上,仰頭正在跟嚴裕說話,臉上滿意是依賴和信任。而安王則一改面對旁人時冷漠的態度,眼神溫柔,帶著寵溺,認認真真地聽她說話。

  陳映雪忽然有點羨慕。

  那樣的關係,無論別人做什麼都沒法插足吧?

  *

  好好的一場賞花宴,中途被打斷了,大伙兒都沒了賞花的興致。

  閣樓後面,顧如意正在跟嚴瑤安談話。

  身後是宮燈,腳下是一簇簇綻放的曇花,花開正盛,潔白照人。顧如意支開丫鬟,也讓嚴瑤安屏退宮婢,這裡只剩下她們兩人。

  顧如意摘下面紗,烏瞳透亮,面容平靜:“我在人前一直帶著面紗,瑤安,你是第一個讓我肯在外人面前摘下面紗的人。”

  嚴瑤安始終不看她,偏頭假裝觀賞一旁的曇花。

  “我一直拿你當姐妹,有什麼知心話都跟你說。”顧如意娓娓道來,聲音像透徹的清水,緩緩從心尖流淌,“我對你掏心掏肺,我以為你對我也如此。沒想到到頭來是我想多了,你從未把我當過姐妹,只因為一個男人便要同我撕破臉。”

  嚴瑤安被人說中心事,一噎,竟無話可說。

  她確實因為一個男人斤斤計較,可是她以前的確是把她當成姐妹的!當然,前提是她沒有跟謝榮來往……

  顧如意想起剛才的一幕便心寒:“你遷怒我可以,但不要因此害了謝蓁。她肚子裡有你哥哥的孩子,那個孩子出生以後應該叫你一聲姑姑。”

  嚴瑤安一怔,總算抬起頭迎上她的視線。

  是啊,那個孩子是她的侄兒……

  她當時究竟在想什麼?

  顧如意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踅身離開,沒走兩步又停下,“我若是早知道你愛慕謝公子,斷不會與他來往。”

  說罷毫不含糊地走了,留下嚴瑤安一人深深愧疚。

  顧如意剛走出閣樓,迎面便看到謝榮從閣樓里出來。他應該是剛剛探看完謝蓁,正往外走。兩人在門口相遇,顧如意想起剛剛跟嚴瑤安說過的那番話,下意識便要躲避他。

  她現在不知道拿什麼表情面對他,索性直接與他擦身而過。

  謝榮出於禮節打招呼:“顧姑娘……”

  話沒說完,她人已經走遠了。

  謝榮愣了愣,不知自己怎麼惹人厭了。

  ☆、第116章 胎動

  太醫來看過了,謝蓁雖然沒有摔著,到底受了驚嚇,可能會動胎氣。所以太醫另外開了一副安胎的藥方,讓她回去照著藥方吃藥,除此之外應該沒什麼大礙。

  回宮以後,謝蓁不敢耽擱,忙讓雙魚照著藥方抓藥煎藥。

  等藥熬好的時候已是深夜了,她瞌睡得眼皮子不住打架,但還是勉力支撐著把藥喝完了。藥味腥苦,苦得她一個勁兒咋舌,人倒是清醒了不少。嚴裕遞過來一顆青梅蜜餞,她一口咬住,津津有味地含在嘴裡,仰頭看著嚴裕問:“今天聖上要把陳映雪許給你做側妃,你為什麼沒答應?”

  瞧這話問得。

  他為何不答應她難道不知道麼?要是答應了,他回來後才沒有好果子吃吧?

  然而這姑娘就是想讓他親口說出來,回來的時候憋了一路,想必這會兒早就憋不出了,就等著他說好聽的話哄她呢。

  嚴裕把碗交給丫鬟手裡,讓丫鬟拿下去,他坐在床頭對面的花梨木五開光繡墩上,彎唇看她:“你希望我答應?”

  謝蓁才不希望,她抖了抖身上蓋著的被子,假裝一點也不在意,“我是無所謂……”她語速極慢,說到一半忽然扭頭朝他一笑,笑容璨璨,比窗戶外面的星辰還要奪目。“我早就想好了,小玉哥哥要是有別的女人,我就帶著孩子跟你和離,再嫁一個一輩子都不納妾的人。”

  大靖統治了數百年,民風開放,不拘小節,對於和離過的婦人也十分寬容。誰家的婦人若是和離,非但不會遭到歧視,還會有媒人登門再次為她說親。這種事雖不尋常,但也不算特殊,如今貴女圈子裡都有好幾個例子了。比如仲柔的二姐仲芸,就是跟前夫和離了,另外嫁給了永樂侯的二兒子,現在還不是過得順順噹噹的。

  是以謝蓁剛說完這句話,嚴裕的臉就黑了,“再嫁?”

  他只不過問了一個問題,她就想著要離開他再嫁?他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麼?這姑娘的心究竟是怎麼做的,他真想剖出來看看。

  謝蓁眨眨眼,“哎……”

  他沒聽清她的前提麼?她的意思是如果他敢有別的女人,她才要跟他和離!

  可惜嚴裕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腕,就像怕她現在跑掉似的,“你敢!”

  謝蓁一噎,被他捏的手疼,往後掙了掙嗔道:“你急什麼?我還沒走呢!”

  半響也沒掙開,反而被他一把摟進懷裡,滾進床榻裡面。他緊緊地按著她的腦袋,讓她一動也不能動,被她剛才的話嚇壞了,以至於說話都帶著威脅的口吻:“你敢離開我再嫁,你嫁給誰我就不讓誰好過!”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這種狠話,眉毛皺得緊緊的,拳頭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好像已經幻想出了那個人的模樣。謝蓁抬頭看到他的樣子,禁不住彎起唇角,翻身趴在枕頭上,肩膀一抖一抖的,竟是笑得快岔過氣兒了。

  嚴裕明明很嚴肅很生氣,被她這麼一笑什麼氣勢都沒了,頓時有點窘迫,掐住她軟綿綿的腰肢逼問:“你笑什麼?”

  謝蓁笑個不停,淚花都從眼角逼出來了,指著他的鼻子說:“小玉哥哥好像逼良為娼的惡霸!”

  嚴裕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臉,哪裡像了?

  他自己不覺得,倒是謝蓁笑得肚子疼。她捧著肚子笑話了好大一會兒,把嚴裕笑得一點氣都沒有了,俯身貼著她的額頭悶悶地問:“這麼好笑麼?”

  從小就覺得她沒心沒肺,沒想到長大了還這樣,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把他說得鬧心揪心,她這個小混蛋倒好,笑一笑就完事兒了。這麼一想,嚴裕還是覺得不忿,一口咬住她挺翹的鼻尖兒,把她咬得嚶嚶嗚嗚求饒,他才鬆開。

  “還笑不笑?”

  謝蓁眼睛水潤潤的,像九天銀河的繁星灑在她眼裡,只看一眼,便能將人吸引進去。她唇瓣兒彎彎,笑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氣喘吁吁地說:“不笑了……”

  嚴裕哼一聲,翻身躺在她身旁,不再壓著她,改為雙手環住她的肚子。他最近總喜歡摸她的肚子,一圈又一圈地揉,好像能感覺到裡面有一個生命在活動一樣,“今天宮宴你也在場,你沒聽到我拒絕了她麼?”

  嚴裕敢打賭,謝蓁小混蛋一定是聽到了的,當時她還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別以為現在裝傻充愣就能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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