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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君,昨天阿楚來找我說話。”辱母說。

  “她來做什麼?”成娘子問,阿楚是她叔母的心腹僕婦,她母親和叔母關係一向不大好,她當初出嫁的時候,叔母也說了不少風涼話,這幾年見她在高家過的還不錯,又轉而跟她和阿娘好起來了。成娘子也沒遠著她,但也沒有特別親近。

  “她是來問,團郎君的婚事。”辱母說,“問我團郎君有沒有成親了,有沒有看中人家,我當時就含糊了幾句沒應聲。”

  “高團?”成娘子微微挑眉,隨即想起她叔父還有一個很寵愛的庶女沒有出嫁,他們果然打的好算盤!高家那幾個庶子中,稍微有點出息的也就高團一人了,他們居然打上了高團的主意。

  “娘子,說來團郎君年紀也不小了,我們家不是也有——”辱母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成娘子打斷了,“五叔的婚事自然有大家、家翁定奪,哪裡輪的上我來做主?”成娘子心中暗忖,高家幾個郎君的婚事莫說是她了,就是她那位大家都做不了主,再說以高家現在的門第,高團目前的職位,就算娶個尋常官宦人家的嫡女也不為過,要娶庶女也能求娶上世家女,她們家算什麼?

  “也是,我也只是想著,要是能讓六娘子嫁來的話,女君也能多個幫手。”辱母說。

  “她?”成娘子冷笑,她那庶妹不給自己添亂就很不錯了。

  高威知道皇帝允許高嚴和陸希回來參加太子婚禮後,樂顛顛的一路跑回家,連著陛下的旨意一齊修書一封,送到了兒子手裡,上面大意很簡單,就是他老人家想孫子了,高崧崧也要周歲了,機會難得,他高嚴不來沒關係,孫子一定要到!高威琢磨著,太子成親是來年三月,孫子趁著今年九月回來,還能在家待上小半年,這麼多天不見,他可想死小孫孫了,這小半年足夠讓他好好跟小孫孫親熱了,高威嘿嘿直笑。

  只可惜他老人家算盤打得響,他那個熊兒子卻絲毫不理會,看著老爹通篇廢話的書信,他隨手往博物架上一丟,就當沒收到這封信。太子來年三月才成親,現在還不到七月,回了建康,他不是要大半年見不到皎皎了?這麼吃虧的事,他會做嗎?高岳馬上就要周歲了?高嚴琢磨著,再忍兩年,就不用看到這臭小子整日霸著皎皎了。

  “阿嚏!”房裡被陸希養得粉嫩圓潤的高崧崧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百歲!”穆氏連忙跟著喊了一聲,把高崧崧抱了起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摸摸他的小手,確定體溫很正常後,吩咐下人將窗關了。

  “嗚嗚……”高崧崧小手揮動著,很不耐煩穆氏的抱著自己。

  “真是個小祖宗。”穆氏笑著將高崧崧放到了床上,她也是陸家的老人了,陸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很乖巧,像高崧崧這樣小霸王脾氣的還真沒見過。

  高崧崧一到床上,就專心致志的看起畫在軟布上的各式漂亮圖案。只是陸希畫了形狀後,讓下人染色裝訂起來的,色彩鮮艷又抓不爛,很適合精力過分旺盛的高崧崧小朋友把玩。

  春暄端著蛋羹進來,見高崧崧專心致志的翻著畫冊,悄悄的讓人把蛋羹放回灶上熱著,大娘子說過,小郎君看書、玩耍的時候,不要去打擾他,他渴了、餓了自己會叫。

  “大娘子回來了嗎?”穆氏也悄悄退到了花罩外,問著春暄。

  “沒有呢。”春暄搖頭,“大娘子是和莊娘子一起出去的,兩人許久未見,應該有不少話說吧。”

  穆氏點頭,“也是。”

  涿縣四周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水糙豐美,最適合的就是養馬,這裡有著大宋最大的馬場,在這裡隨處都可以看到神駿的好馬而不引起人的注意,但是——

  “噠噠”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涿縣縣外的官道上,一隊馬隊疾馳而過,走在官道兩旁的人紛紛抬頭,就見為首一條淡金色的身影如淡煙般飄過!

  “血汗寶馬!”一名趟子手失聲驚呼。

  “你莫不是眼花了吧?怎麼可能有血汗寶馬呢?”旁人取笑道,既便是寶馬如雲的涿縣,血汗寶馬也屬於傳說中的馬匹。

  “怎麼可能!我還沒老眼昏花呢!”那人氣紅了臉,“那真是血汗寶馬!”

  “哈哈——就是我們高郡尉和莊太守都沒有血汗寶馬,你說其他人怎麼可能有?”大家哈哈大笑。

  “那可不一定!”那人嘀咕道,“說不定從那裡來了個貴人呢?”

  “懷玉,你這匹馬跑的可真快。”莊三娘驚嘆的望著陸希騎著的這匹淡金色的駿馬,她的馬也屬於駿馬,可在陸希這匹馬面前,就跟一頭小毛驢似地,“這是什麼馬?從西域引過來的嗎?”她剛剛拼命追趕,都沒有趕上陸希這匹馬,她能看出陸希這匹馬似乎還沒有盡全力。

  “我也不知道。”陸希翻身下馬,愛憐的摸了摸乖乖的馬臉,讓下人給她喝水餵豆餅,“是阿兄給我的。”因之前的身體底子打得好,陸希在疾醫精心調養下,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高嚴在疾醫再三保證下,總算鬆了她的禁馬令,允許她每天騎馬半個時辰。今天莊三娘難得回娘家,來找她玩,兩人就騎著馬出城散心了。

  “真漂亮。”莊三娘贊道,又問陸希道,“懷玉,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建康?”

  “還沒定,你和王郎君什麼時候走?”陸希問,太子成親,諸位皇子肯定要回京祝賀的,莊三娘會去建康也不奇怪。

  “我們過幾天就走,廣陽王讓我們先帶著小世子先去建康,他和王妃等過了元旦再去。”莊三娘說。

  “我可能也要過了元旦再去呢。”陸希說,阿兄不能離開涿縣這麼久的。

  “過了元旦?那阿崧的抓周宴怎麼辦?”莊三娘困惑的問。

  “當然是在涿縣辦了。”陸希有些困惑,崧崧的抓周宴和回建康有什麼關係?

  “高中護不是說要在建康給阿崧辦抓周宴嗎?”莊三娘說,這件事她還是昨天聽辱母提起的,辱母也是從高家管事口中得知的。

  “我一時忘了。”陸希迅速改口,心裡暗暗疑惑,她確信三娘不會信口開河,但她又不知道這件事……陸希心中已經很快速的鎖定一人了。

  “懷玉,你也回去盤算下,要是出發日子差不多的話,我們就一起出發好了。”莊三娘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好。”陸希點頭,等回去後,她先叫來了高家的管事,確定了建康家翁的確傳來了消息,讓她帶阿崧回去抓周,不由怒道,“把郎君給我叫回來!”

  “唯。”家裡的管事連連應聲,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讓女君知道了這件事,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麼跟郎君交代啊。

  高嚴正在駐地和施平商量著明年擴大馬場的事,聽到高家下人的傳話,他微微一愣,皎皎怎麼想到喊自己回去了。他倒是不擔心家裡會出事,皎皎身邊全是自己的人,要是她出了什麼問題,親衛早就來回報了,哪裡輪的上家中下人來傳話。

  “郎君,女君是知道太尉讓阿崧回建康抓周的事。”家中管事說道。

  “是誰敢這麼多嘴?”高嚴皺眉道,他不是下了禁口令嗎?

  管事低頭吶吶道:“我也不知道。”

  “拖下去。”高嚴眉眼也不抬的對親衛下令道,高家是武將世家,高威一向是拿軍法當家法用,高嚴受父親影響頗深,家中也實行軍法那套,所以陸希管家才會格外輕鬆,因為家中管事從來不敢違抗她的命令。而高氏父子治軍又極嚴,對於違背軍令的人一向殺無赦。他明明吩咐了誰也不許和皎皎說這件事,這管事居然還是把消息漏了出去,高嚴如何不惱。

  “等等!”施平連忙阻止道,“郎君,他畢竟不是軍士,再說阿崧馬上也要抓周了,大喜的日子,別為了這事掃興。”要是軍士違反軍令,他肯定不會阻止,但這管事畢竟是高威派來的,他就這麼殺了,不是掃高威的面子嗎?

  高嚴還是冷著臉讓人把管家拖了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想著皎皎喊他回去,肯定是因為回建康的事,他對施平說,“施先生,皎皎身體還沒好,你乾脆修書一封給父親得了。”

  施平都沒想到高嚴居然會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難免有些哭笑不得,“郎君,既是高中護的吩咐,你又何必——”

  “不行。”高嚴一口拒絕,他看不想跟皎皎一別大半年。

  施平無奈,“郎君,這件事你還是去和大娘子說吧。”他可不趟這渾水。

  高嚴得不到施平的支持,只能先悻悻先回別院,皎皎都叫他回去了,他不敢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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