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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了臉色頓時一變,連一直沉默不語的高嚴都抬眼順著發音處望去,只見末座一名青年男子正滿臉不屑望著廳中諸人。

  “又是想惹趙王注意的人!”大家見慣不慣的移開了視線。

  那人卻不顧同伴的阻攔,驀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向趙王,“殿下,劍乃百兵之君,古之君子所佩,乃上陣殺敵之用,焉能被這些賤婢玷污!”

  此人話音剛落,廳中歌舞頓時一寂,舞姬中除了柳大娘外,全部停下了舞步,戰戰兢兢的望著趙王。

  趙王睜開了朦朧的醉眼,“你是誰?”

  “在下通江武直。”武直拱手行禮道,“殿下,劍乃百兵之君,君子之器,陽剛最重,豈是陰柔之人可以施展出劍意的!”

  “劍意?”趙王坐直了身體嘆道,“本王一生好劍,沉迷於劍,也曾先生說過,最好的劍士必定劍中有意!只惜本王愚鈍,迄今尚未體會到先生提及的劍意為何物!”

  “劍意——必定要把人逼到極致,方能發揮出來,王爺位高權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能體會出劍意,也不奇怪。”武直拱手說道。

  “依武郎君所言,郎君已經體會出劍意了?”趙王饒有興致的問。

  “當然!”武直傲然道。

  趙王眯著眼睛打量著武直,武直毫不示弱的回視著趙王,“好!”趙王突地拍了下大腿,對廳內舞姬吩咐道,“你們都退下!”他又轉而對武直笑著說,“武郎君,可否讓本王一睹你的劍意!”

  “直謹遵王爺之命!”武直朝趙王拱手,左手一揮,他套在外面的深衣落地,右手把劍鞘往半空中一丟,劍鞘精準的落在深衣之上。

  “好!”光是這一起手式,就引來了眾人的喝彩。

  高嚴同趙王喝了三杯酒後,沒有再飲酒,只拿了一盞茶水輕啜著,闐黑的雙目凝視著武直,眸色深深,讓人看不出絲毫情緒。

  高團對武直的舉動很是不以為然,只要有真本事,想要出頭有的是機會,何必踩著那些舞姬上位呢?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二哥,那人的劍法,很好嗎?”高團悄聲說,高家的孩子從小習武,高團對劍法不是很精通,只覺得武直的劍法看著讓人寒氣凜冽,似乎有幾分架勢。

  “爾爾。”高嚴評價了兩個字,他這說是劍法,還不如說是劍舞,難怪他把自己和柳大娘相比,高嚴放下手中的茶盞,吃慣了皎皎泡的清茶,這種煎茶他還真有點不習慣了。至於他說的所謂的劍意?不過是比軟趴趴的劍舞多了幾分煞氣罷了,此人應該是上過戰場歷練過吧,或許手中還有人命。

  “當——”武郎君再次施展出他最得意的那手寶劍歸鞘,又引來了如雷鳴般的掌聲。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個更送到。碼得有點頭暈眼花,來不及檢查錯別字了,大家將就下,雖然我檢查和沒檢查,差不多效果。。。、在周禮的飲食中,筷子其實不是用來吃飯的,而是用來挾菜的,吃飯一般來說,是用一種叫食匕的工具,在魏晉時候食匕叫食柶,這個貌似我前文出現過。那時候還是流行分餐制的,所以一般來說講究點的人家,都會讓下人分好飯菜,擺在食案上,供主人享用,如果僅上飯菜,不用食案,是一種比較無禮的行為。其實古人飲食禮儀很講究啊,連肉食、醬料、酒漿什麼的,應該擺放在什麼位置,都有比較詳細的規定。可惜現在大家都去研究西餐禮儀了--

  ☆17、禮物

  武直得意洋洋接過趙王親賜的美酒,豪慡的一口乾完,那慡朗的做派,更得趙王喜歡,直接安排他坐在自己下方。廳中諸人見趙王對武直青睞有加,也開始奉承他起來。

  趙王舉辦這種宴會,請來的人官職大多都不高,很多還是白身,就指著哪天趙王看上了自己,抬舉自己入仕。武直舞了一回劍舞,就能讓趙王看中,他們自然不服氣,城府淺些的,一個個沉著臉,鄙夷著武直,他這樣同舞姬獻媚有和區別?有些卻不以為意的上前,給他敬酒,恭維他劍術高超。

  武直幾杯黃湯下肚,就有些飄飄然了,果然自己早該來這裡了!拼命結巴一個過氣的老女人有什麼意思!武直想起陸止今天下午同自己說的話,怒氣就從心頭湧起,除了長相他有哪點比不上文瓚?憑什麼他就可以去當陸琉的門生,他只能當個門客!門客算什麼東西?好聽點叫賓客,不好聽就是奴客,難道他堂堂大宋官員,還要給他們陸家幹活不成?他鬱悶之下,乾脆策馬跑到了城裡喝酒解愁,卻正好遇上一故人,見他無事就拉著他來趙王府了。

  宴會越來越氣氛熱烈,這回上來的舞姬也不跳劍器了,一個個身著白衣,長袖飄曳生姿,如白雲上下翻飛,那些舞姬衣著素雅,可頭上卻戴滿了珠翠,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兩相對比,更顯妖艷嫵媚,尤其那些舞姬秋波頻顧,眉角眉梢媚態,讓人色授魂與,不少人已經衝動的摟住了身邊的美姬,武直懷中也摟了一個趙王剛賜下的美姬。

  宴會中,唯二與眾不同的就是高嚴和高團,高團是苦著臉坐下二哥下方,身體一直不同聲色的往二哥身邊靠,以躲避幾次欲貼上來的美姬。高嚴身邊的美姬倒是沒動,而是乖乖的捧著茶盞,給高嚴倒茶水。高二少君風姿的確世間罕見,可他的名聲也不敢讓她輕舉妄動,美姬偷偷的抬眼瞄了高嚴一眼,注意到他那雙黑沉沉的、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眸子,美姬手一顫,手中的茶盞差點落地。

  “走吧。”高嚴對高團說,已經和趙王敘舊過了,他對接下來的曲目不感興趣。

  “好!”可憐的高團已經被美姬們調戲的小臉漲得通紅,但怎麼都擺脫不了那一雙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而高嚴不過只說了兩個字,眾人都乖乖的放開了高團,高團臉一下子黑了,為什麼大哥如此、二哥也能如此,她們就欺負他一個!

  “高二少君,我敬你一杯!”武直突然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高嚴身邊,舉了一杯酒。

  高嚴目光都沒有看武直一眼,只對趙王拱了拱手,“王爺,時辰不早了,嚴家中尚有事,暫先告辭。”

  “這麼早就走了?”趙王嘴上說的惋惜,倒也沒有留高嚴,高嚴身份不同,又是少年,臉皮薄些也無可厚非。

  武直見高嚴絲毫沒理會自己,他冷笑數聲:“早就聽聞高二少君,風姿卓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來元澈先生幾個親傳弟子,倒是各個都是風華絕代,清微觀主和陸大娘子果然好眼光!”

  說來也巧,陸琉目前收的三個寒門弟子中,除了高嚴,餘下兩位都是陸止推薦的,這三人也的確都是少年俊傑,所以大家都戲稱陸家人都有一雙慧眼。但武直這個場合,提起陸止和陸希,分明不懷好意。陸止是女冠,有些風流韻事也無礙,陸希到底是還未出嫁的小娘子,大宋對女孩子名聲沒那麼嚴苛的要求,可婚前就和一個未婚男子傳出什麼韻事,也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何況高嚴還是寒門弟子。

  武直說話聲音不大,可聽見的人也不少,大家都不是傻子,聽他這句話,就知道他應該是在陸清微面前吃過虧,不然不會這麼挑釁,可他們想不通他又怎麼牽扯到安邑縣主了,要不是武直說起,眾人都快忘了,陸元澈除了陽城縣主外,還有一個長女。

  武直沒見過陸希,原本對陸希也沒什麼想法,可今天陸希一走,陸止就提出要推薦他去當陸琉的門客,思及舞劍之時,他隱隱聽到陸希和陸止說起“阿兄”、“高嚴”之類的話,他就認定是陸希認為他不及高嚴,才讓陸止不要推薦他去當陸琉的門生。今日一見高嚴,他就覺得此人和文瓚一樣,除了容貌一無是處,個性還那麼高傲,他心裡當然不服,不就是憑藉容貌上位嘛!

  高團臉色一變,時至今日,敢在他們兄弟面前囂張的人,還真不多見。倒是高嚴不怒,反而微微一笑:“連先皇都說,在先生身邊,如珠玉在側,我們這些徒弟,如果不長得好些,豈不是污了先生的眼睛?”

  大家一聽笑了,“珠玉在側”是先帝夸陸琉的話,先帝年輕時也是相貌堂堂的好男兒,人近中年依然英姿不減,可自從見過當時尚不滿十歲的陸琉後,就對陸琉之父陸說嘆道,“每見阿琉,便覺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而當今聖上也曾對近臣戲言,“孟子贊子都,吾卻道:‘不知元澈之姣者,無目者也。’”

  “二少君,你若是還污了元澈先生眼,那吾等都不敢湊到元澈先生面前了。”一人笑著附和。

  高嚴朝著眾人拱手道:“嚴尚有事,先行一步,諸位慢慢享用。”高嚴官位不高,但出身不凡,又是少年英雄,眾人見他如此謙虛,大為受用,一個個上前笑著同他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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