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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發生了何事?!」

  左手一把抓起一名士卒的衣襟,將其整個提了起來,魏虎急聲質問道。

  可能是被魏虎臉上的怒色嚇到了,那名士卒渾身哆嗦,結結巴巴愣是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就在魏虎愈加心急、愈加不耐煩之時,他忽然聽到從旁有人呼他。

  「魏帥,魏帥!」

  「唔?」魏虎轉頭望向傳來聲音的地方,卻見麾下部將楚平急匆匆從遠處奔來,緩緩鬆開左手,魏虎沉聲問道,「發生了何事,楚平?」

  楚平瞥了一眼被魏虎鬆開後癱坐在地的士卒,拱手抱拳沉聲說道,「大帥,大事不好,牛渚軍反了!」

  [牛渚軍?阿羊麾下牛渚軍?]

  魏虎愣了愣,旋即怒聲呵斥道,「荒謬!牛渚軍乃友軍,豈會反叛?」

  「千真萬確啊,大帥!——末將打探地清清楚楚,枯羊麾下部將王建襲了西城門,張奉、徐常二將各率數千兵力占據了城內數條主街道,正朝著這邊攻來……末將便是來請援的啊!」

  「當真?——你當真親眼所見?」魏虎驚聲問道。

  「末將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魏虎聞言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想必是阿羊麾下將領見阿羊遲遲不歸駐地帳篷,誤以為是我要加害阿羊,是故為了搭救阿羊而起了這次動亂……]

  想到這裡,魏虎反而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因為在他看來,只要不是周兵襲城怎麼都好說。至於王建、張奉、徐常三人率領各自麾下曲部兵馬製造襲擊友軍,在魏虎眼裡也不過是為了搭救自家主帥的無奈之舉。

  簡單的說,不過只是誤會罷了。

  [反正阿羊也不再生我的氣,安撫了王建等三人,叫其去見見阿羊,讓阿羊代為勸說吧,終歸那些人是阿羊的部將,他的話要比我更加管用……]

  想到這裡,魏虎吩咐部將楚平道,「傳令下去,我金陵軍向東北撤離,休要與牛渚軍起廝殺!」

  「這……將軍?」

  「還不快去?——皆是我太平軍兒郎,莫要因為誤會壞了性命!」

  「……是!」

  見魏虎態度堅決,楚平不好再勸,只好原路返回,重新聚攏麾下金陵軍,向城東北撤退。

  至於魏虎,則扛著大刀站在路口等待枯羊麾下的幾名部將。

  不消一刻,魏虎果然見到好兄弟枯羊麾下的將領張奉率兵殺了過來,其目標,不難猜測正是他魏虎扣押軟禁枯羊的城守府。

  「張奉,住手!」

  伴隨著魏虎一聲大喝,他手中的大刀砰地一聲狠狠斬在地上,在砸碎了地面青石板之餘,激起一陣塵土。

  「魏……魏虎?!」

  得見魏虎親自出面,從對面殺來的牛渚太平軍將領張奉面色微變,畢竟魏虎乃太平軍內屈指可數的猛將,哪怕受了傷,也絕非是他張奉能夠對付的。倘若只有魏虎一人的話,張奉大可叫麾下士卒一擁而上,將其亂刀砍死,但問題是隨著他率兵推進,陸陸續續已有許多敗退地金陵軍士卒重新聚攏在魏虎身後,這使得張奉不得不打消了狙殺魏虎的心思。

  「住手!都住手!」

  就在張奉苦死著如何擺脫魏虎好去搭救其主帥枯羊時,魏虎連番大喝,總算是喝止了附近牛渚軍與金陵軍士卒的互相殘殺。

  然而,儘管及時喝止,但還是有不少兩軍士卒被本該是友軍的士卒殺死。

  眼瞅著己方的士卒滿臉怨念地倒在地上,變成一具具逐漸冰冷的屍體,饒是魏虎心中明白張奉為何會倒戈反叛,卻也氣地額角青筋繃緊。

  「張奉,你這是做什麼?——牛渚軍、金陵軍同氣連枝,何以要同室操戈、自相殘殺?」

  被魏虎一通怒喝,張奉心中難免一驚,咬咬牙,怒聲回道,「魏帥亦知同室操戈?——我家大帥與魏帥親如兄弟,何以魏帥不顧兄弟之情,無故將我家大帥扣押軟禁?」

  [果然……]

  魏虎心下微微嘆了口氣,安撫說道,「此事我待會與你解釋,你先督促士卒收兵回營,莫要將事鬧大……」

  「張奉既然已踏出這一步,豈有無功而返之理?」打斷了魏虎的話,張奉咬牙呵斥道,「今日,張某說什麼也要救出我家將軍……」

  話音剛落,只聽噗地一聲,一枚箭矢正中張奉胸口,沒入身體,箭尾的羽翎猶顫抖不已。

  「卑……鄙!」被射穿了心臟的張奉口吐鮮血倒了下來,倒在地上大罵魏虎。畢竟在他想來,會在這個時候放冷箭的,也就只有魏虎那一方的人了。那自是不會想到,明明口口聲聲要助他們一臂之力搭救枯羊的衛莊,在旁邊小巷的陰暗處悄然退後了幾步,眼眸中閃耀著自得的笑意。

  「何人?是何人放的冷箭?!」見張奉在與自己說話的期間中箭倒地,魏虎又驚又怒,隨手拎起身旁一名弓弩手,怒聲呵斥道,「究竟是哪個王八羔子放的冷箭?給老子站出來!」

  眾金陵軍弓弩手面面相覷,畢竟這會兒的局勢如此詭異,他們如何會注意到那枚射向張奉的冷箭究竟來自哪個方向。

  「將軍?將軍?!」

  見張奉中箭倒地,奄奄一息,其麾下士卒勃然大怒,哪裡還會理睬魏虎的話,腦袋一熱,一股腦地殺了上來。

  「殺魏虎卑鄙小人替張將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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