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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陸琉這個人物,我在設定這個故事背景構架,他的性格、以及陸家發生的種種事情的時候,就註定了他現在的結果,他不是死於地震,也活不了多久,他的生命已經被他耗光了。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人生前二十年都是那麼一帆風順,可一朝從雲端跌落,能安慰他、開導他的人卻一個個都不在了,這就決定陸琉的人生悲劇。

  他的生命在前梁覆滅、蕭令儀死去的時候,就已經滅了大半了,剩下的生命是為了母親和陸希存在的,在袁夫人去世、陸希定下婚事後,他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好牽掛的了。看鄭啟放他出去做事,他那麼拼命就知道了,只有對生命不在意的人,才會做出如此舉動。施溫不嗑藥都受不了生病了,他一個常年嗑藥酗酒、身體不好的,還能活蹦亂跳,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或許有人會說,為什麼高太皇太后、豫章和陸止都能忍,為什麼陸琉不行?但是看陸琉做出來的事,先不說陸言,就說陸大郎的出生、以及他對陸希過分偏愛,引來常山的嫉妒,最後做出危害陸希的事,就知道他個性中優柔軟弱、天真單純又非常任性的一面了,他不是一個很完美的人,但他對他的妻子和女兒一直都很好,或許方式不對。他和蕭令儀都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如果前梁一直好好的,兩人會是很幸福的一對,可是一旦溫室坍塌,兩人就無法生存了,所以蕭令儀會死、陸琉也會死。

  下面是小獅子給粑粑和黃桑寫的腦補番外,我覺得挺符合貼在這章的,就先附上了。她堅決要求我嚴正申明,她一直認為粑粑和黃桑、和袁安都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情←_←

  “鄭郎君,鄭郎君,請隨我來,小郎君他……”一個紅唇皓齒的小童攔住鄭啟的去路,著急道。

  鄭啟凝神一看,這不是乞奴幼年時的侍童麼?

  鄭啟迷迷糊糊的被小童拉著跑。

  不多時看到前面一顆大樹下圍著好多奴婢,有站有跪,有的拉著地衣,有的舉起雙臂,但通通都望著樹上,鄭啟箭步來到樹下,抬頭一望,樹冠的細枝上趴著的可不是六歲的乞奴麼?

  有的奴婢已經爬上大樹,但乞奴爬上的細枝,他們不敢過去,只能小聲的哄著。

  鄭啟不敢大聲,只得輕輕的喚,“乞奴,你在做什麼?”

  乞奴低頭一看,舉著小手道,“阿兄,你看,雛鳥,”小手中一隻毛茸茸的黃頭小雀漏了出來,正驚慌地嘰嘰亂叫,“好像從鳥巢里掉到地上了,我把它還回去。”

  鄭啟望了一眼樹枝盡頭的鳥巢,“乞奴,你先下來,阿兄給你放上去好麼?”

  乞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鳥巢認真道,“阿兄,馬上就夠到啦,做事不能半途而廢。”

  鄭啟又好氣又好笑,乞奴的脾氣執拗,認定的事情從不反悔。

  鄭啟無法,只好心驚肉跳的看著乞奴慢慢爬過去,終於將雛鳥放進鳥巢里。

  鄭啟道,“乞奴真厲害,快下來吧。”

  乞奴高興的往回爬,突然腳下一滑,從樹上掉了下來,鄭啟飛身一撲,接住了乞奴,可是鄭啟也不過是十一歲的小身板,抱著乞奴在地上一滾,結果兩人都受了點傷。

  鄭啟自然把事情都攔在自己身上,被鄭裕好一頓抽。

  鄭啟征戰回京向先生請安,卻沒有看到乞奴,後來在花園裡找到他,九歲乞奴和袁安兩人在樹蔭下的地衣上睡作一團。有奴婢或侍立、或打扇,案几上散落著書籍和茶碗,周圍的獸吻鼎爐還飄著裊裊清香。

  奴婢見鄭啟過來,便輕聲道,“小郎君和袁郎君之前在辯經駁難,累了就在這裡小憩一會。”

  鄭啟看著乞奴與袁安滾作一團,皺了皺眉,乞奴自幼身體便不好,怎麼能睡在地上。伸手便將乞奴抱了起來。

  乞奴微睜了眼睛,看到鄭啟,含糊不清的叫了聲“阿兄”,又合眼睡去。

  十四歲的乞奴把玩著一隻茶盞,對袁安道,“這一窯僅燒成兩隻,卻稱得上‘如銀類雪、胎薄如紙’。”

  袁安笑道,“你畫的樣式,我做的胎體,怎麼可能不是精品?”

  鄭啟手握玉幣站在門口,陽光從潑墨窗紙上透過灑落在屋內的兩人身上,仿佛另一個世界中人。

  四年後,鄭啟看著被綁縛仍然不失風度的袁安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袁安微微一笑,“成王敗寇,無言矣。”

  鄭啟一朝登頂,乞奴也匍匐在腳下,雖得了天下,卻隱隱感到失去了什麼。

  乞奴不再喚他阿兄,相處也恪守臣子的本分,畢恭畢敬。

  鄭啟拜乞奴為光祿大夫撰寫詔書,下朝後回了書房,乞奴便坐在御案的左下方,但坐在那裡的仿佛又不是乞奴。

  鄭啟不以為意,來日方長。

  乞奴玩女人,沒關係,鄭啟讓皇后挑一些好的送過去;

  乞奴性情鯁直狷介,不容人之短,得罪不少外戚權臣,沒關係,鄭啟將他拘在身邊,自然無事。

  可是乞奴漸漸消沉,嗑藥酗酒,鄭啟卻無法安之若素,他想起乞奴十幾歲的時候曾經外放做過一年的小縣令,那一年,乞奴的書信里洋溢著的活力讓現在的鄭啟心痛。

  當鄭啟說出讓乞奴外放為益州刺史,看著乞奴叩謝時微顫的身體,心中百味雜陳。

  那日,乞奴緩緩說道,“阿兄,也要多注意身體,政事總是處理不完的,不要太勞累。”

  鄭啟笑了,心中默念“來日方長”。

  鄭啟看著因活字印刷之技而神色各異的近臣,想起乞奴,元澈二字在心中滑過。

  鄭啟看著謝芳放手民屯的奏報,看著陸琉在益州忙於民屯的奏報,心中豪氣沖天,父親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今日是陳郡謝氏,每日便有更多,總有一日這天下會成為他真正想要的天下!

  “陛下!”牛靜守突然疾奔入內,“蜀郡急件!”

  鄭啟“唰”一下站了起來,一下子從牛靜守手中搶過急件,一向沉穩的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手抖了半天都沒拆開信件。

  牛靜守瞄了鄭啟一眼,硬著頭皮上前,拆開了急件。

  鄭啟只看到八個大字,“益州刺史陸元澈,卒。”

  忽然濃霧漸起,前方模模糊糊的有一個人影,鄭啟道,“前方何人?”

  沒有人回答,卻隱隱有非男非女的哭聲。

  那影子漸行漸遠,鄭啟快步追上前去,越看背影越熟悉,唇齒間一個名字將脫口而出。

  鄭啟伸手正要搭上前人的肩膀,突然一柄劍伴著劍鳴從斜里刺出,鄭啟手向後一縮。

  握劍的手皎白修長,並不是兵家子的手,鄭啟順著手臂看上去,那人的臉隱在濃霧之後,看不清楚。

  鄭啟面無表情道“袁子定。”

  濃霧散去,袁安微微一笑,“別來無恙。”

  鄭啟並不回話,只定定的看著前方的背影,“乞奴?”

  那人轉過身來,果然是乞奴。

  鄭啟欲要拉住乞奴,卻發現無法動作。

  乞奴道,“阿兄勿要過來,還不到時候。”

  鄭啟皺起眉頭“乞奴?”卻突然見與乞奴之間的路面斷開,乞奴所在之地如洋中小舟越漂越遠。

  鄭啟大喊“乞奴!”

  卻見乞奴擺擺手道,“阿兄,勿追,總有再見之日。”隨後消失在一片濃霧之中。

  鄭啟猛的睜開眼睛,卻見御案上奏章林立,恍然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趴在御案上睡著了,習慣性向左下方看去,那裡的案幾後卻空無一人。

  鄭啟以為他終有一日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卻不知道,他和乞奴怎麼就沒有了“來日方長”。

  後記,從黃桑和粑粑抵足而眠,我就開始YY了,終於等到粑粑SHI了,這篇YY可以放出來了,散花,啦啦啦~~

  ☆72、陸琉的喪事(上)

  聽著陸希的哭聲,穆氏和春暄眼眶也紅了,兩人互視了一眼,先是示意僕婦們退下,然後春暄吩咐丫鬟準備熱水,兩人悄悄的下了樓,雖然穆氏平時對高嚴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大娘子繡樓很不滿,但是這會也只有他可以安慰大娘子了。

  僕婦們嘀咕著退出了書閣,直說這也太沒規矩了,大家一出門就碰上了一人,“袁少君。”僕婦們連忙行禮。

  袁敞默默的望著半開的大門,眼底難掩落寞,他在一得知阿叔去世的消息後就趕來了,但是皎皎身體不好,他也不敢多打擾,僅同皎皎見了一次面,還是在正式的會客廳,皎皎大病初癒,沒精力久坐,他不過只泛泛的安慰了幾句,就讓皎皎回去休息了。可是高嚴就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衝進去,這就是皎皎不肯選擇他的理由嗎?袁敞自嘲的一笑。

  書閣里,高嚴只是緊緊的抱著陸希,任她哭泣、一遍遍的告訴她,他會陪著她的,一定會永遠陪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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