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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廖立曾經亦是謝安的家將,而謝安又娶了東公府梁丘家的孫女梁丘舞為謝家長婦,因此,費國、馬聃、廖立等人皆用大爺與二爺稱呼梁丘皓與梁丘舞的生父,即梁丘恭與梁丘敬這對僅曇花一現便消逝在歷史洪流中的大周名將。
「……」枯羊吃驚地張大了嘴,儘管他早已知曉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即大周東公府梁丘家遺落在外的血脈,但卻從未聽說梁丘皓的生父竟是如此霸名遠博的大人物。
要知道,梁丘公的兩位兒子,大爺梁丘恭與二爺梁丘敬,那可是江南人視為門神的絕世猛將。
「那茂呢?」話剛說完,枯羊便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地說道,「燕王李茂?」
「不錯!」廖立點了點頭,說道,「北疆積弱數百年,儘管梁丘家屢屢派遣家門子弟出任,但因為梁丘族人普遍陽壽不久的關係,始終無法扭轉我大周對草原無力的局面,直到大爺出任北疆大將,借鑑了草原人的騎術與弓術,組建了弓馬嫻熟、百戰百勝的漁陽鐵騎,而這支漁陽鐵騎,一直守護了北疆長達二十年的時間……只可惜後來隨著軍中老卒的逐漸老邁,草原逐步又開始南下入寇我大周……隨後,燕王李茂的再次重振了漁陽鐵騎,繼承了大爺的輝煌……」
枯羊越聽越是疑惑,不解問道,「如此說來,漁陽鐵騎應該不是尋常的強大才對啊……」
「我從未說過漁陽鐵騎弱,相反地,它太強了……無論是大爺時代的漁陽鐵騎,還是如今燕王李茂所率的漁陽鐵騎!」
「……」枯羊疑惑地望著廖立。
見此,廖立思忖了一下,忽然反問枯羊道,「這麼說吧,我問你,大爺過世前,漁陽鐵騎在草原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堪稱百戰百勝,然而在大爺過世後十餘年,漁陽鐵騎面對草原這個同樣的對手,卻陸續開始出現敗仗,直到大太子李勇殿下幾次北伐的數年後,漁陽鐵騎竟全軍覆沒,這是為何?」
枯羊愣了愣,下意識地猜測道,「是因為失去了大爺這位北疆之虎?」
廖立搖了搖頭。
「是因為後繼的北疆將領太過於無能?」
廖立再次搖了搖頭。
「這……」枯羊像是一名回答不出老師問題的學生那樣啞然了。
「因為漁陽鐵騎太強了!」廖立帶著幾分嘆息宣布了答案。
「啊?」枯羊傻眼了,心中這算什麼答案。
「長孫夫人曾說過,全則必虧、物極則必反,命曰環流。世間萬物,其理需如此。——漁陽鐵騎亦是如此!」說到這裡,廖立冷笑一聲,目光望向遠方,淡淡說道,「看來,李茂未曾汲取前漁陽鐵騎在草原這個當時在前者手中屢戰屢敗的宿敵手中最終竟全軍覆沒的教訓……」說罷,他望了一眼枯羊,見枯羊露出幾許疑惑之色,皺眉說道,「想不通麼?那就慢慢想!」
「慢……慢慢想?」枯羊吃驚地望著廖立,心下眼下哪裡有供他思索這個問題的時間吶。
驚愕之餘,枯羊抬起頭望向遠方。只見在遠方,一支雄武的騎兵挾帶著遮天蔽日的土塵越來越近。
粗粗估計,便有多達兩萬騎,根據這支騎兵隊的軍中旗幟判斷,這竟是前幾日與張齊、曹達二人分兵,試圖搶先一步迂迴到前頭堵截馬聃軍的佑斗軍。
「慢慢想,不用急!」廖立淡然自若的話語,緩緩傳入了枯羊耳中。
[太……太不可思議了……]
愣了半響,枯羊卻感覺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他眼下的心情。
而這就在這時,忽然廖立面色一沉,壓低聲音說道,「注意了,來了!」
「……」枯羊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身後兩千騎兵,不可否認他心下有些發怵。
以兩千騎兵去迎戰兩萬漁陽鐵騎?
好吧,雖然只是誘敵,但兩萬漁陽鐵騎……
枯羊下意思地咽了咽唾沫,然而戰況卻不容他有片刻的失神,畢竟此時,遠方的那兩萬漁陽鐵騎亦能瞧見他們的身影。
「唔?」
遠方漁陽鐵騎的將領,即北疆五虎之一佑斗微微皺了皺眉。
這幾日,為了追趕極大羞辱了他漁陽鐵騎的馬聃軍,佑斗在與張齊以及曹達二將分開後,日夜兼程地趕路,試圖迂迴繞到馬聃軍的前方去,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即將抵達雲景山的山腳時,他忽然在途中撞見了一支人數大概為兩千人的騎兵。
「馬聃軍的斥候分隊?」喃喃自語著,佑斗心中當即浮現出一個他不想看到的念頭。畢竟,倘若不幸真撞到了馬聃軍的斥候騎兵,那麼,他與張齊、曹達二將合謀,欲將馬聃軍全殲在雲景山的計劃便全盤告吹了。以馬聃那傢伙對戰局的敏銳嗅覺,相信他當即會選擇從別的方向突圍。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佑斗不得不承認,那個叫馬聃的冀州軍將領,似乎比出身草原上蒼狼部落的他更精於運用騎兵,簡直堪稱是掌握了運用騎兵的精髓。
仔細打量了那支攔路的騎兵幾眼,佑斗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馬聃軍原本僅一萬人,前幾日在冀京城下損失了兩千餘騎,只剩下不到八千騎的馬聃,相信絕不捨得分出兩千騎去充當斥候。再者,對面那支騎兵也不像是斥候,應該沒有任何一支軍地奢侈到以兩千騎的騎兵為斥候……]
想到這裡,佑斗抬起手來,叫麾下騎兵放緩了戰馬奔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