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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不能這麼來!萬一傷到阿崧怎麼辦?”陸希現在心頭還在劇烈的跳動,她緊緊摟著兒子。

  “我這不是有分寸嘛。”高嚴見皎皎真被自己嚇壞了,忙摟著她安慰道,“你看,他這會多歡騰!”高嚴瞪著在妻子懷裡無恥磨蹭的兒子,高崧崧毫不示弱的會瞪回去。

  “你能有什麼分寸!”陸希心頭火起,阿崧才多大,他居然就敢當著她的面子nüè待她兒子,“你給我出去!我今天不想看見你!”

  “皎皎——”高嚴可憐巴巴的瞅著妻子,“我是特地回來看你的。”

  陸希根本不理他,“出去!”

  “皎皎別生氣,我這不是和阿崧鬧著玩嗎?”高嚴一見裝可憐無效,立即不叫高岳了,改叫阿崧了,他伸手抱起兒子往脖子一放,“你看,我帶著阿崧騎馬好不好?”

  高崧崧原本在阿娘懷裡好好的,突然被nüè嬰怪抱了起來駕到了脖子上,他憤怒伸手狠狠的扯著nüè嬰怪的髮髻。高嚴眉頭跳了跳,在妻子的注視下,勉強忍住沒把這臭小子丟出去。

  陸希望著這對無下限的父子,心頭的無力感更甚,她真不懂,怎麼阿劫這麼乖,換了阿崧就這麼調皮呢?高嚴怎麼跟阿崧怎麼一點都不想父子,兩人簡直是前世的仇人!

  高嚴見狀連忙把兒子放到了一邊,抱住了態度軟化的妻子,“皎皎,別生氣了,我以後不搖他就是了。”

  陸希看著在床上翻身的高崧崧,“阿兄,你說木木和夭夭以後怎麼辦?”

  木木和夭夭?那是什麼東西?高嚴看著皎皎目露憂傷,皎皎這幾天一直在為她姐姐去世的事傷心,高嚴記得元尚師有兩個嫡女,那就是那兩個女孩子的名字?“放心吧,宮裡不是還有崔太后嘛。”高嚴說。

  陸希頭靠在高嚴懷裡,“阿兄,要是有機會,我們回建康一趟好不好?”她想親人了。

  “好。”

  接到侯瑩死訊後,陸希就格外精心的給木木和夭夭準備了很多禮物,各式可愛的動物娃娃造型,各種小女孩子可愛精緻的髮飾,還有兩本她親手製作的日記本,用粉色的花箋做成,上面畫了各種精美的圖案,周邊還用漂亮的綢緞和珍珠、寶石等物鑲嵌,充滿了女孩子粉色的幻想。這些原本都是陸希在懷孕的時候給女兒準備的,她當時是一心希望生個嬌嬌軟軟的小女娃娃的。現在高崧崧都這麼大了,陸希就先給木木和夭夭了,以後等懷孕的時候再做好了。也不知道阿嫵現在如何了?她應該把木木和夭夭帶在身邊吧?

  五月的建康,戌時天空還有些微亮,柳氏放下針線,揉了揉脖子,問伺候的丫鬟,“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媵人,戌時了。”侍女答道。

  在小柳氏懷孕後,高皇后就讓高元亮為柳氏正了名,她現在也算是正經的侍妾了,照著高元亮的品階,他可以有媵五人。也就是說國家政策允許範圍內他可以納的小妾,超過五個就不算是妾了,目前高元亮也只有小柳氏這麼一個妾。

  “你去打熱水,我要休息了。”小柳氏說,說著她眼神就微微一黯,在柳家的時候,她什麼時候還需要吩咐丫鬟去打熱水,下人一定早早的備好了,等著她洗漱……

  “媵人?”丫鬟遲疑的喚著她,“你不等郎君回來嗎?”自從小柳氏懷孕後,高嚴基本上五天會來這裡一次,就算不過夜也會陪她吃頓飯,今天正好是第五天,故丫鬟才有這麼一問。

  “他應該不會來了。”小柳氏說,現在都戌時了,差不多是她休息的時間了,她很清楚高家對她肚子裡孩子的重視,所以高元亮絕對不會來打擾她來休息了,小柳氏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唯唯。”丫鬟應聲而下,她並非小柳氏的陪嫁丫鬟,小柳氏以前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帶進高府。

  而此時的高元亮正隨著自己上峰,司隸校尉曾和步入太極殿。曾和今年已經有五十歲了,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身體稍稍有些佝僂,看上去和尋常五十歲的老翁沒有任何區別,可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老翁,卻足以讓大宋所有的官員膽戰心驚!鄭啟的心腹大臣很多,可唯一可以讓鄭啟完全信任的,就只有這麼一人了。

  “曾校尉、高都尉。”牛靜守正在殿門口候著,一見兩人忙笑著迎了上去。

  “牛公,陛下在嗎?”曾和微笑朝牛靜守拱手。

  “陛下在和安邑縣主說話,請曾校尉、高都尉去偏殿稍候。”牛靜守躬身說。

  “牛公帶路。”曾和說。

  牛靜守領著兩人去偏殿稍坐,讓宮侍們奉茶,他又躡足走到內殿外,悄悄的探頭往裡面一瞧,陽城縣主已經哭得趴在軟榻的扶手上了,陛下看樣子似乎在安慰縣主,縣主還在傷心侯娘子的死吧?牛靜守暗暗嘆息。

  鄭啟沉默的看著書案上那根玉簪,輕輕的拍著陸言的背,“阿嫵,別哭了。”

  “阿舅,你一定要給阿姊報仇!她是被元家害死的!阿姊她用命才傳出這條消息的!”陸言拉著鄭啟的袖子哭的已經無力了,“還有木木和夭夭,她們這么小就沒有阿娘,將來怎麼辦?”

  “我知道。”鄭啟柔聲安慰著陸言,“我封木木和夭夭為亭主好不好?”

  陸言抬頭,“阿舅,我會好好照顧木木和夭夭的,你讓她們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好。”鄭啟用軟巾輕柔的給陸言拭乾了淚水,“阿嫵,人死不能復生,別太傷心了,阿薇走了也不會安心的。”

  陸言如同幼時一般,趴在阿舅膝蓋上,她已經沒力氣了,可淚水這麼都止不住,她有很多話說,她甚至還想問阿舅到底知不知道太子聯合元家、謝家謀反的事,可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問了又如何?阿姊都走了——

  鄭啟彎腰抱起了直不起身的陸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牛靜守極有眼色的立刻安神湯,鄭啟接過溫度正好入口的安神湯,哄著陸言喝了下去。陸言喝了安神湯,很快就睡了過去,鄭啟見她放在了軟榻上,殿外又走來四個小內侍,抬著軟榻去了太極宮旁的椒房宮,讓高皇后暫時照顧她。

  高皇后看著這幾天一下子清減了不少的陸言,輕嘆了一口氣,親自動手給她褪去了衣飾,又擰了帕子給她擦臉,身在皇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楚。

  “皇后。”柳葉上前小聲道,“還是我來伺候縣主吧。”

  高后點點頭,“你們小心些,莫要驚醒了縣主。”

  “唯。”

  太極宮內,曾和將這段時間的所作的一切部署都一五一十的向鄭啟回報,很多情況高元亮一點都不知情,他垂目安靜的聽著。

  “你派人去廣陵,讓侯遠多注意下廣陵王,一旦有異動,即可把他帶到京城來見我。”

  “唯。”

  “元亮,這幾天你就留在宮裡吧。”鄭啟說。

  “唯。”

  鄭啟等兩人都退下後,他長嘆了一聲,神情略帶憔悴的靠在軟榻上,牛靜守輕聲輕腳的給他換了一盞熱茶。

  太子是鄭啟傾注心血最多的皇子,也是鄭啟寄予厚望了繼承人,只要他不耽擱正事,餘下的一些邊角瑣事,鄭啟壓根不在意,誰沒有年輕的時候,讓人慢慢教了,等年長了自然就知道分寸了,可再縱容也是有限度的!這江山遲早是太子的不假,可鄭啟絕對不允許太子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惦記著他的皇位!他打壓謝家、元家,原本只是想敲打下,卻不想居然把他這個懦弱兒子的膽量也敲出來了!就這麼一個流言,就能讓他有篡位的膽量,看來他還是真是太小瞧這個兒子了!

  鄭啟舉起茶盞,淺嘗了一口,太子的廢立是朝中大事,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朝廷震盪,他花了這麼多年心血,辛苦平衡朝中各項勢力,一夕之間就因為鄭柢這的舉動全毀了。廣陽王有足疾;廣陵王也是元妃的生的;四子生母出生太卑微;五小子就是一頭豬!至於譙王——鄭啟食指輕叩書案,若有所思,這些天因太子的事,他到也多注意了些譙王,他這個兒子似乎有點意思。說來阿嫵年紀也不小了,崔太后也跟他提了好幾次阿嫵的親事,可崔太后看上的人,鄭啟一個都不喜歡,或者就讓流言成真也不錯……

  陸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在舅母的宮中,不由鬧了一個大紅臉。

  柳葉恭敬的上前給陸希梳洗,昨天晚上柳葉和幾個侍女已經給陸言耐心的敷過眼了,所以陸言早上起來眼睛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阿嫵醒了?”高皇后含笑站在寢室外望著陸言。

  “舅母,阿嫵昨晚失態,擾了你安歇了。”陸言起身給高皇后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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